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斌静静的欣赏着这出视觉的盛宴,迷乱的光晕渐渐蒙上他湛蓝的双瞳。
他将目光重投到许文生的脸上,那是一张百看不厌的脸,线条优美,眉目俊逸,碎发凌乱的遮住了光洁的额头,他伸手拨开了些,指下细嫩紧致的皮肤,像是磁铁,吸引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轻轻的临摹着他的五官,像在绘制一幅精美的画,专注而惆怅,“文生,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向我低头?”
床上的人,当然不会给他回应。
有的只是他寂寞的呢喃。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轻笑,“我会等的,等你心甘情愿……”指腹压上他的唇,柔柔软软的,像棉花糖。
是不是也一样甜?
这样想着,他已轻轻俯下身,对准那张唇……
“叮叮叮……”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未贴上的唇一顿,阮斌慌忙抬起眼,见许文生还睡得一脸安稳,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阮斌原本不想接听电话的,但拿起听筒之后,又改变了主意。
“喂,喂!我是林怀秀。”电话那端传来焦急的声音,阮斌一听,双眉微蹙,耐着性子问:“怎么了?你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回去个P!”林怀秀忍不住地骂着粗口,无视前台美女厌恶的表情,吼道:“我的钱包手机全都在你车里,你叫我怎么回去?靠,你快给我下来,送我回家!”
“你就不能找你朋友么,我现在很忙!”
“说得轻巧,那些电话号码都存在手机里呢,你叫我怎么去找?要不然我上去找你,你给我点钱,我自己搭车回去。”
“不用了。”阮斌条件反射地瞥了许文生一眼,反手拉起被子盖上他接近半/裸的身体,沉声问:“你在哪儿?”
“我在前台,你快下来,我现在去停车场等你,我穿这破衣浑身都不舒服。”
那可是上万元的高级礼服,穿着居然会难受?
阮斌无奈的揉揉眉心,“你在那别动,我找人送你回去。”
“找人?”林怀秀一听,情况不对,立马回拒:“找谁啊?都这么晚了,我又穿成这样怪不方便的。你就不能下来,让我把衣服换回去吗?”
阮斌还在考虑,林怀秀倒急了:“哎呀,你快下来,我这就去停车场等你。我要换衣服!!!”
听筒里传来母夜叉一般的嚎叫,阮斌连忙将电话拿远些,以免被震伤。
拗不过林怀秀的轰炸,阮斌最终决定下楼一趟,去解决这个没完没了的麻烦。
林怀秀如愿以偿的挂上电话,轻吁了口气,朝她身后的卢峰使了个眼色,“走,看看去。”
卢峰原本正和新泡的美眉在‘海域’哈皮呢,没想到林怀秀这陈咬金,专门破坏他的好事,一通电话,十万火急的把他召来,居然是要他来做帮凶?!
“话说,你确定你的直觉是正确的?”电梯内,卢峰盯着变换的数字,喃喃地问。
他不确信林怀秀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却明白林怀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为了保险起见,他不得不再三提醒,以免悔不当初。
林怀秀没事人似的摆摆手,“放心,我敢肯定,那Y的肯定有问题。”
林怀秀回想起阮斌奇怪的表情,还有他擅自用药迷晕许文生,虽然想不明白他想干嘛,只隐隐觉得有点不寻常。
难道是为了报复?
可两个男人共处一室,要怎么报复?
林怀秀苦恼的揉揉额头,忽然想起自己被拍的裸/照来,难道阮斌也想拍许文生的裸/照,借此来报复?
可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该不会蠢道连这点利弊都看不出来,毕竟现在已经是另一个打赌了,而且胜券在握。
林怀秀咬咬唇,与其千头万绪,不如一探究竟。
所以,她召来卢峰。
这小子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万一有个好歹,她还有个人保护不是。
如意算盘那是打得噼里啪啦响,可一到门前,林怀秀傻眼了。
再三按下门把,阮斌这Y的居然把门锁了。
话说,有谁出门不会锁门的?
林怀秀沮丧地垂下脑袋,盘算着要怎么弄开门。
卢峰在一旁宽慰着,心想:进不去也好,免得被人撞着了,把他我们当小偷的话,可就不妙了。
这时,一个服务员从转角处经过,林怀秀忽然眼睛一亮,忙的朝那服务员跑过去。
卢峰跟过去,只见林怀秀拉着那个服务员,慈颜善色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是1709号房的住客,刚刚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房卡,现在进不去,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开一下门?”
那个服务员,个头小小,清瘦的脸上顶着一对熊猫眼,像从未睡足过觉似的,浮肿,憔悴。
她疑惑地看了眼林怀秀,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卢峰,脸上布满了迟疑。
林怀秀连忙笑着说:“这是我朋友,刚刚就是去接他才忘了带房卡的,我老公还在里面呢,不过他喝醉了,没办法帮我开门。你看,你能不能行个方便?”见服务员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得皱了皱眉,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出去的时候,他还吐了呢,我真怕……”
卢峰连忙拍着她的肩膀,借机安慰,陪她一起演戏。
见她担忧的模样,服务员戒备的神情终于有所缓和,“小姐,我们这儿有规定,不能随便帮人开客房的,不如你提供一下开房人的姓名,或者有效证件,我们可以帮您补一张。”
一看机会来了,林怀秀连忙收起悲伤,道:“这房是用我老公的名字登记的,他叫阮斌,你可以去查查,但是证件都在房间里,不如你帮我开门,我拿给你看?”
大概是看林怀秀言辞恳恳,服务员终究是点点头,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对讲机联络了前台,待得到前台准确的答复后,才微笑着领着林怀秀去开门。
门一开,林怀秀直扑床边,口中情切地喊着,“老公,老公你有没有怎样?”一双手却借机在许文生身上乱摸,心中讶异他竟然是半裸,却在他的裤袋中如愿地找到了钱夹。
林怀秀压着心中疑虑,从满满的钱包中抽了两张红钞,跌跌撞撞的朝门边跑去,“那个,我老公真的醉得不轻,好像还在发烧……还好你帮我开了门,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怀秀红着眼圈,将手中的钞票塞进服务员的手中,紧紧握住,“谢谢,谢谢你。”
服务员捏着手中的小费,又见林怀秀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由衷安慰道:“哪里,哪里,这是我们的职责。”
林怀秀欣慰笑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我这去拿证件给你看。”说着就要去找,却反被服务员阻止,“不用,不用了,你还是快照顾你老公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到前面的服务台喊我。”
“喔,好的,谢谢你!”林怀秀佯装看服务台,顺势瞟了眼静悄悄的走廊,焦急的心才稍稍安定些。
还好,阮斌还没上来,她还有时间。
“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了。”再朝房内看了一眼,服务员似是很放心的走了。
“好的,再见!”关上门,林怀秀虚脱般的吐了口气,见卢峰正在床边看着许文生,不由得调笑道:“怎么,见到比你帅的男人,嫉妒了?”
卢峰嗤嗤笑了几声,道:“就长这样,还能跟我比?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像个娘们。”
知道他超级自恋,林怀秀也懒得跟他对着来,一把拉开盖在许文生身上的薄被,问:“你有什么感想?”
许文生接近半裸地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睡颜如花,堪堪一副风流儿男姿色,格外蛊惑人心。
卢峰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正色道:“这样看来,很容易激发人类的兽/欲。”
呸!
“你满脑子想些什么啊?”林怀秀啐了他一口,算了算时间,道:“先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先把他弄走,再慢慢算账。”
“算什么帐?”卢峰迷茫的问。
林怀秀白了他一眼,“当然是裸/照的账,不过到时候得你出面,问不出来,咱俩就玩完。”
“喂,你是说,就是这家伙搞了你,还留了底?”卢峰拉开正在给许文生整理衣服的林怀秀,恨恨的问。
“哎呀,没时间了,快帮忙。”
“我问你,是不是这家伙上的你?”卢峰忽然就来了火气,提着林怀秀的裸肩,逼迫她与他对视。
林怀秀很无语,虽然阮斌说许文生是罪魁祸首,但在没有证据之前,她还不想妄下结论。
无奈地选择执拗,林怀秀瞪着卢峰布满怒火的脸,死咬着唇,一个字也不想说。
卢峰知道,她这样子是不打算说了。暗恨自己在她面前永远强硬不起来,更多的却是生气,气她愿意跟任何一个男人上床,却从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
肩头上的手,松了松,林怀秀知道那是他投降的象征,但见他神色黯然,又开始于心不忍,软着声音道:“好了,先把他弄走,等事情弄清楚了,我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在她心里,他永远处在最后的位置,就算出了事,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卢峰笑了笑,充满讽刺,“不用了,你想要我怎么做,吩咐一声就行。其他的,我不感兴趣。”
既然不能参与,就让它随风而逝,或许这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