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回到了办公室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他很清楚军统这两个字的魔力以及它代表着的力量,张敬尧的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虽然没有抓住凶手,但是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当他听到小警员转述的王天木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他没同戴笠打过交道,不知道戴笠的脾气,很担心他护短,到时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的。
不顾他又转念一想,这件事已经被那些记者知道了,肯定会把事情大肆报道出来,自己一个小小的警察局的局长肯定是没法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的,到时恐怕会惊动委员长,一旦委员长知道了,肯定不会纵容这群杀人犯的,到那个时候,戴笠恐怕也顾不上自己了。这样一想的他居然还有一种冲动,就是尽快让委员长知道这件事情,不过目前他还没有那个胆子直接打电话给委员长,所以他希望记者能够把这件事无限扩大,写得越夸张越好。
他喝了一口水压压惊,想着想着,居然乐了起来,似乎无限前途一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警察局门口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后的记者们都匆匆忙忙的赶回了自己所属的报社,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尽可能的夸大的写出来。
各大报社的印刷机根本停不下来,一张张还带着新鲜油墨味的报纸从机器里面掉了出来,报社的社长拿起一张看看,上面的加急报道的内容很满意,只是标题不太满意,“你看看,这都是什么标题?惊现杀人犯。这能勾起读的欲望?”
负责审核的编辑听了社长的话后,很郁闷,这都不吸引人,什么样的标题还能吸引人?“那社长的意思?”
“你把标题改为箱尸案,这样的话会更大程度让普通市民有兴趣购买并读下去。”
一语点醒梦中人,社长的话让编辑很受启发,“社长不愧是博学之人,老前辈。”一番马屁拍下来,让社长很受用。
印刷机重新启动,按着社长的意思改的报纸重新印刷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北平街头巷尾,卖报的小孩卖力的大声吆喝着,“看报喽,看报喽,最新的新闻,北平出现了箱尸事件。”
路过的市民很好奇地问卖报的小孩,“什么箱尸事件?”
“先生,买一份报纸吧,买了就能看了。”小孩的眼里满是渴望,希望能够有人掏钱买份报纸,好让他有钱赚。
“来一份。”
“好嘞,二毛钱。”
摊开的报纸上面,印着两个大字,‘箱尸’,配的图是胡大虎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大箱子的图片。
整个北平的市民都差不多知道了这件案子,一个个都夸奖了那个王队长,说他做的不错,不能让恶人逃脱制裁,不然以后谁还敢在北平住。
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街头还在议论。
“你看了昨天的报纸了吗?”
“没看,怎么了?”
“你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看?”这让聊天的人一下没有了想要聊下去的欲望。
“什么事,快说来听听。”本来是被动接受的人一下来了兴趣。
这样一说反而又让那个人来了兴致,“我给你说啊,前天警察局破了一大案子,在一个大箱子里面藏了一具尸体,那些杀人犯还想着把警察也杀了。”
“这么夸张?”
“这都是真事,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听小道消息说,杀人的还是什么军统的人。”
南京国民政府,委员长办公室。
“啪”一份报纸握在蒋中正的手中,狠狠地抽在了桌子上面,“娘希匹的,戴笠,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
戴笠从桌子上捡起了那份报纸,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委员长,这可能是诬陷。”
“诬陷?诬陷能把这件事写的那么清楚,能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蒋正中很生气,“这简直就是丢党国的脸面,对于已经正法的胡大虎,我不想在追究什么,但是王天木,妙成,哼!你把他们两个给我带回来,在南京好好审一审,看谁敢包庇他们,让天下的百姓看看党国的正义。”
“是,委员长。”戴笠敬了一个军礼。
戴笠一回到自己的屋内,是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这个蠢货,在这个档口居然惹出那么大的麻烦。”
“主任,怎么啦?”郑乔民不知道戴笠为什么突然会发火。
“怎么啦?还不是王天木那个蠢货,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死了一个人。”
“打死一个人在这个年代也算不上什么事啊。”郑乔民想的就比较简单,谁的身上没有背过几条人命,打死个把人算什么。
“这事,被委员长知道了,你说大不大?”戴笠反问郑乔民,一下噎的他是哑口无言。
“你赶紧去一趟北平,把那两个蠢货给我带回来,我倒要好好的审一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戴笠背着手,语气多变,一会暴雨一会晴天,现在变的更加阴沉了。
“好的。”郑乔民很乖巧的同意了,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
飞机从南京起飞,飞往北平,又在北平飞起,回到南京。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那么蠢。”戴笠看到押解而来的王天木和妙成很是生气恼火。
“主任,我们、、、、、、”王天木一阵语塞,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主任,不是我们想要杀他,而是当时情况太过于危急,那个家伙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把手伸入了怀中,我以为他是想要掏枪,所以逼不得已才动手杀他的。这一点妙成可以作证。”
“当时情况确实如同王天木所说的那样,凭借一个训练有素的人来说,对方手伸入了怀中,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所以逼不得已才下的手。”妙成回忆着那个时候的场面实话实说。
戴笠一听,也算是能够理解,“算了,等你们判刑后,我在想办法吧!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委员长,所以你们只能是实话实说。”
“惊动了委员长?”王天木有点不敢相信,一旦委员长知道这件事,自己的前途那是不保了。妙成到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很无所谓谁知不知道,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经过一轮激烈的讨论后,最终妙成是以从犯的身份被判刑两年,而王天木就比较惨了,他是主谋,被南京当庭宣判为无期徒刑,被关押在南京老虎桥陆军监狱中心。在宣判结果出来后的那一刻,王天木傻了眼,无期徒刑,这一辈子都丢在了里面,他万念俱灰,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万幸的是戴笠没有忘了他们,在他们关押到老虎桥陆军监狱中心后的第二天,戴笠就去看望了他们,并给他们说不要担心,很快就能出来,这才让王天木的心里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