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混在乡民中准备把东西送到少林寺的土匪发现从山门里面走出来一队士兵,领头的人带着高高的帽子,手里提着刀,看着都像是一个当官的。顿时吓得两股颤颤几欲奔溃仓惶逃走,他大口咽了一下吐沫,不敢动,只能低着头随着这些乡民继续往少林寺走。
等到他走进山门一看,顿时是真正的傻眼了,自己一伙人才有几杆枪,而这些和尚个个手里都有着枪了。
他慢慢往后退,一点点挤出人群,赶紧跑回山里寻找自己的大哥独眼龙。
“大大、大哥,他们现在是、是一人一把枪了。我、我刚才看见还有一大队士兵从他们寺里出来。”
“你个结巴,说说他们大概多少人。”独眼龙伸手吓唬打探消息的人。
“我不知道,但是外面的都有一二十个。”
“一二十?”独眼龙看看自己手底下的人,又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妈的,这不能打呀,自己手底下的兄弟根本不够人家一口的事呀!”
“大爷,那我们怎么办?”一听对方人还多,手里还有枪,这伙人怕了,不愿意现在就和少林开打。
“这事,以我们的力量看来是干不过他们了,不过我有一个同乡现在是在石大帅的手下当兵,我们可以去投奔他们。咱倒是也算是官家的人,到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能有无数钱财来赚,比这日子过的会舒坦的多。等到咱们是官家的人,管他什么鸟寺,一把火点了他们的。”
“大爷,说得对。到时咱们就一把火点了他们的。”剩下的十几个人哪个不想有个正经差事,虽然当个劫匪来去自如,活得潇洒,但是谁有愿意天天打劫为生。所以独眼龙的话一说出来,立马就遭到大家的一致同意。
乘此机会,独眼龙带着十几位兄弟趁着大雪遮蔽连夜仓皇出逃,怀里揣着当年给的信件,投奔他在石大帅收下当大官的老乡。
巩县的军队驻扎营地中,一个有着乌黑浓密的头发,两片厚厚的嘴唇,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龅牙的人在训斥着战士,手指乱点,腰间的指挥刀随着他身体的摆动也晃个不停,“抓,给我抓,能抓多少抓多少。没有枪不怕,有壮丁就行,如果抓不回来,我枪毙了你们。”
独眼龙看着眼前的真刀实弹,吓得有些不敢进去了,只敢在军营地外探头探脑向里面张望着,希望能够碰见自己的那个老乡出来。
“干什么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士兵脚蹬棉布鞋,打着绑腿,端着枪指着独眼龙。
“军爷,我是来寻亲的?”独眼龙讨好地看着那个站岗的士兵,真怕指着自己的枪一不小心走火了。
“寻亲,我看你像奸细,打探消息的。来人,把他抓起来。”那八字胡的士兵眼珠子转了下,故意小声吆喝,心想,“既然是来寻亲的,手里肯定有这几个钱。”
“军爷,我真是来寻亲的。这里有封信,就是我老乡写的。”独眼龙也是大字不识几个,当初那老乡和他是从小长大的玩伴,只是最后人家搬走了,自己依旧还是那落魄。在一次路上偶遇过,才有了这封信件。
“军营里谁是你亲戚?”一听有信件,站岗的不敢再多动手脚,万一惹来一个通天大人物,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叫什么苏明启,具体是干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独眼龙只记得小名叫阿启,哪知道什么大名,这是后来再次偶遇时,那个曾经的小伙伴告诉他的。
一听苏明启这个名字,散漫的站岗的士兵立马挺直了腰板,手中的长枪也放好了位置,一脸的刚正不阿,只是其中还夹杂着谄媚,“那是我们的旅长,你说你是旅长的亲戚,你就是啊?把信件拿出来。”
独眼龙从怀中掏出了当时苏明启给的信件,递给了站岗的士兵,士兵扫了一眼,手指搓着。独眼龙一看士兵的动作,立马明白了,上前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两块银元递给了他。
拿到钱的士兵喜笑颜开,仿佛独眼龙就是他亲爹娘一样,“你先等着,我把信给你送过去,至于能不能见着旅长,倒是看你的运气了。”
“是,是,多谢军爷了。”独眼龙弯着腰,低着头,要是让他的那批兄弟看到了,估计眼珠子都能蹦出来,什么时候老大这么好说话了。
士兵拿着信件像是战胜了的公鸡,来到了苏明启所在的房间门口,立刻又恢复了以往的谦卑。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站岗的士兵在门口静静的等着,不敢直接闯入。
“进来吧”苏明启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没有烟蒂的烟,很自然地靠在椅子上。
站岗的士兵却很是恭谨,肩上的挎着的枪已经被人收去,哆哆嗦嗦的举着信件说着,“旅长,这是军营门口一位说是您的亲戚要我带给您的信。”
苏明启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岗的士兵,“把信拿过来我看看。”
士兵掏出保存的平整不带一丝折皱的信放在了桌面上,等待着苏明启下一步的命令。苏明启一看信件顿时愣住了,这是自己的笔迹,看纸张有两三年了吧?等到打开信件后才明白,这是当年打小的玩伴,现在靠这个信件来找到自己了。苏明启在想:这要是要钱,给多少合适呢?这如果是要官,怎么的也得先意思意思吧。
拿定主意的苏明启掐灭手中的烟站了起来,对着前台通知自己的士兵说着,“带我去看看。”
哪想到那个士兵看着苏明启刚抽还剩下大半被掐灭的烟,咽了口唾沫,苏明启笑了笑,“你小子,喜欢就拿走吧。”
“谢长官。”那士兵身体一挺直敬了个礼,兴奋的拿起那根烟,小心的放进上衣的口袋里,这才大步向前带着苏明启来到了军备司令部前,说是军备司令部,其实就是刚建成没几年的小学学校,被石友三强行占了。
苏明启还没走到军备司令部的门口,前面乱嘈嘈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放开我,我是来寻亲戚的,你们可不能抓我。”
“闭嘴,老子只管抓壮丁,剩下的什么都不管。”一个连长模样的举起枪托对着独眼龙就是一家伙。好家伙,打的独眼龙是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
“军爷,军爷,我真是来寻亲的,等会他就出来了。”独眼龙挣扎个不停,他可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被当壮丁抓了。
砰!
苏明启直接掏出手枪对着天就是一枪,吓得正在强拽着独眼龙的士兵不敢再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吵,像啥,还有没有纪律了。”苏明启是做人也是他做鬼还是他,刚放了一枪,又开始教导起众人的纪律性了。
“阿启,是我啊,牛蛙。”独眼龙看见了放枪的苏明启,一下子认出了他。
“原来真是长官的亲戚,我们还以为是奸细呢。”连长模样的人讪讪的说着,不敢直视苏明启。
苏明启也没有在意,挥挥手,说出的话却是让独眼龙心里一惊,“你们赶紧招人去,人数不够,拿你们人头来填。”然后他指着独眼龙,“你跟着我来。”
独眼龙心中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阿启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
“你怎么寻来了?”苏明启掏出了眼递给了独眼龙一根烟,独眼龙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惴惴不安。
“我在老王沟那边待不下了,所以来投奔你了。”独眼龙不敢喘大气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哦,你想跟着我?”苏明启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是来找自己借钱的。
“我还有十几个兄弟,都想参军。”
“还有十多个人?”苏明启现在正愁人手的事,没想到这一下子又白捡了十几个手下,“他们人在哪里?”
“都在附近躲着呢,怕被当做壮丁抓了起来。”独眼龙提起抓壮丁都是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
“好,你们到时直接来我麾下,算是我的直属排。”苏明启手指敲着桌子,决定扩建一下自己的势力。
“嗯!不过,那有没有、、、、、、”独眼龙心思活跃起来。
“每个人每个月都有钱可以领,一旦战事开启,你们就是抢杀掳掠都是可以的。”苏明启明白独眼龙牛蛙的想法。
得到这样的结果,独眼龙再也压不住内心的狂喜,胸膛起伏明显,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波动着,手中夹的烟差点直接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