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程风，老师在叫你，喂，小子，别睡了”
顶着数学老师带有强压的眼神，汪睿有些虚的缩了缩脖子，手上的钢笔在桌下不停的戳打着同桌程风。
“你丫的有病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你哥昨晚通宵cs了啊。”
在汪睿的不停蹂躏下，程风终于醒来，有意未尽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在回味刚才的美梦。
无力揉了揉眼睛，嘟囔道:“睿子，你破坏了我的美食大餐，怎么补偿我。嗯？”
“咳咳，老头子。”见程风醒来，直接忽略掉这货口中所谓的大餐，提醒道。
老头子，也就是数学老师，外号如此，可本人却一点都不老，二十五六，年轻的有些过分。
然而，手段却狠辣异常，阴险狡诈。大有成精之雏形，都说人老成精，老头子的大名也就由此而来。当然，就算对他心存怨恨也只敢私下叫叫，当面如此，肯定会被整得叫苦不迭。
“老……老头子……惨了。”
老头子三字犹如魔音传入耳中，犹如深冬寒风吹拂，令程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脖子早已失去了灵活，僵硬的动了动，目光缓缓移到讲座上，正对着一双早已充斥怒火的眼睛。
“程风！给我上来，把这道题的解题过程写出来！”老头子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原本暴怒的面孔竟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老头子的温和并没有让程风松口气，而是小心脏有不争气的提了提。努了努嘴，目光转向汪睿，传递着眼神中的求助信息。
数学，对程风来说，那是绝对的弱项，也只有他，才能把乘法当加法算！所以。上数学课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听少了不懂，听多了想睡觉。
感觉到了程风的目光，汪睿指了指桌上的白纸，悄悄在桌下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等会答案写在纸上，程风也比了一个手势，表示够义气。
起身，走向讲台，从讲桌上故意拿起一根差不多用完粉笔，右手虚化，气势十足，一个大大的“解”字出现在黑板上，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不禁让桌上的同学一愣，莫非程风真的会这题？
一个“解”字刚好用完了一小节粉笔，程风对此非常满意，目的本来就是借换粉笔的时候借助汪睿的帮忙。
然后刚转过身的程风脸色陡然一变，却见老头子正在汪睿身边微笑看着他，同桌汪睿也只能怂了怂肩膀，做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暗骂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转向黑板……
“死老头，别以为学过几年跆拳道就拿你没法，把爷惹毛了非……”恨恨的在脑中把老头子蹂躏的惨不忍睹，才吐出一口恶气，对于学过跆拳道的老师，程风真不敢对他怎样。暗自瞟了一眼左右两侧的同学，没一个愿意伸出援手，只好暗叹世态炎凉。
“程风，快给我写，别耽误大家上课时间！”老头子的怒吼传荡在教室里。
思绪良久，将粉笔放入粉笔盒内，道:“不好意思，我不会。”
“哼！不会！不会你还上班睡觉！想不想学了啊！你爸妈让你来学校睡觉的吗！你这样对的起你父母吗！”老头子的话语犹如炮弹雨般向程风袭来。
被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受训，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了，硬着头皮反击道:“我不学我每天早上天没亮往这里跑做什么。”
“你说什么！”没想到一向腼腆的程风竟然会当众抵抗他，短暂的惊愣后继续暴怒。
“我说我不学我每天早上起的比鸡早来这里干什么，为了找你骂我？我知道我数学差，所以你就把我安排到最后一排，平时对我不管不问，没事就找理由刁难我，师者，因德而生，你就缺了这个德，怎么为师！”程风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虽然解气，但还是后悔了。
下面传来不少唏嘘声，同学们异样的眼光让程风有些不自在，汪睿也悄悄对程风竖起大拇指，随后比划了一个安息的手指。
“靠，一群有废气没义气的家伙，白帮你们伸张正义。”
“程风是吧，很好，现在，立刻给我滚到门口站着，以后我的课你不需要进来了。”老头子怒骂道，神情犹如疯狼。
切了一声，迈这八字步晃悠着走到班级门口，反正都已经死定了，再彻底点也没两样。
老头子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转而继续他的教学大业。
有些慵懒的靠在墙壁上，看着不远处的枝丫上欢跃的鸟儿，眼神带着一些羡慕。不知何时，现在的生活对我产生了压力，父母的寄托，师长的训斥，生活的需要……
“叮叮叮叮…”
下课铃声犹如天籁般响起，斜靠在墙上发愣的程风一个激灵，摆好了站姿，正所谓表面工作不能丢下。
一分钟左右，老头子夹着厚厚的教科书走了出来，瞥了一眼墙边的程风，冷声道:“去我办公室门口站着。”
程风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跟在老头子后面。
景阳中学，也算的上县里知名中学。规模不大，也不小，一个年级六个班，一个班也有三十人数，估摸算算也有五百多人。
短暂的下课十分钟，操场，走廊，楼梯都是学生。这一下程风的脸皮可挂不住了，班级到办公室的距离不过百米，碰到的熟人都好几个，看到程风被叫到办公室，嘲笑肯定是少不了的。
程风虽然恼火，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老头子走，直到办公室。
走完了这段“长”的有些过分的路程，程风暗松一口气，面临接下来老头子的训斥，程风早已免疫。按照程风的话来说，这些训词他都能背下来了。
“我说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初一的时候成绩一直很好的啊，上课上糊涂了啊，还是老年痴呆了啊。”
一顿谩骂袭来，程风也只是安静的听着，因为他知道，回嘴只会更惨，让他骂累了，自然就停了。
“你这样下去还能考上高中吗？你在这样玩下去对的起父母在你身上花的钱吗？你看看……”
“咚，咚，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老头子的训话，两人同时向门口望去。进入视线的是一个抱着作业本的娇小的身影，乌黑长发披在肩膀上，由于一直低着头，加上厚厚的刘海，程风完全看不到来着的脸。
到是老头子神情缓松了下来，带着笑意的脸庞，活生生一个慈祥师长的完美形象，变脸速度不禁让程风咋舌。
“安欣，是你啊，身体好点没。”
“好点了，老师，这是同学们的作业本，我给你送过来了。”
身体柔弱，声音也柔弱，长的肯定不差，这是程风的第一感觉，眼睛不由盯着安欣，迫切的想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放桌子上就好了，身体注意点，不行的话可以请假休息。”老头子声音依旧温和。
一旁的程风有些不平衡了，他迟到就是装的，还得父母签字，否则死活不肯让他请假，现在倒好，竟然还主动劝假。短暂的不平衡后，程风也就释然了，来者这架势，显然就是班干部级别的，得到老师的器重再正常不过了。
“对了，安欣，过来一下。”老头子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安欣招呼了一下。
安欣点了点头，走到了老头子旁边，将作业放在办公桌上后又乖乖的现在一旁。
老头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程风，恨声道:“你看看人家安欣，跟你一样的年龄，现在是什么样，你是什么样，跟好的学学才对你有好处。”
而程风对于老头子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眼睛依然盯着安欣那瘦弱的身形。
仿佛感受到程风的目光，安欣也轻轻的抬起来头。
娇小的脸庞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左眼下角一颗犹如泪滴的褐色小痣加上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而变苍白的脸庞让人心生怜惜。
见到旁边的大男孩也在盯着自己，目光紧忙缩回，有些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就在一瞬间，程风的心中的某根弦仿佛被拨动，安欣这个名字也镶入他的脑海里。
懵懂时期，没有金钱，没有物质，对于爱情，心动，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