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女二人长相都是上称,今个儿又豪气的一阵千金将这望香楼全部包下,路过的人不时会好奇的张望几眼!
“外祖父他们怎么还没到?”看到路上那些男子不怀好意的眼神,郑思雅厌恶的撇开脸。
“别着急,是咱们来早了!”冯姨娘双手紧紧揪着帕子,心里也着实紧张。
娘家自从她跟了郑子秋后就再也没有让她进过府去,虽然母亲惦念却也害怕父亲,逢年过节的只能偷偷遣人给她送些东西过来,如今一想到父亲能够重新接纳她,她就满心的激动!
“来了!”见远处一行马车缓缓驶来,冯姨娘赶紧的拉过郑思雅的手下了台阶朝马车奔去!
“老爷、夫人小心!”两个绿裙丫鬟搀扶着两位约莫六旬的男女下了马车,冯心婷一见二人便哽咽着跪了下去“父亲、母亲。”
冯老夫人仔细端详跪在自己面前的妇人,脑海里回想起十几年前自己的女儿,浑浊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婷儿,是我的婷儿啊!”
“母亲!”
冯老夫人赶忙上前将冯心婷搀扶起来“这么多年未见,你过的可好?”
见到自己的父母,冯心婷瞬间将最近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不停的哽咽哭泣。
冯老爷阴沉着一张脸“来往行人这么多,你们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进去说吧!”
冯老夫人拿过丝帕为冯心婷擦了擦眼泪,这时,身后的几辆马车内的人也紧随着下来。
“走,咱们进去再说!”
冯老夫人拉着冯心婷的手,冯老爷子则抬眼看向郑思雅“你就是雅儿吧!”
“雅儿给外祖父见礼了!”郑思雅礼貌的微笑行礼!
冯老爷子将郑思雅审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外祖父进屋再说吧!”
“是!”
看到冯家人全部进了酒楼,对面茶馆二楼内的一抹清瘦身影勾唇一笑,他身穿一件雪白布衫,面色清秀俊美,嘴角微笑时还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司徒嫣。
“事情可都办妥了?”
身旁的阿布点头“已经办妥。”
“嗯。”这个局她布了很久,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天的意思了,如今她只有静观其变看戏就好!
望香楼三楼天字雅间内,冯心婷和郑思雅跪在冯老爷子和冯夫人面前请求原谅,冯老爷子面色阴沉而冯老夫人却抱着冯姨娘一起哭,一旁的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见此也急忙上前将冯姨娘搀扶起来!
“好了好了,如今咱们一家人不是又高高兴兴的团聚了吗,老夫人这些年一提到四妹就掉眼泪,如今都见着了,且莫在哭坏了身子!”
上前劝说的乃是冯家大少奶奶宁氏,也是如今冯家的当家人物,冯老夫人性子软,自从宁氏入门之后整个冯家大小事情基本都由她做主,冯老爷子很是赞赏这位儿媳妇!
冯心婷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哽咽的拉住冯老夫人的手“大嫂说的在理,母亲,您切莫在为了女儿伤心流泪,从前都是女儿不孝,今后女儿要一直在您身边承欢膝下,就算您想要赶女儿走,女儿都会死赖着不走,非要把咱娘俩儿这十几年缺失的情分补回来!”
她一番话倒是说到了冯老夫人心头上,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和你父亲如今都年纪大了,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你们兄妹几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健康长乐就心满意足了!”
冯老爷子冷漠的朝四周扫了一眼“怎么不见郑子秋跟来?”
对上冯老爷子询问的眼神,冯心婷停顿了片刻方才犹豫着说道:“子秋今个儿公务繁忙……。”
“哼!我们同朝为官,他忙不忙我比你清楚,别想在这里糊弄我!是他不来吧?也难怪,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妾侍,他又怎么会屈尊降贵的前来赴宴?”
冯姨娘脸色突变,原本白净如玉的面容尴尬的一阵青白交加“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有些无力的辩解,冯老爷子冷笑一声“算了,早在老夫的预料之中,今个儿我来只是想要见一见我的外孙女,其他人来不来不重要!”
郑思雅感觉到冯老爷子周身散发的怒气,急忙叉开话题道:“雅儿从小就听娘亲说外祖父为人刚正,才华横溢,尤其是在其书法造诣早已自成一派,外祖父,何时雅儿能有幸受您教诲一二呢?”
冯老爷子的脸上虽然依旧阴沉,却总算有了些缓和“你娘亲那是夸大其词,不过你若真是对书法感兴趣,倒是可以抽时间回来学一学!”
这话摆明了就是准许郑思雅前去冯家了,冯心婷满脸喜色,急忙拉着郑思雅的手臂“快,还不谢谢你外祖父,他的真迹可不是轻易能传授的。”
郑思雅立刻听话的跪在冯老爷子面前“雅儿在此先谢过外祖父了!”
冯老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你可比你那娘亲懂事多了!”
郑思雅温柔一笑,将世家千金的仪态表现的淋漓尽致,冯老爷子也正是看重了郑思雅这一点,从她的长相气质来看,只要用心栽培将来说不准就会有一番不可估量的成就,想起前阵子那位云游的老道所说的话,虽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冯二少奶奶赵氏见一向沉默寡言的老爷子竟然对郑思雅赞不绝口,一向精明的她立刻明白冯氏母女认祖归宗之事怕是板上钉钉之事了,想到此她也急忙赞叹道:“快看看这标志的女子,咱们雅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呵呵,虽我不经常出府却也早有耳闻,东平王府的二小姐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才女呢!若今后在能受父亲的真传,那还了得?怕是这京城一般人家的公子怕都配不上咱们雅儿了。”
她这番话正是说到了冯老太爷的心头上,一想到今后这丫头前途无量,冯老爷子也不再吝啬微笑。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
“是!”
冯府上的正经主子基本都到齐了,冯老爷子、冯夫人,以及冯家大爷、二爷、三爷、还有三位少奶奶,以及各个院子里的子女,一张大桌子围坐下来几乎坐满了。
能够重新和娘家联系上,冯姨娘别提有多开心了,一连起身敬酒,虽都是自家人,可如今十几年不曾联系,倒是生分的很,不过冯心婷是什么样的人物,向来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她,最是善于交际的主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冯家人便被她说的心花怒放!
冯姨娘和父母以及兄长们提起这些年在王府里的生活,以及如何操持整个王府,如何如何不容易,还顺便将东平王以及司徒嫣的母亲是如何欺负她们娘俩说的绘声绘色,引的一家子人为她愤慨不已。
冯家大爷气愤道:“这郑子秋看着就是个吃软饭的,当时你就不该跟了他。”
见自家男人说话直肠子,害怕得罪了冯姨娘,大夫人急忙跟着解释“四妹妹,你大哥这些年总是为你担心,他虽是个粗人,说话直接了一些却也是话糙理不糙,若这郑子秋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如今早就该将你抬为正室了,也不至于让你们娘家落下这种话柄。”
冯姨娘连连叹息“他从前倒是说过此类的话,可打他老子娘来府中住下后,他就再也不敢提起此事,这阵子那老太太正忙活着为他张罗续弦之事,别说我这名分了,怕是今后连我们娘俩的生活都没了着落!”
“真是岂有此理!”冯二爷猛拍身旁的桌面,怒不可失道:“明个咱们兄弟就要去找那姓郑的评评理去,我妹妹跟了他十几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偌大的王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如今他到好,不但对四妹不管不顾,竟然还想着纳娶续弦,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冯姨娘见自家几位兄长都陆续站出来帮腔,她用丝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如今也不是那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今后怎么活都无所谓,可我最害怕的就是耽误了雅儿,这孩子乖巧懂事又甚是聪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样样精通,若非不是庶女这层身份,今后想要找个体面点的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冯姨娘这番话瞬间将众人的视线都移到了郑思雅的身上,冯老夫人满是愁容的冲着冯老爷子道:“老爷,四丫头说的在理,你看看咱们雅儿长得多水灵啊,前阵子不是你们还说李宰相府里的公子看上咱们雅儿了吗,我看这事错不了,咱们可要想个法子抬高这丫头的身份才是!”
“这是郑府的家务事,咱们如何能管得了?你们倒是想的简单,当年可是她当着咱们的面自己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她当年甘愿做人家妾侍,如今如何走还要看她的能耐!”
冯心婷被冯老爷子一阵说教,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可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若冯家在不出面帮她,老夫人这次给郑子秋续弦怕就是板上钉钉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