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睡觉,两人默默无言,只是机械地拥抱在一起。
方伟已过三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生理欲望依然强烈,但始终不如20多岁。那时,他跟程非曾经试过一夜六次,只是第二天起来走路腿都颤抖。这样的历史巅峰过去了,再也不复当年勇。不过一天一次的频率还是能保持着的。
只是今天大家心情都不好,都担心着明天的检查结果,根本无心亲热。
方伟摸摸程非的背部,见她呼吸声一深一浅,明显就是心事重重,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叹息一声,说:“睡吧,我们再怎么想破脑袋也没有用,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
“唉,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因为不愁房子车子票子,只要有一个孩子,人生就圆满完美了。怎么突然检查出身体有毛病啊。老公,你说,是不是上天见不得我们幸福,特意来折磨我们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极忧虑的,现在结果都没有出来,担忧也是白担忧的。还不如赶快睡觉,明天一起去做检查?”
方伟语气明显有点责怪,他本来已经够烦了,现在程非还得要说破它,消极情绪一重叠,人就有点烦躁。
程非默不作声。是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消极的?难道是因为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
抛开孩子这个事情不说,在别人眼里,老公是金领,高薪厚职、在北上广深的广州拥有两套房子,总价值七百万,还有一辆四十多万的宝马车,银行存款7位数,这完全就是中产阶层的生活写照,幸福、多金,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妒忌恨。
就算她不工作,她都可以过上幸福少奶奶的生活。可这样完美的家庭中,还缺一个孩子!万一明天检查出来,她也得了轻度地贫,不说方伟父母,连方伟都会很为难。她很清楚知道,方伟不会不要小孩的。
那么,为了要一个健康小孩,难道就要她不停地怀孕不停地打胎吗?她已经打过一次胎,那种蚀骨的痛楚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如果没有小孩,那她和方伟就不能再在一次!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幸福,她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程非在茫茫无边的黑色中发出无声的哀叹,虽然身边有温暖的怀抱,但她却觉得越来越冷。。
第二天七点两人就起床,方伟一看程非,两只黑眼圈,就吓一跳:“你昨晚没睡好?”
“嗯。睡不着。”
“别多想,等一下我们就去医院。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方伟这话不止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早上还没到高峰期,马路上车不多,方伟很快就开车到了妇幼。挂号、开单、抽血、等待。
等待结果时,两人都明显的焦虑,坐卧不安。
谁都不说话,神色凝重。
过一会儿,方伟呆不住了,他站起来说:“我走开一下。”
这个关键时候,他怎么能走开?程非不悦,说:“你去哪?”
“我去吸烟区抽一下烟。”压力大的时候,方伟通常会拼命抽烟,程非一愣,她几乎忘记他这个习惯。便点点头。
方伟离开十分钟后,检查站的工作人员在窗口那边叫:“程非。你的检查单出来了。”
程非心头突突地狂跳,一瞬间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宣布结果的时刻来临,她竟然想逃跑、她呼吸不了!方伟,你为什么不陪着我一起等待结果啊。
她站起来时双腿都是发抖的。
工作人员叫一声后,没人回应,也不见人来拿报告单,不由得烦了,大声说:“谁是程非,血液报告单还要不要?”
程非面如死灰,被护士大声一叫,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走到面前,说:“我是。”话一出口,发现自己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哆哆嗦嗦地接过报告单,眼冒精光地快速扫视报告单上的结果。上面都是一些数值数字以及英文字母,一扫之下,敏锐地捕捉到“阴性”两字。
程非微微一怔,其他的英文和数值她看不懂,但是阴性一词所表达的意思她大概明白,就是正常的意思。难道她没有地贫?
她有些迷糊有些狂喜有些惴惴,忍不住指着报告单隔着玻璃问工作人员:“护士,请问这结果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工作人员瞥了一眼报告单,说:“应该是没事,但具体情况要问主诊医生。”
天籁之音啊,那一句“没事”程非生平第一次觉得悦耳动听!
身上的压力和焦虑一瞬间扫清光,她忽然觉得身体轻了很多。
这是方伟抽烟回来,他看到程非手里拿着报告单,知道检查结果出来了,立刻沉声问:“结果怎么样?”
程非抱住他,说:“检查人员说没事。”话一说完,眼泪就流下来,谁人能体会她这两天的煎熬和焦虑啊。
两人赶紧拿着报告单,去找主诊医生,医生仔细看过后,说:“好事啊,你没事。”
虽然有检查人员的话作为垫底,但现在得到医生的肯定,程非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下来,一连串问:“真的吗?真的没事吗?我是不是没事?我真的没有地贫?”
医生反而有些厌烦,黑着脸说:“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这话是不是在质疑我的权威?”
程非一点都不介意医生拉长着脸,她反而觉得医生很这张黑脸是世界上最可爱的脸!她紧紧地握住方伟的手,此刻,方伟是永远都属于她了!不用再担心两人会分开!
还没有走出医院方伟就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父母报喜:“爸,妈,程非没事!她没有地贫!”
方伟父母也喜不自信,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可以抱孙了!”
方母马上要方伟把电话交给程非,对她说:“哎呀,真是好消息啊,非非,你一切正常真是太好了。妈都说你们会没事的。这不就说对了吗?”
变脸还变得真快。程非想起昨天她那些刻薄的狠话,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便淡淡地说:“嗯。妈您说得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赶紧抓紧时间要小孩,我们等抱孙子等得脖子都长了。”
“妈,生小孩又不是生蛋,哪能说生就生?”程非很不爽她把自己当成生育机器。
“不是妈说你的,你都三十岁了,女人过了三十身体很快老的,再不生就不能生,今晚赶快努力!”
“。。”
程非挂了电话,对开着车的方伟说:“方伟,我怎么觉得我在你们眼里,娶回来就是为了生小孩,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方伟心情特好,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很冲的语气,笑呵呵地说:“不是啊,女人很伟大的,如果没有女人,怎么会有生命的延续呢?你别生气啊,今天精神爽利,咱们去吃顿好的,晚上再努力造人呀。”
程非脸一红:“去,整天就想着造人。”
方伟一手开车,一手搭在她大腿上,摩梭着,嘴边带着一丝邪气的笑容,说:“老婆,昨晚我都没有运动,可想了,今晚要把昨晚没做的补回来.”
“你的思想能不能健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