程少臣不以为然地笑:“你工作的样子倒是与平常很不相同,居然这么认真,实在看不出来。”
沈安若白他一眼,他只当没看见,继续淡淡地笑:“姑父说你最近升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也好帮你庆贺一下。”
“跟程总您的大事业比起来,不值一提,有什么好庆贺的。”
那时雪已下得很大,洋洋洒洒,漫天飘絮,几乎看不清路。车内外的雨刷全打开,才能勉强前行。
静默了片刻,程少臣不经意地问:“你一个人在家时,都住这边你以前那房子吧。”沈安若“嗯”一声。
“那小区规划与治安都不好,前阵子还出过案子不是?”
“有一些同事住那边,可以相互照应。”
“那个不顶用。你公司附近又有几个小区要开盘,户型也合适,你喜欢几楼?”
半晌也不见沈安若回应,仿佛睡着,程少臣闲闲地说:“算了,就当我没说。”
车内空调很热,沈安若觉得全身泛汗,酒意上涌,索性打开车窗,冷风立即卷着雪片钻进车内,倒是令人神志顿时清醒,头痛也减轻。
“请关上窗,你要把我们俩都害感冒了。还有,别把胳膊放到车窗上。”
“今天喝得多了些,有点头痛。”沈安若没理会他的要求。最后程少臣将她从窗边拉开,并将窗关上。
沈安若瞪他一眼:“你无视女士的要求。”
“你确定你的头痛与不舒服与喝酒有关?”程少臣微微斜眼看她,很悠闲地笑了。
他的笑容总是有些莫测高深,沈安若觉得很碍眼。有时候他明明在笑,却眼神冷淡;有时他板着脸看似严肃,眼睛里却明明全是戏谑笑意。判断他是真笑还是假笑是个很费神的活,安若一向懒得去钻研,索性不深究。
大概因为他微笑或者抿唇时,就会露出右边脸的酒窝,笑意加深,或者唇线紧抿时,酒窝就更深,很能隐藏情绪,迷惑人心。现在他那酒窝就在深深地忽闪着,安若用眼睛余光都看得到,恨得人想用手指狠狠戳上去。
“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我都要错意地以为你在吃醋了。”头痛已经很难受,懒得与他捉迷藏。
“阴阳怪气?有吗?还有,谁吃谁的醋呢,应该是某些人吃我的醋才对。”程少臣笑意更深。
“你少来了,人家事业感情两得意,有必要吃你的醋吗?”
“咦,吃醋的既然非我又非他,难道是程夫人你吗?”程少臣终于笑出声来,似乎十分愉悦。沈安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中了他的计,自己掉进大坑里,索性扭过头,再不肯理他,任他如何逗她都不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