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后娘娘想利用听雨?”云听轩又是一惊,没想在这他看似明了的局势中,暗流涌动。
云听音点点头,“是的,皇后欲弃听雨这卒,进而挑起战端。”
“娘娘她,怎可这般待听雨。听雨自入朝后,便千方百计救她出冷宫,再助她夺回权势,她怎的就这般无情待之。”云听轩寒心了。
“哥哥,虽然听音让事态暂缓了,可依然没能改变太子如今身为皇后傀儡的命运,也没能挣脱他被爹爹所克制。”
“是呀,太子殿下无权无势,怕是今后闭落那被人操控之果。”云听轩无奈道。
云听音却轻笑如似那佛前的香火,若隐若现,“不,哥哥,只要你肯助太子,他便还有翻身之日。”
“小妹,此话怎讲?”云听轩百思不解,不知自己这一无权无兵的小小武将,如何助得太子?
携起他宽大的手掌,郑重其事道,“哥哥,你可知爹爹为何有恃无恐吗?”
云听轩思索片刻后,道,“因他有重兵在手。”
云听音点点头,“没错,其中为敏王东方慎最甚,如若我们能夺取到敏王兵权,那大事可成一半。”
听闻她的分析,云听轩垂下凤眸,道,“怕是不可能的,敏王与爹爹,他们可谓是强强联手,且势中中天,东方慎是不会转而助太子的。”
调皮的一捏他高挺傲人的鼻尖,笑道,“傻哥哥,所以听音方才说了,我们要夺的是他的兵权,而非他的支持。”
再拥紧她几分,这样有她在怀的感觉,让他满足而快慰。
两指头轻挑起她下颚,柔声道,“夺其兵权岂不是更难了?”
云听音不做痕迹的躲开他的手,“对于别来说是,但对于哥哥来说,却不难。”
云听轩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哥哥,你可是东方慎眼中的乘龙快婿,如若你娶了东方明美……”
“不,我不可能会娶她。”云听轩等不及她道完,也不愿听她说完,便抢声说道。
云听音深知他会抵触,故而在此他激动之时,便选择了黯然沉默,不再做声。
也知道自己方才激动了,见她黯然倍是心疼道,“小妹,我……”
云听音拍拍他的手,幽幽起身道,“听音不能强迫哥哥,但也只有让哥哥娶东方明美,这般哥哥便能在毫无顾忌的出入东方慎的兵营,慢慢用己之心腹取代其之心腹,那样兵权旁落至哥哥之手,便指日可待,那太子殿下,便不再势单力薄了。”
说至此,她转身背对着云听轩,幽幽轻叹,“可既然哥哥不愿娶东方明媚美,那也就罢了,听音也只能兵行险着了。”
云听轩大惊,慌乱的再次上前去抱她,却被她微微闪身躲过了,令那怀中空虚顿时惆怅了他的心。
“小妹,你要作甚?”
云听音轻笑淡然,犹如看透尘世几欲飞逝的幽魂,“错,是我犯下的,故而,听音将不惜一切弥补之。”
“不,小妹。”云听轩痛苦的闭上双眼,沉默了许久许久。
当他再睁眼之时,那明眸早已成支离破碎的流光碎片,“如若今生注定你我无缘,那便让我助你吧。”
说完,他不再望向她,用染满了落寞与悲痛的背影对着她。
她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挥手制止了,“我答应你的,便一定会做到的,你放心吧。”
云听音也深知再多做言语,便是矫情了,于是默默的放下那她亲手缝制的香囊离去了。
当云听轩稍稍平静了心绪后,转身发现了桌上的香囊,一声嘶声裂肺的唤,从禅房中传来,“小妹。”传遍了寺院的每个角落。
站在院中,望着那天边晚霞的如血,却也有着将逝的悲凉,默然了。
一池荷花朵朵,相依相衬,婷婷于片片荷叶连绵而成的碧波之上。
风过,碧波荡漾,荷花轻轻徭役,就似是身着粉色衣裙之妙龄少女,含羞舞动。
这一切皆让在那池边雅致凉亭内的男人,想起了那夜月色中坐在池边的,也同是身着粉色衣裙的小佳人来。
可那是他的心中的秘密,一个他从没向任何人说起过的秘密,也是如今深陷权势纷争中,唯一的美好的回忆了。
夜风幽冷,吹拂着他耳侧的金黄如穗的丝带,也是象征着他身份的丝带,然,可笑的是,他真的除了那身份,便所剩无几了。
一声轻叹幽幽,几分对前程的迷茫,几分对自己的怜悯。
“你还是这般只会叹息自悯,而无所作为。”
一声柔似丝绒般的嗓音随风而来,就如同那风中的荷香一般,飘渺却又令人舒畅。
东方孟章循声望去,只见又是在那荷边之石阶上,粉色佳人亭亭而立。
夜风徐徐,吹拂着她的发丝飞扬,一身轻拢在那漫漫的月色之中,令其就似那方落凡尘的仙子,空灵而圣洁。
再见之时,他便知道是她,那两年前坐于池边的小佳人,只是佳人已初成,较之两年前,出落得更为动人了。
那心头一直以来的思念,顿时化作暖暖的柔情欲漫向她。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云听音不答他,只是在唇畔挽起清新的轻笑一抹,“我是何人对于殿下而言,尚不如殿下如今之微妙处境更为重要吧。”
东方孟章一愣,看着她盈盈向他走来,也似是无数曾在这池边幻想着她的再现。
“两年前,我曾与殿下道,如若不想任人摆布,便要奋发图强,可如今看来,殿下没弄清小女子的意思。”
闻言,东方孟章那冰晶般的眼眸,染上了烦忧无数,“我有争取,只是不知为何却把自己陷入如今的境地。”
“欲要奋发,必先自强,可你却不图自强,妄想着依附仰仗他人之力,以谋己之事,难怪会落得如此进退皆不易的境地。”
云听音毫不留情的指出他之过错,顿时令东方孟章倍感颜面尽失。
梵音拔高几分,但清净与温柔仍在,且那份温柔独是予她的,“你一小女子懂些甚,她是我母后,我不依靠于她,我还能依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