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见司徒嫣面色凝重,素儿、云香都不敢耽搁,急忙领命跑了出去。
紫烟阁内。
远远就听见一阵碗碟碎裂的声响。
“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啊!别让我在看到你们!”
随着这道尖利的呼喊声,房门应声打开,央儿和其余几名丫鬟踉跄着跑了出来。
“雅儿,你这是闹什么?”冯心婷上前一把将郑思雅胡乱挥舞的双手按在了床榻之上。
“呜呜……我还喝什么药?圣上寿宴,我的名誉彻底被司徒嫣那个贱人给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冯心婷见她如此,也跟着心疼的哭了起来“都是娘没用,如果早些将那个杂种弄死了,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了!”
郑思雅眼神猛地散发出狠厉之色“娘亲,你快些想办法把这个贱人弄死,不然我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冯心婷见郑思雅整个人都处在疯狂边缘,她急忙伸手抚着她的背脊安抚道:“你放心,娘最近正在想办法,这次定然要取了她的贱命为你报仇,不过在这之前你定要好好的养伤,切莫在如此任性,我和你父亲看你这样也跟着心疼啊!”
郑思雅泪水啪嗒啪嗒落下“呜呜……皇上已经下了御旨,此生我都没有进宫的机会了,就算那个贱人死了又怎样?我即便成了王府嫡女也是不可能嫁入皇家了!”
提到这件伤心事,冯心婷就对司徒嫣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她送给雅儿那对金步摇,也不会将雅儿害到如此田地,这些时日她只顾着和老太婆斗法,却忽视了这个小贱人,看来从前真是小看了她去!
“雅儿放心,皇上虽是下了口谕,可你要是那富贵滔天的命,他拦都拦不住,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如今已年过半百,说不准哪一日就不行了,到时候新帝登基可什么都说不准了,况且你对景王一直倾慕有加,若真的嫁给了他,今后可就是一国之母了,雅儿,咱们不要对眼下的困难屈服,相信娘,依你的才情容貌今后有的是机会!”
冯心婷一番说服让郑思雅频临绝望的心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她沉默良久,双手紧紧抓着床榻上的锦被,眼神内散发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我一定要做人上人,一定要成为西凉最尊贵的女人!”
“好,有你这句话,娘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定要助你成就大事!”
郑思雅冷笑“娘亲,如今最关键的还是你那正室之位,老王爷已死了多日,眼看着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他百日了,父亲当时可是应准了,等老王爷百日一过就抬您做正室,如今你可要为这事多下点心思!”
冯心婷叹息一声“你父亲这边到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府上却并非只有你父亲一人当家作主,碧园居那老东西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前阵子我意外听说,最近锦瑟那个骚娘们和老太婆经常出府去会友,说是给兰颖找婆家,实则是打算为你父亲续弦呢!”
“她敢!”郑思雅震怒“若不是碍于父亲的面子,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婆又算个什么东西?”
冯心婷岂有不生气的道理,听了郑思雅的怒斥,她更是觉得心情不能平复,可毕竟她比郑思雅要镇定许多,仔细分析道:“老太婆这么想自然是有她的打算,若你父亲抬了我做正室对他升迁之事没有任何好处,可若给你父亲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官宦女子,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可娘您好歹也是侍郎的女儿啊,怎就不算是官宦小姐了?”郑思雅愤恨不平。
“可你外祖父根本就不认我这个女儿,即便我是官家小姐也帮不上你父亲的忙。”
“那可如何是好?”一想到老太婆要给父亲续弦,郑思雅就一阵愤恨。
“娘亲,既然老太婆是要给咱们彻底翻脸,咱们又何须在顾及这么多?娘您熬了十几年不就是为了父亲能抬你做正室吗?如今横空出来个老太婆,咱们若一再退让,早晚有一日被赶出王府的会是咱们母女!”
见郑思雅眼神内散发着狠厉之色,冯心婷心口图图猛跳,有些不敢确定的询问“雅儿你是不是有了注意?”
郑思雅冷然一笑,挨近冯心婷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一听面色刷白“这……这若是让你父亲知道……。”
“不会的,父亲一直都很相信娘亲,况且咱们是假借他们之手,怎么都不会赖到咱们的头上。”
冯心婷犹豫不决,一想到这个计策心里就有些慌乱。
郑思雅拉过她的手一字一句的道:“咱们如今在王府里唯一的靠山就是父亲,可父亲若是续弦了,娘亲您觉得是人家正室夫人在父亲心目中地位重要,还是您在父亲心目中重要?况且这些年您一直没生出个儿子,若父亲迎娶的这房夫人福厚给父亲在生个儿子,哪里还有您的容身之地啊!”
郑思雅一番话彻底触动了冯心婷心里最薄弱的地方,她跟了郑子秋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很是了解,虽然表面上他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可实际上不过是想要借助雅儿的婚事能够帮助他在官途上平步青云,若他真的新娶了正室,对方家世各方面都极好的话,他的心里又怎么可能还有她的位置。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为了她的将来,这一次她必须要下定决心赌一把!
“雅儿,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这次就破釜沉舟试一试!”
“娘亲尽管放心,就算东窗事发我也会找到替罪羔羊!”
“嗯!”
母女二人这边话刚刚落下,央儿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口禀报“姨奶奶、二小姐,留香阁的春荷在外求见!”
冯心婷与郑思雅对视一眼。
郑思雅不悦皱眉道:“留香阁的人来做什么?”
冯心婷轻笑一声“没事,她是来找娘的,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我在让央儿给你端药过来,这次一定不许在胡闹知道吗?”
心结解开不少,郑思雅也已经消火,乖乖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冯心婷朝外面看了一眼,神秘一笑“现在我有事先走了,等你好些了我在告诉你!”
“嗯!
冯心婷离开了郑思雅的房间,走到院内就见春荷低着头候在一旁“跟我去侧房说话吧!”
“是!”
春荷听话的跟在冯心婷身后进了侧房,冯心婷走到首位椅子上坐下,冷冷抬眼道:“怎么?可是有什么发现?”
春荷抬头迎向冯心婷“姨奶奶答应奴婢的事情可做准儿?”
“你当我是那等开玩笑之人吗?”
春荷咬了咬嘴唇,直言道:“奴婢并非不相信姨奶奶,奴婢只是想要得一个准话!”
冯心婷冷笑一声:“你放心,只要你将实情告诉我,我绝对会兑现自己的诺言!”
春荷再三犹豫,随即坚定的点头“好,奴婢就相信姨奶奶这一次。”
冯心婷眯眼看向面前的丫鬟,心里冷哼一声,敢威胁她的奴才也想要跟她讨价还价?真是不知死活!
“好,你说吧,究竟知道你家主子什么秘密!”
这件事还要从前两日说起,司徒嫣这两日上香,她身边这个春荷突然跑到了她这里,说是知道司徒嫣一个大秘密,若说出来,司徒嫣将彻底名誉扫地。
她当时就试探着询问春荷,可这死丫头鬼精的很,她竟然要和她做一笔交易,当她听了这丫头交易筹码之后,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撕碎了了事,可一想到春荷所说的话,她又硬生生将怒火压制下去。
如今铲除司徒嫣那个小贱人才是最关键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二等丫鬟,等这事情过去了,她有的是机会弄死她!
春荷自然不知冯心婷心中所想,将她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冯心婷。
“前阵子郡主闹痘疹之事其实就是个幌子,那二十多天里,郡主根本就不再府里!”
“你说什么?”冯心婷满脸震惊,瞪大双眼看向春荷,见她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她厉声道:“一五一十的把经过给我说清楚!”
春荷轻轻点头“说来也巧,那日奴婢本打算将前些日子晒洗的衣服给郡主送过去,到了后院里没看到素儿和云香,奴婢走到门口时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听声音像是郡主和素儿在交谈,郡主说她这些日子都不会在府中,让素儿定要将此事守口如瓶,还说二小姐身上所传染的痘疹不过是她使用一种特质的花粉所制,在外人看来和痘疹并无区别。”
“司徒嫣,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一听说痘疹之事竟然是司徒嫣暗地里搞的鬼,她双眼内满是愤怒。
如今新仇旧恨,她倒是要看看司徒嫣怎么死在她手里!
“你可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去做了什么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悄悄出门二十多日,这样的事情在京城里怕是史无前列吧!
春荷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却发现她衣柜里藏着一件男子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