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亮生朝素儿、云香、洛儿三人扫了一眼,冷声道:“以免伤及无辜,郡主还是让她们三人退下为好!”
司徒嫣对上他的目光,随即吩咐身旁的三人“你们都退下!”
“郡主!”素儿担心的呼唤,虽然不知皇上为何派遣这么多锦衣卫,可她们已经料想到事情绝对不简单,平日宣召入宫都是宫里的阉人,可如今却派来了一大批侍卫,若不是犯了什么过错,皇上是绝对不会派遣锦衣卫过来!
“听话,都退下去!”司徒嫣的声音加重了不少,素儿三人也只能乖乖的让开!
“是!”三个丫头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旁!
司徒嫣抬头朝为许亮生看去,沉着道:“皇上既然派遣了这么多锦衣卫,就定然有如此大张旗鼓请我的理由,敢问许统领,我究竟犯了何罪?”
许亮生绷着一张狰狞面孔,冷漠的对上司徒嫣“我只管奉命行事,至于郡主究竟犯了什么错,也只有自己亲自入宫方才知晓!”
司徒嫣心里快速思考,最近她几乎不曾出门,更别说遇到过什么敌人,而仔细回想她所做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犯法之地,文昭帝连一个名头都不给,显然此事是见不得光的!
见不得光的事无非两种,一种是为财,一种是为前途!
相较而言,她猜测很有可能是前者!
“那好,许统领带路吧!”
“君主请!”
“郡主,奴婢们也跟您去!”三个丫头见司徒嫣将被带走,立刻簇拥着上来!
“不必跟着我,放心好了,皇上该问的话问完了自然会放我回来!”
“郡主!”
司徒嫣在不回头去看她们,转身在锦衣卫的包围中朝王府外走去!
公子长矜没有欺骗她,如今的确是有人想要整她,既然那人都找到门口了,她又岂能不亲自迎战!
出门后上了宫里派遣的马车,随着一大批锦衣卫直奔皇宫,当司徒嫣到达御书房后,心里方才有了一丝紧张,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惊慌,她从容的走入殿内!
“臣女司徒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站在书案前挥笔练字的文昭帝侧目朝她扫了一眼“进来吧!”
“多谢皇上!”司徒嫣从容站起身,恭敬的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文昭帝抬起浑浊的双眼,见司徒嫣如此沉稳,他笑了笑道:“可知朕今日请你来所为何事?”
“臣女不知!”司徒嫣摇了摇头!
虽然她知道此事很可能和她经商有关,可具体的原因她还猜测不到。
“朕这一年多做决定的几件大事似乎都和你有些关联,说起来,你这丫头的确是朕面前的常客!”
“是臣女让皇上操心了!”
“你外祖父辞世,朕曾亲口答应过要照顾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岂能反悔!
“这一年多来承蒙皇上隆恩庇佑,臣女方才安然无事!
文昭帝放下手中毛笔,坐到椅子上看向她:“你猜不到朕为何找你?”
“圣意难测,臣女一介凡夫俗子又岂会猜测的到!”司徒嫣尽量高捧文昭帝。
文昭帝听后笑了笑“你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不然又怎深知这么些发财之道呢!”
“皇上取笑臣女了,臣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会知道什么发财之道!”文昭帝一连串的试探已经让司徒嫣明白今日他召见她的目的,可如今她门下的所有产业都已卖出,所以如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自己私下经商之事,只要文昭帝查无索证,就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见司徒嫣如此嘴硬,文昭帝终于无法在继续演戏,他冷哼一声道:“你外祖父留给你一处北郊的农庄,你可曾去过?”
司徒嫣心口狂跳,文昭帝怎么会提起北郊的庄子?此事只有她和公子长矜知道,除了他这个外人,就只有她身边这些人知道事情真相,可她身边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她!
见司徒嫣沉默不语,文昭帝将一旁的奏折扔到了她面前“有人匿名弹劾你,说是你祖上留下的一处庄园后山生长着许多名贵药材,而最数人参数量最多,你可知晓?”
司徒嫣低头朝甩开的奏折看了一眼,并非公子长矜的字迹,不知为何,当看到不是他的字迹时,她尽然会有一丝庆幸闪过!
“臣女不知!”如今无论文昭帝问什么,她都必须闭口死不承认,人参是官府铭文规定要上报的药材,可北庄人参山若传出去朝廷定然会虎视眈眈强行霸占,所以她才一直隐瞒不说,如今文昭帝传唤她来只怕也是为了夺人参山而已!
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匆忙!
“你不知?哼!看来朕不与你说明白了,你是不肯招认了,那朕问你,从前的同济堂是不是你司徒家的产业?”
如今文昭帝已经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虽然朝廷不让官宦之家经商,可皇帝都明白,仅仅靠着朝廷每年发放的那些可怜俸禄,是根本不可能养活一大家子,官员们为了给自己谋取一条养活自己的道路,就不得不走上经商这条道路!
即便商人是最底下的子民,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也只有商人才是最衣食无忧的群体,虽然他们连农家汉的身份都比不上,却一辈子吃进山镇海味,享福不尽!
“是!”
“那药铺内的人参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从北郊庄子上运来的?”
“臣女不知皇上在说些什么!”司徒嫣心里升起一股怒意“北郊庄子是圣祖先帝在世时赏赐给臣女的外祖父,那里不过是些荒山农田,这些年府中都是姨娘掌权,臣女鲜少过问此事,您一见到臣女就连着问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臣女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此时她也有些豁出去了,庄子是自家产业,只因为庄子上几座山盛产人参,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就开始惦记起来。
“你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在朕面前撒谎只有你司徒嫣最清楚,今日朕将你叫来,并非想要做什么,只要识时务者,朕从来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惩罚,可若遇到那些不识好歹之辈,朕也决不姑息!”
“皇上想听臣女说什么?说北郊庄子的山上的确盛产人参?是不是臣女只要按着皇上的意愿说出,即便臣女根本不知是不是真话,您都觉得臣女是那识时务者?”
“大胆!”文昭帝猛然伸手拍向案几,兴许是被司徒嫣气的,连着咳嗽数声,一旁的太监急忙端着一盏茶走上前来!
“皇上切莫为这种人动怒,您还是小心龙体才是!”
司徒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里暗道!这种昏庸的皇帝,真不如被她气死了才好!
文昭帝喝了一盏茶方才缓过劲来,瞪着司徒嫣改变了策略“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像这种盛产人参的药山本就该属于朝廷,只要你将北郊庄子上的契据交给朕,朕看在东平王的面子上定会对你法外开恩!”
“臣女不知那契据究竟在何处,只怕要让皇上您失望了!”
“司徒嫣,朕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休要得寸进尺了,哼!天下之土莫非王土,你们北郊那块田地也是朕的父皇赏赐的,如今朕要收回去,你还敢不从?”
“不是不从,是真的不知,皇上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前去搜查东平王府便是!看看臣女所说是不是属实!”
“看来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文昭帝微微眯起眼睛,一张原本还算英气的面容此时除了病态便是一种让人厌恶的嘴脸!
司徒嫣似乎一瞬间明白了公子长矜的话,像这种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的国家,的确早就该有人放一把大火,将这些贪婪不知足的人们燃烧殆尽才痛快!
对上司徒嫣鄙夷的目光,文昭帝怒喝道:“来人,从今日起削去司徒嫣郡主之职,将她压入天牢听后发落!”
“是!”门外的侍卫立刻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将司徒嫣架起!
“放开,我自己会走!”司徒嫣猛地推开二人,侍卫见此只能退后一步!
文昭帝气的脸色发青,待司徒嫣走后立刻又下了另一道命令“立刻派人前去搜查东平王府,务必要给朕找到那张契据!”
“是!”
“皇上消消气,您实在不必为一个小丫头如此大动肝火,不就是那几座人参山吗,您乃是九五之尊,这整个西凉都是您的,就算明理给夺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啊!”身旁近侍太监尖着嗓子宽慰文昭帝!
后者喘着粗气,双眼中带着怒火“你当朕不愿意这么做?如今因为白马寺之事,已经开始有不知好歹的百姓在四处闹腾,若朕在动了忠臣后继,必然会引东平王那些部下不满,朕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
“奴才觉得,若给这司徒嫣寻一个大罪名,将她斩首了,东平王府所有家产自然就要充公,到那时,北郊庄子上的人参山不也就名正言顺属于皇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