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青容不是随着朱贵大哥去弄羊腿了吗,待会儿我尝尝鲜,锅里的鱼肉鱼汤你们几个丫头分了吧,顺便在叫上洛儿姐妹几个,你们为了找我定然也没好好吃什么!”
她是老夫人带入王府的,原本也只是一个和洛儿她们一样的小乞丐,若不是夫人善良收留了她,只怕那个冬天她早已死在了积雪堆里,所以,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报答夫人,誓死忠心郡主。
“郡主,小的回来了!”青容捧着一个黄色纸包跑了进来“赶巧您正用膳,快尝尝看这羊肉的味道,怕您吃不惯羊肉的腥味,朱贵大哥又重新烤了一会儿呢!”
青容将纸包打开放在了桌上,一阵肉香扑鼻而来,司徒嫣朝纸包内看去,羊肉的外皮已经烤成了暗红色,伴随着肉的香气还隐隐传来了蜜汁的清香。
“朱大哥好手艺。”司徒嫣还未品尝就忍不住赞叹,单凭这香味就知道手艺非凡。
青容将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了司徒嫣的手里“郡主您慧眼如炬,朱贵大哥那些年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世面,听说这种烤羊的方法是一个异族部落的人惯用的,他在那里住过半年之久,也就顺便学了这门手艺。”
司徒嫣边听着青容解释,边用匕首将羊肉分成了三分,朱贵送来了一整只羊腿,她哪里吃得完。
“这一块你们几个分了吧,这一块待会儿我给东院的几个侍卫送去。”
云香端过三个青花瓷盘将三份羊肉分别盛到瓷盘内。
司徒嫣从自己跟前的一大块羊肉中又切了一块自己吃了,剩下的一块则和鱼汤一并放入食盒中。
“素儿,给我准备一坛子清酒来!”虽然不喜欢公子长矜,可她却一直很欣赏凤铭兄弟几人,在红叶林他们对她多有照顾,虽然如今她不好说自己是秦玥,可他们兄弟几人的恩情她却不能忘记。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待素儿提来一壶清酒后,司徒嫣拎着食盒便朝东园而去。
刚入了院内就见凤宸、凤影站在悬廊之下,双手环胸,一把青铜宝剑抱在怀里,聚精会神的站在侧房门外把守。
“朱姑娘可算来了!我家少爷可是等您好久了呢!”
只怕是等吃的等急了吧!司徒嫣心里暗自冷哼一声,面上却带着笑意,将食盒内黄纸包裹的羊肉和一壶清酒递给了凤宸“今日府里没有开膳,你们定然也没吃东西吧!这些羊肉是村民们烤的,你们多少吃些垫垫肚子!”
凤宸、凤影脸上满是感激之色,虽和这位朱姑娘相处仅两日之久,可这两日他们却都十分欣赏这位姑娘,若少爷不是身患****之毒,他们兄弟几人还真是希望少爷能拥有这么一位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呢!
“多谢朱姑娘惦记我们兄弟几人!”
司徒嫣淡然一笑“不必客气,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凤宸立刻将房门打开:“少爷就在房中,姑娘您自己进去便是!”
“好!”司徒嫣挑起衣裙抬脚跨过门槛走入屋内,一进屋里就见床榻上那抹清瘦身影。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身,他身上穿着一件素白锦缎中衣,原本束起的发丝有一半倾斜而下直披身后,一缕黝黑如锦缎的发丝散在胸前,将他白净通透的肌肤衬托的更是白璧无瑕。
“你来了!”公子长矜见司徒嫣一直站在屋里却没有走进,他放下手中书籍侧脸淡淡朝她看来“为何这么晚?”
一双狭长凤目内闪着不悦之色,司徒嫣回过神来,秀眉皱起“能给你送来就不错,你还当我是你的小厮?”
公子长矜见她生气嘟嘴,反而笑了笑“爷这五千两花的着实金贵!”
司徒嫣走到床榻前,将一旁的红木炕桌摆在了床榻一侧,随即将手中食盒打开,端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食物。
“清炖鱼汤?”
“嗯,你对辛辣过敏,如今只能吃些清淡的,不过我家丫鬟做鱼汤可是一把好手!你尝尝看!”她将汤匙递给他,公子长矜自然的伸手接过去,端起碗碟优雅的抿了一口。
“如何?”
公子长矜不语,又舀了一勺喝下,这才点了点头“勉强!”
司徒嫣撇嘴“整日在蜜罐里长大的人果然够娇气!”
虽嘴上不满他的评语,可她却又端出分给他的那块羊肉。
见公子长矜朝碗碟内的羊肉扫了一眼,司徒嫣阴阳怪气的哼唧一声:“我说四少爷,这羊肉您可能下肚?”
公子长矜轻笑“按道理是能吃,就怕你在里面掺了什么不该掺的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嫣气愤,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就将一块鲜嫩的羊肉切成了数块,瞪着一双大眼,恨恨的用刀子插起一块放入嘴里“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若不是看在那五千两的面上,她才懒得和他在这里多嘴。
公子长矜见她一口吃下,无奈摇了摇头“东平王府的规矩应该不比荣王府少,为何敏敏郡主竟生的如此随性?”
司徒嫣当仁不让的反击回去“我这是天凿地琢,顺应自然,哪里像有些人惺惺作态,一个大男人吃饭比女人还慢!真是连女人都不如。”
公子长矜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司徒嫣见此知道自己又踩到狼尾巴了“饭菜给你送来了,吃完了将碗碟送回厨房便是。”
见司徒嫣要走,公子长矜不急不慢的道:“这羊肉切的有些大了,既然我花了银子买了这一顿饭,你总要做的有始有终吧?”
“你只说让我给你送些吃的,可没说要我伺候你吃了!”
“哦?我说过吗?”
“自然!”司徒嫣立刻点头。
公子长矜原本阴郁的脸色柔和下来“那就当我反悔了吧!五千两一顿饭钱着实亏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怎么如此反复无常,出尔反尔?”
见司徒嫣原本清澈如水的双眼燃起两簇怒火,公子长矜原本的不悦消散而去“什么大丈夫?刚才你不是还说我连女人都不如的么?”
“懒得和你在这里多费唇舌。”
司徒嫣不再理会眼前这个无事生非的男人,转身就大步离去。
“唉,不知明日我回京之后是不是该告知皇上这北郊之外有几座宝山呢?”
“你敢!”司徒嫣一股风似得折会床前,恶狠狠的盯着公子长矜“你若敢说出去,咱们今后就走着瞧,我司徒嫣的名声早已臭名昭彰,绝不怕在添上一笔,你信不信你前面将此事说出,后面你红叶林就将葬身火海?”
“我信!”公子长矜微微点头,嘴角的笑意不减“不过红叶林是我父王为我打造,你烧了心疼的不是我!”
司徒嫣秀眉皱的越发紧了,怎么感觉和这人说话这么困难,你在生气他却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
在荣王府时她虽然和公子长矜日日相伴,可当时她是以下人的身份在旁伺候,身份不同自然处处忍让,如今她是敏敏郡主,他是荣王最宠爱的儿子,身份不分上下,且如今他还是在她的地盘上,她自然不必在像从前那般束缚。
可越是和这家伙接触,她越是觉得他狡诈诡辩,心机深沉!
暗暗咬牙,为了这山上的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她姑且顺从他一次,这次从庄子离开后,希望这辈子,下辈子他们都最好不要有相见的那一天!
想通之后她也懒得在和他置气,走到床榻前坐下,拿出匕首熟练的帮他将羊肉在切成数十块拇指大小的形状“这下总可以了吧?”
司徒嫣一边切着,公子长矜一边不紧不慢的品尝,待她切完之后他也差不多吃饱。
拿过丝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公子长矜方才抬头迎向她“切的不错,羊肉有些腻,劳烦你给我倒杯水来吧!”
司徒嫣一口银牙咬的吱吱作响,虽心中不愿,可如今都忍耐了这么久,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蹭的站起身,走到桌前不甘不愿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重重的放到他的面前。
“你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原本正在喝茶的人双手微微一顿,茶盏轻轻晃动“此话怎讲?”
想起今晚上遇到的那群杀手,她可以肯定就是白天那兄弟七人,原本她以为是公子长矜派来的人上山查看人参,可晚上遇到的这桩事情方才让她明白,这些人竟是来杀他的。
让她猜不透的是,一个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瘸子,每日被荣王护在王府铜墙铁壁里的金丝雀,为何一出门就遇到人追杀?
要杀他的人目的为何?他又怎么结下这么大的梁子?
仔细审视了公子长矜一番,若说他身份尊贵,京城内比他尊贵的人也不少,最起码皇帝老头儿的几个儿子贵为当朝皇子,要杀也不该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