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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统一北方,事业渐成(1)

建安六年(201年),夏四月,曹操在河上举兵,进攻袁绍的仓亭军,大败仓亭军。袁绍回来,又收集零散的士兵,攻击各叛离的郡县,各地又都安定下来。九月,曹操回到许昌。在袁绍被曹操打败以前,袁绍曾经派刘备攻占汝南,汝南的黄巾军头目龚都等,纷纷响应刘备。曹操派蔡阳领兵进攻龚都,岂料出师不利,被龚都打败了。曹操便亲自南征刘备。刘备听说曹操亲自领兵,便去投奔刘表,龚都等人也都四散而去。

建安七年(202年),春正月,曹操在故乡谯县实行军屯。曹操下令说:“我兴起义兵,是为了替天下消除暴乱。我故乡的人民,几乎全死了。我现在在街道市集上行走,再也看不见以前相识的人了,这让我很是感伤。自从兴义兵以来,将士战死的,如果没有后嗣相继,可以立自己亲戚的后人作为后嗣。赐给你们田地,赐给你们耕牛,设置学校来教育子弟。要为生者立祖庙,使他们能够得以祭祀他们的先人。如果死者有灵魂,我百年之后,还有什么遗恨呢?”于是曹操来到浚仪,治理睢阳渠,派使者用太牢之礼祭祀桥玄。曹操进军官渡。

袁绍自从兵败官渡之后,便得了一场大病,整天吐血不止。夏五月,袁绍死了。袁绍的小儿子袁尚世袭了他父亲的爵位和官职,长子袁谭自称为车骑将军,驻兵黎阳(今河南省濬县东北)。秋九月,曹操亲自征讨袁谭。经过连续多日的作战,袁谭、袁尚屡战屡败,只能退兵固守。

建安八年(203年),春三月,曹操进攻袁氏的城池,袁兵出城迎战。曹兵进攻,大败袁兵,袁谭、袁尚乘着夜色逃走。夏四月,曹操进兵到邺城。五月,曹操回到许昌,留下贾信驻兵黎阳。

三月己酉(二十四日)曹操下令说:“《司马法》说‘将军死于退却’,所以赵括的母亲,请求赵王不要因为赵括而连累她一块儿问罪。可知古时当将军的人,如兵败于战场,他的家人便应该在国内负连坐之罪。我自从起兵以来,各处征讨,只是赏赐有功的人,而没有惩罚有罪的人,这并不是国家该执行的法度。现在我命令诸位将领,带兵出征时,兵败的人须治罪,作战失利的人将被罢免官爵。”

秋七月,曹操下令说:“自从国家动乱以来已经有十五年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失去了仁义礼让的优良风俗,我对此感到很难过。现在我命令各个郡国,修缮文馆,每个满五百户的县设置一个校官,选择乡中的俊秀之才,加以教学。这样才能保证先贤圣王之道不至于废弃,有益于天下的安定。”

八月,曹操亲自率领军队征讨刘表,驻兵西平。当曹操离开邺城而南归许昌之后,袁谭、袁尚二人争取冀州,袁谭被袁尚打败,退而保守平原国的国治(今山东平原县西南)。袁尚将平原围得水泄不通,夜以继日地轮番狂攻。袁谭被逼得走投无路,便派辛毗向曹操投降,请求曹操出兵相救。曹操手下诸将都很怀疑,荀攸劝说曹操答应袁谭的请求。曹操于是引兵返回。冬十月,曹操到达黎阳,为儿子曹整聘了袁谭的千金为未婚妻。袁尚得知曹操想要北来,于是放弃了对平原的包围,回到邺城。东平的吕旷、吕翔背叛袁尚,驻兵阳平,率领他们的兵众投降了曹操。曹操皆封他们为列侯。

建安九年(204年),春正月,曹操率军渡过黄河,堵塞淇水进入白沟,以求能通运粮之路。二月,袁尚再一次进攻袁谭,袁尚留下了苏由、审配等人坚守邺城。曹操进兵到了洹水,苏由便投降曹军。曹军已经到邺城城下,不断对邺城发动进攻,堆起了土山,挖掘地道。袁尚的部属武安长尹楷,驻兵毛城,用来确保运粮道路的畅通。夏四月,曹操留下曹洪进攻邺城,自己领兵进攻尹楷,大败尹楷而回。袁尚的部将沮鹄镇守邯郸,曹操又亲自领兵攻城,攻下了邯郸。易阳令韩范和涉县长梁岐,奉上县城投降。曹操对其赐爵关内侯。五月,曹操继续进攻邺城,毁去土山,毁去地道。而在城外作围城水沟,决开漳水灌城,城中被饿死的人在半数左右。秋七月,袁尚回兵救援邺城,曹操的部将都认为:“这是一支归家的军队,人人能够独自作战,不如避开它的锋头。”曹操却说:“袁尚如果从大道来,应当避开他,但是如果沿着西山的山路来,这一回肯定会被我生擒!”袁尚果然沿着西山山路而来,毗邻滏水安营扎寨。晚上,袁尚派兵进攻曹军的围兵。曹军迎击,打退了袁军,包围了袁军大营。在还没有完全包围的时候,袁尚便害怕了,派前豫州刺史阴夔和陈琳,向曹操请求投降。曹操不愿意接受他的投降,继续包围袁营。袁尚在夜间逃跑了,退而固守祁山(今河南安阳市西),曹操派兵追击。袁尚的部将马延、张 等,临阵投降,袁尚逃窜到中山固(今河北定县一带)。曹军获得了袁尚军队的全部辎重,并且得到袁尚的印绶和节钺。曹操差遣袁尚部下投降的人,把袁尚的印绶等物,拿给袁尚的家人看,城中人的信心顿时就崩溃了。八月,审配的侄子、东门校尉审荣,在晚上打开了他所把守的城东门,迎接曹兵入城。审配积极迎战,但还是战败了。曹操生擒了审配,后处死了审配,邺城平定。曹操亲临祭祀了袁绍墓,在袁绍的墓前大哭了一场。曹操还慰问了袁绍妻,归还了袁绍家人的宝物,并且赐给他们缯絮,命人定时给袁绍家人送粮食。

当初,袁绍和曹操共同起兵的时候,袁绍问曹操说:“如果举事不成功,要占据一块地方作为远大谋略的根据地,哪个地方比较适合?”曹操说:“你认为哪块地方适合?”袁绍说:“我南面占据黄河,北面有燕、代之地,能得到戎狄的力量。向南可以夺取天下,这样差不多就可以成事了。”曹操说:“我凭借着天下人的智慧和力量,用大道治事,没有哪个地方是不合适的。”

九月,曹操下令说:“河北的人民因在袁绍的统治下遭了灾,他们不需要缴纳今年的租赋了。”又加重对专横乡里的地方豪强的惩罚。百姓都很高兴。献帝命曹操领冀州牧,曹操谦让辞了任命,回到了兖州。

在曹操围攻邺城的日子,袁谭开始意识到联合曹操无异于饮鸩止渴,便单方面瓦解和曹操的联盟,夺取了甘陵(今河北清河)、安平(今河北深县)、勃海(今河北南皮东北)、河间(今河北河间市)这些已为曹操占据的冀州之地。袁尚兵败退回到了中山,袁谭又攻中山,袁尚于是逃往故安,投靠了他的二哥、幽州刺史袁熙。袁谭合并了袁尚的士众。曹操给袁谭写信,责备袁谭负信背约,与袁氏断绝婚姻之好。曹操把袁谭的女儿遣送回了袁家,然后在十二月进兵。袁谭相当恐惧,曹军攻下了平原,袁谭退走,守南皮县,企图负隅顽抗。十二月,曹操进入平原,平定了各县。

建安十年(205年),春正月,曹操攻破了南皮县城,袁谭在逃亡途中被他的部下一刀结果了性命。同时遇害的,还有袁谭的妻子儿女、亲信郭图等人及其家属,至此冀州平定。曹操下令:“与袁氏共同为恶的人,不计前嫌,一切重新来过。”又命令百姓不得报私仇,禁止厚葬,都以法令制定施行。同月,袁熙的大将焦触、张南等发动叛乱,攻击袁熙、袁尚。袁熙、袁尚逃奔三郡乌丸。焦触等以县城投降曹操,被封为列侯。在曹操征讨袁谭时,曾派遣百姓凿开川流冰冻,以使船只能够通行,有百姓因不肯凿冰而逃亡了。曹操认为百姓叛逆,下令见到逃亡的人一律抓捕。过了一段时间,有逃亡的百姓来到曹操门前诉苦。曹操对他们说:“你快回去吧,不可被官吏捕到。”逃亡的百姓垂泪而去,最后还是被捕了。

夏四月,黑山军张燕率领部众十余万人投降曹操,张燕被封为列侯。故安人赵犊、霍奴等,刺杀了幽州刺史和涿郡太守。三郡乌丸在犷平进攻鲜于辅。秋八月,曹操领兵征讨,杀了赵犊等,渡过潞河,救犷平。乌丸逃走,逃往塞外。

九月,曹操下令说:“暗中结党、相互亲密营私,是先圣之所疾恶。我听说冀州的风俗,父子不同室而居,竟然互相毁誉,从前直不疑没有兄长,当世之人却污蔑他和嫂子通奸;第五伯鱼三娶孤女,人们却指责他挝妇翁(翁通媳);王凤擅权,谷永却将他比作申伯;王商忠言并且敢于提建议,张匡却把他说成左道。这都是颠倒黑白,瞒天欺君的事。我要整治风俗,改掉这些恶习,如果这四类风俗不能够除去,就是我的耻辱。”冬十月,曹操回到了邺城。

起初,袁绍以外甥高干任并州牧。曹操攻下邺城,高干投降,曹操仍然让他做刺史。高干得知曹操讨伐乌丸,于是在并州举兵反叛,首先生擒活捉了支持曹操的上党太守,然后全力据守地势险要的壶关口(今山西长治东南的壶口山下)。曹操派乐进、李典领兵进攻高干,高干退守壶关城。建安十一年(206年),春正月,曹操亲自征讨高干。高干听到探报,留下别将守城,自己逃往匈奴,向匈奴单于求救,单于不肯救援。曹军包围了壶关三天,终于拿下了壶关。高干于是逃往荆州,在路上被上洛(今陕西商县)都尉王琰生擒活捉,后被杀死。

秋八月,曹操东征海贼管承,到达淳于。曹操派乐进、李典击败了管承,管承逃到了海岛上。曹操把东海的襄贲、郯、戚三地都收归琅琊郡管辖,撤销昌虑郡。

建安十二年(207年),春二月,曹操从淳于回至邺。丁酉(初五日),下令说:“我兴起义兵,诛除暴乱,至今已经有十九年了,所征讨的地方,一定能够克服。这是我一人的功劳吗?是大家的功劳。现在天下虽然还没有全部平定,但我一定会与贤士大夫共同管理天下,如果我一个人独自享受这一功劳,我怎么能安心呢?应该尽快核定贤士大夫的功绩,论功行赏。”于是大封功臣二十多人,都封为列侯,其余的人各依次序受了封赏。并对殉难者的遗孤,给予免除租税的待遇,轻重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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