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嘴角,对上司徒嫣审视的双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司徒嫣冷声道:“你的想法我自然猜不透,不过我警告你,别打山上那些人参的主意,这庄子和这片山地一直都是我们司徒家的产业,即便你泄露了这里的秘密,大不了我一把火将这些山烧光了,也绝对不会让那些贪婪之人得到任何好处!”
公子长矜微微闭上眼睛,淡淡道:“我对你这些人参没什么兴趣,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事情不必你多问!”听出公子长矜言语中的温怒之意,司徒嫣撇了撇嘴“若你不再我的地盘上,我才懒得猜测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总之我还是那句话,你报复我可以,但你最好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她从衣袖中将一支白瓷瓶仍在床榻之上“这是治你过敏的药物,一日吃三粒,待明日一早便可痊愈,到了明天你可别想赖着不走!”
说完话,司徒嫣冷哼一声,起身出了房间。
司徒嫣离去之后,公子长矜方才缓缓睁开眼,黝黑的瞳孔之中散发着一簇光彩。
“凤铭!”
“少爷!”门外的凤铭立刻进了屋子。
“飞鸽传书可有回信?”
凤铭走向前,将一张纸条递到了公子长矜手中“今晚王府的人就会前来!”
“嗯,告诉他们,不用靠近村庄,在外围就可以!”
凤铭皱眉“可是他们不进来,您的安全?”
“哼!他们还没有这个能耐!对了,今日这庄子上会举行簇火节,你们几人要确保这里所有人的安全!”
“是!”少爷如此布局不过是为了不打扰这里的宁静,却也将自身处在了危险之中。
司徒嫣气愤的出了东院风风火火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内,素儿、云香早已等候在屋子里,见司徒嫣进来,二人立刻迎了上去。
“郡主,东院的那位少爷不要紧吧?”
司徒嫣本就一肚子火气,在提起公子长矜,更是恼火“死不了!”
素儿、云香对视一眼,都不敢在多问什么。
司徒嫣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水就昂头喝下,这才将燃烧的肺火压制下去。
公子长矜非要留在庄子上究竟有什么目的?若他是为了对付自己,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若不是对付她,他迟迟不走又是做了什么打算?
她可不相信他只是为了气她才赖着不走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白日见遇到的那几人,她立刻抬头吩咐道:“素儿,你和青容去咱们今日所待的田间低头上等着,看那些上山砍草的兄弟几人可下山了吗?顺便吩咐朱贵,若他忙完了田间地头的活儿就早些回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是,奴婢这就去!”素儿立刻出了屋门,云香见司徒嫣面色凝重,担心的询问“郡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嫣摇摇头,如今只是她的猜测,哪里能做的了准的。
“云香,你去盯着东院的人,若有人出去,定要仔细他们的去向!”
“是!”
傍晚。
去了田地里的素儿、青容二人回来复命“郡主,奴婢和青容在山脚下蹲了半天都未曾见到那兄弟几人的踪影。”
司徒嫣放下手中书籍,秀眉紧蹙“朱贵大哥可回来了?”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今个儿地里忙的不可开交,还有两家人为了药苗争执了许久,朱贵大哥一时脱不开身,这才耽误了!”
司徒嫣不解的询问“为何起了争执?”
青容说起此事便有些气愤“还不是曹家的人,他们仗着自己是本地人一直不满朱贵大哥管事,更是在这次分田上觉得分给他家里的田地靠近山角,说那片地里阳光不足,非要朱贵大哥给他调换了。”
“哦?曹家?可是曹大他们一家子?”这一户人她也曾听朱伯、朱婶提起过,在朱伯一家人未曾来庄子上时,这里主事一直是由曹大把持,朱贵大哥身为外人,刚来庄子上管事时还曾被村民们一致排挤,这期间从中作梗的就是曹家人。
当时她也只是听听便是,村子里家长里短的事情最是常见,为一点小事争执起来的大有人在,且朱家人本就不是这庄子上的,突然来了这里做管事,引起村民反对是实属合理。
素儿立刻点头“正是曹大一家,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分地时郡主您就怕他们会发生冲突,特意想出抓阄的办法,这曹大可是亲自抓到了山角那块田地,如今却非要说是朱贵大哥暗地里做了手脚,故意整他一家子!”
司徒嫣并未就此事多言,心里已经明白,几人话刚刚落下,朱贵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身穿的一件灰色粗布短衫此时早已被汗水湿透,脸上更是大汗淋漓“郡主,您召小的回来可有什么急事?”
“先不急,朱贵大哥坐下再说!”司徒嫣急忙端起茶壶为朱贵斟了一杯凉茶递给他,朱贵也不扭捏,在加上劳作了一日也顾不得喝水,伸手接了过去就昂头一口喝下,这才觉得缓过劲来。
待朱贵喝了茶水之后,司徒嫣方才开口“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今个儿我在田地的小路上见到一行人相貌有些生熟,曾让素儿上前去问过,他们说是村东头的兄弟七人。不知朱大哥可有些印象?”
“村东头?郡主,这几人是做什么去了被您看到?”
司徒嫣如实回答“他们说昨个下了大雨,家里圈养的羊没了干草,就想着一同上山砍些杂草。”
“这怎么可能?”朱贵立刻反驳了这番话“村东头距离咱们庄院不算远,我对那里的人家甚是熟悉,从未听闻有兄弟七个的,不说亲兄弟,就是堂兄堂弟都没有,再者说,咱们庄子上饲养羊群的就只有村西几家子,村东根本没有啊!”
朱贵话落,司徒嫣脸色大变“这么说这些人根本不是咱们庄子上的?”
朱贵很肯定的点头“不说小的所知的没有,今个儿全村的人每家每户的壮汉都下地了,哪家舍得放着药苗不领跑去给山羊割草?再者说,这都晚上了,小的也未曾见有人去广场上领幼苗啊。”
司徒嫣神色越发凝重,这群人突然跑来庄子上究竟是做什么的?他们上山的目的又是为何?
难道是公子长矜派人上山查看那些人参?
“素儿,去将云香叫回来!”
素儿立即应声小跑着出去。
见司徒嫣脸色越发难看,一旁的朱贵小声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要不要小的去召集人来听后您的差遣?”
“不必了,事情还未弄明白,我们暂且什么都不要做,以免打草惊蛇。”
今日遇到的那些人若是公子长矜派遣的倒也好说,可若是其他人派来的,事情就要糟糕许多了!
不多大会儿,素儿、云香二人一同回来。
云香上前一步,挨近司徒嫣小声道:“东院里的确有人出去了。”
“出去的人去哪了?”司徒嫣双眼一禀急忙询问。
“奴婢见出去的人正是凤铭,奴婢就一路跟在他身后查看,可到了大门外他竟去马厩内牵了马,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庄外了!奴婢不会骑马,只能在村庄附近等候,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他又从外回来了。”
“哦?身边可跟随其他人没有?”
“没有!”云香仔细回想一下摇了摇头“他回来后就直奔东院而去,似乎很匆忙的模样!”
司徒嫣沉默不语,沉思片刻,她立刻起身就打算出去。
“郡主,您这是要去哪儿?”素儿、云香二人急忙上前。
司徒嫣顿住脚步,侧转过身道“你们不必跟着,我去东院看看。”
话落,她便径直出了屋子,到了东院,凤宸见她过来立刻迎上前去“朱姑娘,您可是来看望我家少爷的?”
司徒嫣面容上恢复如常,轻然一笑“嗯,他可好些了?”
“服了您给的药已经好多了,如今正在休息呢,您稍等,我这就前去通禀!”
司徒嫣轻轻点头,凤宸转身进了屋内,不过片刻就重新折回“朱姑娘您请!”
司徒嫣挑起裙摆跨过门槛走进屋内,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屋内也已经掌了灯,顺着灯光看去,就见一抹素白身影半躺在床上正低头认真看书。
“我以为到明日之前你都不会来了!”公子长矜抬眼迎向她,司徒嫣也不扭捏,径直走到床前“我是有事情要问你!”
公子长矜慵懒一笑,双手将书籍合上“哦?说来听听?”
司徒嫣对上他略微狭长的凤目,烛光摇曳之下更显通透明亮,看上去他似乎并不知道她为何而来。
“今日你刚说了对山上的人参不感兴趣,可不过才几个时辰,你就打起了人参的主意,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公子长矜秀眉微挑,原本清润的瞬子闪过一层朦胧“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