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借此时机,随手将旁边一个卖花灯的架子推到,周围一下子乱了起来,百姓们纷纷躲避,马路之上到处是滚落的花灯。
只听的小贩大叫一声“我的花灯,别踩啊,我的花灯啊!”
周围行人一时大乱,周边的小贩摊子也在慌乱拥挤之下纷纷倒塌,场面混乱不堪。
凤宸未曾想到会出现突发状况,猛地惊醒,放眼四下寻找刚才那名妇人,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这边。
瑾王的马车上,司徒嫣架着手中匕首颤颤巍巍的盯着面前男子“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颤栗,手中的刀子也不断颤抖,她真没想到今日在此会遇到他,更没想到自己要这样才能平安离开。
“我没动,反而是你一直在动!”慕容策秉直坐在马车内,眼角余光朝身旁的女子看去。
见慕容策真的没动,司徒嫣方才安心,前日刚说了今后相见不识,没想到不过才过去两日,他们竟然又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她自然不想伤他,可如今他是她唯一能顺利脱困之人。
“送我去北城巷子,到了那里我自然会离开。”她紧紧盯着他,心里多少有些惭愧,不由放柔了声音补充一句“你放心,只要你安全将我送过去,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要如何信得过你?”慕容策嘴角轻扯出一抹冷笑。
司徒嫣心知他武功高强,随即将手中匕首更靠近他的脖颈“传言瑾王武功卓绝、骁勇善战,若我们交手我自然抵不过你,可如今我的刀子正抵在你的命脉之上,只要我手上稍一用力,你必死无疑!所以你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选!”
慕容策轻笑“你是第一个敢用刀抵着本王的女人。”话落他朝外面的车夫吩咐一声:“先不回王府,去城北巷子!”
马车夫是一位年约七旬的老者,刚才人群****时,他只关注道路前方,并未注意到司徒嫣趁机从马车另外一侧跳上了马车,如今也不知车内竟然有人正在用刀子威胁自家主子,只是纳闷主子为何突然改道去北城,却并未多问什么,应了一声就朝另外一条街道上拐了过去。
司徒嫣见他终于松口,也着实放下心来,一手抵着他的脖颈,另外一手则挑开车窗朝外扫了一眼,街道上不时有禁卫军在满大街的巡视。
“他们在抓你?”
司徒嫣微微一顿,放下车帘子朝慕容策看了一眼并未答话。
“一个女人为何惹上了荣王府那位爷,他也是你能随意招惹的?”他自然知晓今日皇城内的动静,公子长矜只怕长这么大都未曾伤过一根手指,自从他三岁那年中毒致残之后,荣王可谓是将他牢牢的包护在荣王府内,若出行必然是前赴后继的侍卫进行保护,如今未曾想到竟被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重伤!也着实成了一个笑话。
司徒嫣看出他脸上的蔑视,心里猜测,想必他和公子长矜之间应有些恩怨,不然,在提到公子长矜受伤之事他为何显得那般幸灾乐祸?
就在司徒嫣走神之际,手腕瞬间被人制住,刺痛感随之传来,手中刀子瞬间话落,司徒嫣大惊,立刻挥出另外一只手去捡匕首,而慕容策却并未给她这个机会,顺势将她反手扣在身后,前身狠狠的抵在马车架子上。
慕容策瞬子内散发着冷肃之光“本王可不是公子长矜,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你刺伤?如此身手也敢上本王的马车,真是不知死活!”
司徒嫣瘦弱的身子被他紧紧抵在车板上,侧脸都快压成平的了,手臂上一阵拉筋般的疼痛,她皱了皱眉,想要翻身却被对方抵制的更紧了些。
如此连着尝试几次无果,司徒嫣所幸改变了策略,呜咽哭了起来“你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公子长矜是被我伤了,也是因为他不与女子计较,你难道不是天下人人景仰的瑾王殿下吗?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欺负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慕容策英挺的眉毛不由皱起,他未曾想到这女子竟然会如此撒泼。
“你也能算作弱女子?”能引得京城如此混乱,他可不觉得她只是一个蠢笨的妇人!
“王爷……。”外面的老车夫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不用停下,继续前行!”
得了慕容策的命令,马车夫不敢在询问一二,立刻扬起马鞭继续前行。
车内。
二人陷入了沉闷的低气压中。慕容策低声冷笑“公子长矜不杀你?呵呵,本王还从未听闻他若要杀人还要分男女的,你说,若本王今日将你送给他,他要如何谢我?又要如何惩治你?”
司徒嫣身子猛地一颤,脑海里出现一张冷峻至极的面容,她忍不住一阵后怕,若慕容策真的将她送回荣王府,以她今日犯下的错,公子长矜定会对应了他那句话,将她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个下场,司徒嫣所幸更委屈的哭了起来“你送去便是,横竖我一个弱质女流,被人如何折磨致死都是一条贱命罢了。”
“别在本王跟前演戏,你这招在本王面前无效!”慕容策极其冷静的回了一句。
司徒嫣的哭声顿止,心里暗叹,如此都不行,今日怕是要栽倒这人手中了吗?不行,她定要想出一个办法来。
于是,司徒嫣用力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慕容策“喂,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如此抱着我,我的身子都被你碰了你可是要负责的!”
她话一出,慕容策的俊脸上瞬间更冷了几分,可手上的力道却同时松动不少。
司徒嫣瞬子微微闪动,猛地将双手从他手中扯出,慕容策正待挥手攻击时,司徒嫣高高抬起下巴,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将右侧白净的肩部袒露无疑。
“无耻!”慕容策大骂一句,立刻撇开了脸“生的如此丑陋也就罢了,竟连行为都如此龌龊!”
司徒嫣得意一笑,猛地推了他一把就想跳下车去,可正待她揭帘跳车时,腰间的丝带被人猛地一拉扯,她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车内。
小脸疼得紧紧皱起,而慕容策却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使用这等小伎俩和本王斗,真是不自量力!”
司徒嫣揉着被摔疼的肩膀,而另外一只手却紧紧抓着自己身上带着的包裹,随即猛地一个翻身,同时将手中包裹朝慕容策脸上投去,后者气愤的抬手将包袱打落一角,司徒嫣借势就要再次逃跑,这次却彻底激怒了慕容策,他伸手猛地攥紧她纤细的脖颈,根根抵在马车一角“你真是不想活了!”话落,他手上的力气同时加重,直掐的司徒嫣呼吸困难,双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拍打,慕容策本想将她丢出马车了事,却无意间看到角落被自己甩出去的包袱,双目猛地眯起,随即仔细的看向面前快被自己掐死的女子。
“是你?”
司徒嫣寻着他的视线看去,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地上的包裹内露出一块布角,正是前日他救她时为她披着的那件披风。
“我本来只是想要借你的马车离开,并未真的想要伤你。”
慕容策收回手,低头盯着她“你和公子长矜有什么仇怨?为何他满城搜捕你!”
司徒嫣得到自由,急忙大口呼气“此事说来话长,今日对你做的这些实在抱歉。”
“王爷,城北街到了!”
听到车夫的话,司徒嫣朝外看了一眼,随即转头对上慕容策“今日你是第二次救我,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
见她要走,慕容策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不留下姓名又谈什么报答?”
司徒嫣挑眉朝他看去,随即微微一笑“很快我们就会见面!”
慕容策冷瞬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良久将手收回,司徒嫣朝他含笑点头“告辞!”
“嗯?”
门外的马车夫见马车内突然跳下一名女子,他好奇的朝司徒嫣看去,还以为刚才马车内传来女子的哭声是他耳鸣幻听了,可真见有女子从马车内出来着实一阵惊讶,更纳闷这女子是何时上的马车。
司徒嫣跳下马车后便快速没入了深巷之内,慕容策在那抹身影消失后方才将车帘放下“回去吧!”
马车夫回过神来,立刻点头应下,上了马车调转马头朝来时路而去。
司徒嫣再次从巷子里的那个洞口进入王府,此时天色正是黑白交替之时,道路也都基本能看的清楚,走向回留香阁的路上,她一刻都不敢停下脚步,生怕被早起的下人发现,如今不免庆幸她若晚回来一个时辰,这条路上就不会这般清静。
当她终于到达自己的留香阁时,整颗悬着的心方才安了下来。
推门入了院内,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还未起身,她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而去,到了屋内朝房间里环视一周,突然升起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一切都是她曾经日日夜夜居住的,可在红叶林这段时间,那里的一景一物似乎都深深烙印在心里,反而觉得此时的环境甚是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