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雅脸上带着一抹女人家的娇羞“父亲又瞎说了,女儿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的女儿什么样全京城的人都看着呢,你在白鹿书院样样拔尖,名声早已在城内传开,雅儿放心,父亲定然会好生栽培你,等父亲抬了你母亲为正室后,你的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这京城里的世家公子,又有哪一个你配不上的?到那时,为父倒是觉得普通世家子弟倒是配不上我的宝贝女儿了。”
冯心婷颇有深意的朝郑思雅瞅了一眼“真是应了老爷您的话,咱们这女儿心气可不是一般的高,她这心里惦记的人可不就不是一般人么?”
郑子秋挑眉“哦?雅儿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没有,父亲可莫要听娘亲的话,女儿平日除了去书院哪里都不曾去过,从哪儿来的心上人?”
眼看郑思雅羞的不敢抬头,冯心婷嘴角的笑意更深“没有吗?前几日是谁吵着说睿王殿下如何英俊神武,在秀才街上又是如何救下你的,还亲自带你去了医馆看诊,为娘说的可错了?”
“娘,你就别在父亲面前说这些了,睿王殿下是何等人物?也是女儿这等身份能惦记的?况且您别忘了吗?他可是大姐姐的未婚夫婿,虽然我与大姐姐平日有些小摩擦,可毕竟是亲生姐妹,我又怎能做出对她不义之事?”
郑思雅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如小鹿乱撞,带着一丝紧张仔细观察着郑子秋的神色。
郑子秋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冯心婷和郑思雅母女二人对换了一个眼神,冯心婷干笑两声“雅儿说的在理,你又怎么能抢了你大姐姐的未婚夫婿?况且,咱们的门槛也的确攀不上皇亲国戚。”
“谁说不可以?”郑子秋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我郑子秋的女儿岂是随意被人看轻了?虽然如今看似睿王和咱们门风不对,可假以时日,等我世袭了王位,一切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今日和你们母女一番谈话倒是让我想到了些事情。”
“老爷想到了什么?”
“如今朝堂局势变幻莫测,最为受宠的皇子莫过于睿王殿下和秦王殿下,这二人如今都尚未婚配,这次皇上借大寿之名想必就是为这两位张罗婚事,睿王和司徒嫣那死丫头从小定有婚事,可这婚到底能不能成还尚不好说,毕竟东平王已死,那死丫头又臭名在外,睿王如此青年才俊又怎能看的上她?”
郑子秋说到这里,冯心婷隐约之间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询问道:“老爷的意思是?”
后者得意一笑“前些日子雅儿惊马不是睿王所救的吗?经过这件事睿王定然对雅儿有些印象,况且睿王亲自带雅儿前去医馆看病,定然心里对雅儿是有些好感所在,等皇上大寿那日雅儿好生准备一番,若能惊艳四座,我就不信他睿王岂有不心动的道理!”
郑思雅听的心潮澎湃,她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了,如今机会眼看就到了!
父母一番谈论让身为女儿家的郑思雅多少有些羞怯,她站起身朝郑子秋和冯心婷福身行了一礼“父亲和娘亲想必还有贴己的话要说,女儿就不再这里碍眼了。”
冯心婷假装嗔怒的看向她“死丫头,还编排起你爹娘了!”
郑思雅娇俏一笑“爹娘恩爱如初女儿看着也欢喜,你们甜言蜜语的,碍于女儿在跟前定然不好开口,女儿不碍事了。”
说完话,转身乐呵呵的跑了出去。
冯心婷目送郑思雅离开后,面容上方才升起一抹愁容“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妾身看着,雅儿这丫头对那睿王倒是颇为上心了,不知这段姻缘究竟是好是坏。”
“你为何会有这等感慨?”
冯心婷叹息一声“雅儿的身份毕竟是个死结,即便睿王看上了她,最好的也不过是一个侧妃的名头罢了,这丫头从小要强,我怕她今后的日子会过的艰苦。”
郑子秋眼看冯心婷这般愁容满面,心里倒是觉得很对不起这对母子,他伸手拉过冯心婷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温声道:“你放心,即便她只是个侧妃,我也有办法将她抬起来。”
冯心婷一阵感动,柔软的身子更是贴近郑子秋的怀里,二人一阵厮磨温存,一室涟漪!
旭日一早。
留香阁里。
素儿愁容满面的盯着身前做一身书童打扮的司徒嫣“郡主,您真的要这样出去么?咱们可以坐马车去的。”
今日一早,当她端着洗漱用具走到屋内时,看到郡主的装扮险些没将手里的托盘摔落在地上,自家郡主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想要穿成这样出门。
“坐马车必然会被府里的人知道,恐引不必要的麻烦,到不如这样轻便安全。”
“那您穿成这样如何走出王府?”郡主平日一直伪装自己的容貌,厚重的刘海遮挡,脸上还擦着一层脂粉,如今郡主将一头青丝全部挽起做书童打扮,除了那双瞬子哪里都不再像平日的郡主了,若她这么走出去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司徒嫣对镜而照,还算满意自己的着装,看着镜子里素净白皙的面容,任谁都不会想到她会是东平王府的司徒嫣。
“不是走出去,是翻墙出去。”
“翻出去?郡主,您能在说明白一点吗?”素儿心里祈祷千万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子。
司徒嫣整理妥当转过身含笑看着她,十分坦然的道:“咱们后院冰窖旁不是生长着几棵榕树吗,我想要借住那几棵榕树爬出去,这样一来也不必走出内院,前面的丫鬟婆子也不易发觉。”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的,咱们王府的城墙那么高,您怎么爬出去啊。”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要不奴婢也跟着您一起翻墙出去吧!”素儿眼看着自己劝不动,只好带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态劝说。
司徒嫣摇头“你又不懂武功,这几米高的墙壁你根本爬不上去,而且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若你不再这院子里打掩护,有人来了自然会多生事端。”
“可是奴婢也不能让您一个人出去啊,外边坏人那么多,您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司徒嫣轻笑一声,拉过一个早就准备下的包裹背在肩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城,日落之前定能回来,你且好生看着院子,若有人来找,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易见客。”
“是,奴婢记下了,郡主小心。”
素儿护送司徒嫣到后院的东北角上,院落里耕种着数棵百年榕树,树干粗壮、繁枝叶茂,如今正是春夏交际,这几棵参天大树形成了很好的隐秘之地。
“郡主,您小心点!”素儿昂着头看着正在奋力爬树的司徒嫣,双手揪着手中丝绢,生怕郡主一个不小心摔落下来。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司徒嫣奋力爬上一株略粗的树枝,这支树干正好延伸道墙头之上,只要她小心爬过去便可出了这院子。
“郡主,您可要早点回来,傍晚了奴婢在这里等着您!”素儿小声提醒,司徒嫣双手利索一勾,平稳的爬上了六米多高的墙头,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下面的素儿看了一眼,小声道:“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
“是,奴婢告退!”素儿担心的一步三回头,司徒嫣这边丝毫没有被这一堵墙难道,朝下定睛瞅了一眼,吸了一口气,便一跃跳了下去。
平稳落地,司徒嫣心里庆幸,还好从小跟随外祖父习了一身武艺,虽如今这身子骨还尚未调养过来,不过这几米高墙倒是不再话下。
想起今日出来的目的,司徒嫣眉头皱了皱,前世的记忆再次回荡在脑海,同样是她十五岁的这一年,她曾早早听闻云游四海的神医扁鹤仙翁将来到汴梁,她从小痴迷医术,早已经在京城内等候多时,为的就是能和这位天下名医见上一面,记得前世她曾和郑思雅一同出了府去,却不想郑思雅一路上拖延时间,最后她找到城南城隍庙时,扁鹤仙翁早已不知去向,她的拜师之行也只好搁浅。
如今想来郑思雅定然是故意所为,想起曾经的回忆,司徒嫣脸上闪过一抹冷然,心里冷笑一声,郑思雅从小便机关算尽,处处提防,不过是害怕她这个东平王府嫡女的风头盖过她司徒嫣的才华。
收回思绪,司徒嫣整了整身上的灰色短衫,背着包裹疾步拐出了巷子。
……
“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一道尖细的嗓音在京城街道上传开,京中百姓好奇,纷纷围观过来观看,只见荣王府大门外又被扔出一个半死的活人,此时,数名荣王府的家丁上前一阵拳打脚踢,躺在地上的男子早已没了还手的力气,只能紧紧的护住头部任其随意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