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等等我!”司徒嫣脸上突然升起一丝喜色,转身乖巧的跟上了老头!
“老爷子,怎么说咱们都是共患难过的生死之交,您给我说说,您是不是丁子剑的师父?”
“是又怎么样?那小子可不把我当师父,当年若不是他气我,我也不至于在大牢里蹲了十八年!”
“哦,原来丁子剑这么不孝啊,您说,这庐山本来是您的地盘,当年您被他气走了,这十八年里,他可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如今我们就住在他那里,那人每天冷冰冰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得!”
“你怎么会跑到他那里?”
“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眼看这天色就黑了!”司徒嫣呵呵一笑,伸手搀扶着老头儿“老爷子,小心路滑!”
老头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看了一眼,这丫头狡诈的很,对他突然变脸,看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
爷孙二人上了庐山顶,回了位于山顶的木屋里,一进门老爷子就怒瞪着屋内的丁子剑“我走了十八年,你这小子倒是在这里住的很舒坦!”
丁子剑冷漠的撇了他一眼,眼神虽然平静,却略带差异之色“既然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哎吆,这是我的地盘,我只要一日没死在外面,就有回来的权利,怎么着,你这话是要赶我走了?”
司徒嫣站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在这里的半月里,这个怪人多次欺负她,哼!老爷子可是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只要老爷子在,丁子剑就没空在找她麻烦!
“那个,老爷子,您刚刚回来想必和丁大哥有话要说,我就先走了啊!”
“站住!”师徒二人同时开口,司徒嫣只能不甘愿的站在原地。
丁子剑冷声道:“我让你出去买些吃食,东西怎没带回倒是把不相干的人领了回来。”
“当时遇到一些地痞流氓,和他们打斗时就把东西落下了!至于老爷子,我们是在回庐山的路上见到的!”
弦外之音便是,老爷子回来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师徒二人如何互相残杀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哼!就你如此态度,那屋子里的人也断然不会救。”
司徒嫣怒道:“不就是一顿酒菜吗,明日我在下山一趟,重新给你买来就是!”
“可我今日就嘴馋了,明日却不想吃了!”
司徒嫣气结,这摆明了就是刁难!
老头吹了吹花白胡子“看到你小子的德行我就来气,丫头,你带我去见那病人,哼!我鬼见愁的名声可不是白得的。”
“老爷子,你是鬼见愁?”江湖上与扁鹊仙翁齐名的神医竟然会是他?
“怎么?不像啊!”
司徒嫣呵呵一笑“像,一看您就是一位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像极了一个长不大的老顽童!
鬼见愁满意一笑,撇了丁子剑一眼“我是他师父,我若医治不好的病,你也不用在求他了!”
“老爷子说的是,您请跟我来!”
“快些带我去!”老头儿走到门口转身冲丁子剑呵道:“你也跟着过来,身为我鬼见愁的关门弟子,怎能就站在一旁坐视不理?”
丁子剑撇撇嘴,小声道:“除了是你把我救活的以外,所为的医术你一样没教会我好吧!”
“你小子罗嗦什么!”
“好了,我过去就是!”
司徒嫣冲丁子剑吐了吐舌头,虽然这师徒俩互看生厌,可不难看出姜还是老的辣,丁子剑内心还是敬重这个师父!
三人一同去了偏房,老爷子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啧啧道:“倒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只是可惜了气息薄弱,就这模样想要醒来着实困难!”
司徒嫣忍不住想给老爷子束大拇指,只是看了面相就能将公子长矜的内症看出,实在当得起鬼见愁的名声!
“老爷子既然说了这种话,可是有解救的办法?”
老头儿不语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拉过公子长矜的手腕把脉,一向贪玩喜笑颜开的老头儿鲜少见的面色严肃!
“这娃娃身上单毒药就有十二种之多,血脉内几乎已经坏死,五脏皆因此而受到巨创。且寒毒、****都是无药可治之症,世间就算在多一个鬼见愁都不见得能救得了他,再加上此次他身中之箭紧邻心脏半寸,早已伤及根源!丫头,小老儿我说句实话,这人就算醒来也活不过一月了!”
“怎么可能?”司徒嫣踉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公子长矜气定神闲的情景,他总是一幅胸有成竹,了然一切的模样,似乎世上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惧怕,即便曾经他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却仍旧不能让人忽视他浑然天成的气度!
他一向睚眦必报,如今身中箭伤,还没报仇他怎么可能有事呢?
“丫头,我若用银针打通他的血脉,可让他尽快醒来。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见司徒嫣红了眼眶,鬼见愁到嘴边的话生生忍了下来!
“不就是寒毒和****吗?还自称是什么鬼见愁呢,这么简单的病也当是死症,若让你们见识了什么是癌症,你们才知晓一山还比一山高,一病还比一病难!”
司徒嫣猛地看向丁子剑,眼神里渐渐凝聚出希望“这么说你有办法?”
丁子剑轻哼一声“****不过是将培育的蛊虫从口中服下,蛊虫会自行钻入人的心脏之内,但蛊虫有一大弱点,遇冷时意识不清陷入昏迷,只要在寒冷之地打开他的心脏,便可趁机将蛊虫取出!”
“什么?打开心脏?”司徒嫣大惊“心脏乃是人之命脉,稍有差池便因此丧命,你说的这种方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不能冒这个险!”
“随你,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是不会明白我所说的这些理论,不过我要告诉你,老头说的不错,他即便是醒来也只有一个月的活头!”
话落,丁子剑转身出了房间。
“我说小丫头,虽然我一向看那小子不顺眼,但他说的没错,如今这小子已经成这样了,到真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总是一线希望不是!”
司徒嫣沉默片刻道:“老爷子,你让他醒来吧,到底要不要做,还要看他的意思!”
鬼见愁点了点头“那好,我帮他苏醒,你问问他的意愿吧!”
话落,他掏出腰间的布包,将随身佩戴的银针拿出,熟练的将银针刺入各大血脉之中,司徒嫣静静站在原地,眼神紧紧的盯着公子长矜!
一盏茶后,老爷子收起银针“好了,血脉已经被我打通,想必不出一个时辰他就该醒了!”
“多谢老爷子!”
鬼见愁站起身“你在这里看着他,若醒来了就知会我们一声,他这种情况早些准备活命的机会就大一些,你和他好好说一说!”
“好,我知道了!”
送走了老爷子,司徒嫣走到床前坐下,低头朝紧闭双眼的他看去,满心都是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前往林山,更不会为她挡下那一箭!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而下,这几年无论再苦她都能咬紧牙关撑过去,可最近她却不时落泪!这种软弱的心态不是她想要的,但一想到他真的会就这么沉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她心里就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从前她一直以为,这一世,她和他永远不会成为朋友,却也永远不会成为敌人,这几年她也曾预想到和他在战场上碰面,若她真的有机会杀他,必然也不会忍心下手。却没想到,最终她还是要欠了他的!
“你怎么了?”
司徒嫣浑身猛地一震,一只手艰难的抬起,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可是为我而哭?”
“你……你醒了?”
公子长矜勾了勾唇“不然……你以为谁在和你说话!”
她抬起衣袖猛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我给你诊脉看看!”她拉起公子长矜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握住,似乎害怕失去她一般,他几乎用尽全力的握着她的手!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如今感觉好多了!”
一想到丁子剑和老爷子的话,司徒嫣眼眶又忍不住发热,心里难受,却不想让他看到!
“饿了吧,我去为你做些粥食来,养身体最重要!”
“不饿!”公子长矜攥着她的手坚决不放开,脸上竟似孩童一般倔强“为何突然对我如此好?是不是看我生病了,你才会感到内疚!”
“说什么呢,医者父母心,就算是不相识的病人,我也一样会对他好的!”
说出这句话,司徒嫣就有些后悔,眼见公子长矜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她急忙道:“更何况你是我的朋友,我更要对你好了!”
“怎么你一醒来就要和我斗嘴?你死了我若开心当初我就不会跑去浩城又爬上林山,公子长矜,你现在是病人,就该把心情调节好,别动不动就给别人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