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虽嘴上询问,可心里了然,以公子长矜的性子,只有别人给他让路断然没有他给别人让路的道理。
心里暗笑,真是冤家路窄,今个儿让公孙玉儿对上公子长矜,跋扈小姐和魔鬼少爷,最好拼出火来斗个你死我活才好。
“等着!”
步撵内传出慵懒的两个字,低垂着头的司徒嫣挽嘴偷乐“是!”
这边,公孙玉儿打了车帘子朝外张望一番,秀眉不悦的簇起“前方何人?为何还不开路?”
马车夫也是一头雾水“郡主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上前询问一番。”话落,马车夫跳下马车超前走来,这边,凤铭、凤宸二人站在队伍前头,二人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让路的准备。
“请问阁下是哪个府上的贵人?”
凤宸朝马车夫淡淡扫了一眼”我们是荣王府四少爷的人,还请阁下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家少爷有急事,劳烦给我们让出一条通道来,也好彼此通行。”
马车夫皱眉,他本以为是普通大户人家,如今不想竟然是荣王府的人,这下子可麻烦了,依郡主的性子,断然是不会轻易给人让路,如今可真是摊上难事了!
“阁下稍等,小的这就去回了我家主子!”
公孙玉儿挑着帘子一直观看前方情形,待马车夫走来后便厉声询问。”如何?”
“回禀郡主,前方是荣王府家的公子,如今正准备前去望香楼会客,时间紧急,郡主可否给他们让一让。”
“休想!荣王府的公子?哪个公子?”
“是荣王府的四少爷!”马车夫抬眼偷偷瞧看公孙玉儿的脸色,见后者脸上一阵冰霜之气,显然十分不悦,他也不敢在继续劝解下去,如今自家主子是不好对付的主儿,可荣王四子那更是混世魔王,昨个儿才听人说这位四少爷一把大火将他长兄的宅院给焚烧殆尽,如此冷然决绝之人,即便自己主子平日跋扈也定然不是对手,若真的谁都不肯让路,只怕到天黑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孙玉儿冷哼一声“荣王四子?就是那个被咱们南魏国称颂的公子长矜?”
“郡主说的正是!”
“呵呵,他公子长矜不过是荣王府一介庶子,如今和本郡主狭路相逢,按着身份怎么着都是他让路才对,何故要让本郡主给他让路?你去告诉他,本郡主就在这里等着,识相的让他赶紧靠一边去!”
马车夫脸色极其为难”郡主,小人听说荣王这位四少爷脾性一向乖张诡异,荣王却又偏偏对其疼爱有加,虽只是一个庶子,可比起荣王妃所生的那三个儿子,荣王更疼爱这个幼子,咱们府上和荣王府一向往来,如今切莫为了一件小事而伤了两家的和气!”
“你这个狗奴才!“公孙玉儿脸色大变怒喝一声,也不顾自己如今正是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之上,一双怒目狠狠的盯着马车夫”荣王爷的心头肉又如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是想让咱们南安郡王府丢人是不是?”
“郡主,小的绝无此意,实在是那四少爷的性子不好惹!”
“还说不是?你如今张口闭口都是那四少爷,何时眼里有本郡主?立刻给本郡主前去告诉他公子长矜,今东洋国郡主这路是觉得不会让的,若他不知好歹,咱们就手上见真招!”
气愤的哼了一声,公孙玉儿一把放下车帘,马车夫一脸无奈的叹息,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无奈,只能重新走上前去。
凤铭、凤宸见马车夫这么久才折回,二人朝他看来“如何?”
“我家主子说急着回府,还请阁下给四少爷说说好话,让我们先行过去如何?”
凤铭讥讽一笑”不必说了,我家少爷从来没有给人让路的习惯,若阁下的主子不肯让路,我们也只要硬过了!
马车夫见这一行人腰间都佩戴着宝剑,气势颇为强势,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不免心中胆寒急忙转身退回了马车跟前。
“郡主,那一行人说不让,还说若咱们不给让路的话,他们就要硬闯了!”
公孙玉儿更是气愤,她何时受过这等子窝囊气,平日无论走在京城那条街上,只要别人得知是公孙家的小姐,谁不是立刻低头哈腰的让路,这个公子长矜真是不知好歹。
“来人,给我硬闯过去!”
身后十数名公孙府上的侍卫立刻上前,片刻,两家的护卫打成一片。
“少爷,已经打起来了。“司徒嫣站在步撵跟前,双眼兴奋的张望。
“你似乎很高兴?那公孙家的小姐难不成和你有什么仇怨?”
司徒嫣瞬间收起了喜悦,急忙摇头辩解”像小的这种平头百姓又怎能和人家这种皇亲国戚的郡主有什么仇怨?小的只是替少爷您生气而已,哼!这个公孙小姐可真不知好歹,少爷就该好生教训她一番才是!”
步撵内传来一阵低笑,并未答话!
司徒嫣这才压下心里惊慌,暗叹,公子长矜难不成有窥探人心的本事?还是她脸上的兴奋太过明显?
这边,公孙玉儿透过珠帘朝外观看,原本对自家府上带出的护卫信心满满,可不过片刻,地上倒了大片均是府上之人,她的脸色瞬间冷却。
“郡主,咱们还是先退后吧。“公孙玉儿身边的婢女碧荷小心提醒,后者脸色一阵阴郁”闭嘴,本郡主就不相信他公子长矜还敢当众教训本郡主不成。”
话落,公孙玉儿提着裙子便跳下马车,冲过交手的两府护卫,朝着公子长矜的步撵而来。
“姓凤的,你胆敢打本郡主的人,今日你若不给本郡主一个说法,咱们就荣王府见,今日之事本郡主倒是要让荣王给个说法不可!”
“何来的疯婆娘再此撒野?“司徒嫣见公孙玉儿上前叫气,立刻跟着上前怒喝一声,心里腹诽,总之是荣王府和南安郡王府之间的恩怨,她在这里煽点风添些火也不算什么。
“你个狗奴才,竟敢说本郡主是疯婆娘?凤云璃,京城传言果真非虚,主子嚣张连看门的狗都要在大街上犬叫两声。”
步撵内一阵沉寂,公孙玉儿眯眼朝步撵内观看,隐约可见里面有一身着白衣的男子,虽看不清长相,可姿态倒是雍容优雅非常。
司徒嫣束眉轻笑一声“看门的狗?呵呵,难道南安郡王连狗都没有,还劳烦郡主您大驾光临亲自示范狗叫?”
她这番含沙射影,暗指公孙玉儿是狗的言论瞬间将围堵而来的百姓逗的哈哈大笑。
“不许笑!都给本郡主闭嘴。“公孙玉儿朝人群中怒吼一声,冷冷的撇了司徒嫣一眼”你这个狗奴才,本郡主记住你了,凤云璃,难道你腿瘸了耳朵也聋了吗?本郡主是在和你说话,你让这狗奴才在前挡路又算什么?有胆的出面和本郡主说理来!”
公孙玉儿在汴梁城内的名声众人皆知,她性格跋扈,胡搅蛮缠,有失女子妇德,若不是有一个皇后姑妈,还仰仗着偌大的南安郡王府做为后盾,在女子只能坐于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代,若是一般人家的姑娘着实是要被活生生侵了猪笼的。
自然,前世的司徒嫣也好不到哪里去,相比之下,二人还是有颇多相似之处。
司徒嫣双手环胸,一脸挑叛的道:“我家少爷才懒得打理你这个臭婆娘!”
“你……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奴才,你等着,本郡主早晚会扒了你的皮不可!凤云璃……你给我出来!”
步撵内依旧沉寂,百姓们似乎都等着看这千载难逢的好戏上演,一边是荣王府的混世魔王,一边是南安郡王府的纨绔郡主,这二人的较量必然精彩,可谁人都从不知晓公子长矜的性格究竟如何,如今见步撵内久不做声,倒是让百姓们看戏看的不爽。
有人在人群中低声议论起来。
“难道四少爷是怕了明珠郡主不成?”
“想来也是,明珠郡主可是南安郡王府的掌上明珠,皇后宠爱的嫡亲侄女,虽然荣王府的四少爷很得荣王宠爱,可毕竟是庶出,若在身份上自然是要稍略一筹!”
众人分析原因,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可司徒嫣却知晓。如今的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今个儿这公孙玉儿不死也要扒层皮的。
公孙玉儿见白色纱帐内仍旧未曾有任何动静,在加上周围百姓话语间的推测,更让她觉得必然是公子长矜忌惮她的身份才不敢出来。
“怎么?害怕了?若你如今出来好言好语的给本郡主道歉的话,本郡主念在荣王爷的面子上姑且就放你一马!”
步撵内似乎传来一声低笑,这丝笑声听在公孙玉儿耳里很是不喜,而司徒嫣却觉得心里发麻,这公孙玉儿平日在京城跋扈惯了,她还真是自大到有恃无恐的地步。
“好!你不出来,本郡主就拉你出来!”话落,公孙玉儿大步上前,想要拉开那道帷幔好好看看里面的人究竟长着一张如何吓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