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西门监兵突然决断道。
在西门监兵的旨意下,西门羿伦挂帅出兵支援雀屏。
就在出兵的前一夜,云听音见到他也见到了西门羿媛。
西门羿媛似是被磨去了棱角,不再嚣张跋扈,如今只是个思念丈夫的女人而已。
看着妹妹痛彻心扉的抱着青龙玉佩低声哭泣,西门羿伦走向云听音,“能让青龙陪伴我妹妹几日吗?”
“那得看东方,听音不能强迫东方去做任何事。”
西门羿伦也是明白的,可蓦然他拉着云听音的手跑向宫外,“来,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辗转迂回,他们悄然出宫,就在那大漠的夜晚的冷将她寒战之时,那如箫声般沉然荡气的呜呜声传来。
云听音从披风中探出头来,只见在那月色朦胧中,风轻轻漫起淡淡的黄沙,如轻纱般的飘渺来,仿若少女轻舞纱袖,美得那般的不真实。
而如箫声般呜呜,是那风吹过那被风雨所雕塑过的黄土洞穴,所发出的声音。
“害怕吗?”他在身后问道。
“很浪漫。”云听音轻笑道。
“浪漫?”他不懂。
“就是富有诗意的,充满幻想的意思。”
西门羿伦目光悠远的望着她,“为何你总能给予别人无尽的惊奇,和独特的见解,就似是一个挖掘不完的宝藏。”
云听音拢紧披风,“你是说听音劝解你拿下面具的事吗?”
西门羿伦笑而不答,走向她前方,他那身银色的长袍令他在月色的银辉中,令其分外器朗神俊。
“为何接我师父回国登基呢?”这是云听音一直不解的。
他的叹息在风中几乎不可闻,“这父辈所犯下的错,该由我来弥补。”
“谢谢。”云听音突然道。
“为何要谢我?”
“因你救了我师父。”
西门轻抿丰润的唇瓣,笑淡淡,“伸手来。”
云听音不知他要做甚,便伸出手,当他的手离开她的手时,一对银色的凤凰链在她手中,不禁惊异的望着他。
“给陛下吧。”
云听音垂眸看着那对凤凰链,“听音从未像这些时日以来这般的希望……娘还活着。”
“为何?”
“这样,师父便不会孤单了。”
“那听轩呢?”
云听音忽现饶有兴趣几分道,“郡主喜欢听轩哥哥吧。”
西门羿伦重重的一叹,“可他心中只有你。”
云听音却打气道,“听轩哥哥心地善良,假以时日定会回应郡主的感情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感情的事做父母的也干预不了。”西门羿伦无奈道。
次日,西门羿伦便踏上了前往雀屏保家卫国的征程。
而战况正如云听音所预料的那样发展,而云听音找寻云听雨却没有丝毫进展,一年半后,前方传来战况,北堂残月已逼近雀屏的沙河,关键的一仗要开始了。
如若这一仗北堂残月赢了,便成功的打开前往雀屏腹地的大门。
可也正是在着关键的时刻,他们收到了北堂残月的国书,内容大意是要虎君归还王妃,且最让云听音揪心的是,云听雨竟然在他手中。
这是云听音万万没想到的,北堂执明竟然会把云听雨交给他。
看着那狂傲的笔迹,那字里行间内的怒意,云听音知道一切都不可免了,冥冥之中有着定数,不允许她离去。
看着南方滚滚而来的乌云,风愈发的狂猛了,将她的衣衫与发丝吹拂凌乱,她就在那风中,感觉着那空气中的湿润,暴雨将至。
多年前,风雨欲来之时,她选择了中立,如今风雨又至,她无法再选择成为旁观者。
既然一切已无法再逃避了,她唯有勇敢的面对风雨。
肩头蓦然传来温暖,西门监兵在后为她披上披风,“没事的,我们会想出办法救出听雨的。”
云听音轻轻的摇摇头,缓缓向前迈出一步,以至于那肩头的披风飘然落下,将蒜泥放下,轻声嘱咐着,“蒜泥保护我师父和听轩哥哥。”
蒜泥似是明了她的决心,低低的呜呜着说甚什么。
“音儿,你想做什么?”西门惊心道。
云听音凄然回眸一笑,“如若一切在所难免,那便由听音来操控这场战争吧。”
“你要去找他?”
“听音不想让你们中任何一人受伤。”
“不,音儿。”
西门监兵欲阻止她,却在此时一道青光乍现,龙啸撼动天地,庞然青龙腾空盘旋于天际。
“师父,听轩哥哥,你们要保重了。”
人儿立于庞然青龙头上,渺小而脆弱,仿佛随时会飞逝的飘渺魂魄。
“音儿。”西门监兵与东方听轩痛声呼唤着,却依然挽留不住人儿的离去。
一道惊雷炸响,人儿与青龙一同消失在天际。
沙河滚滚,惊涛澎湃,汹涌拍击山崖峭壁,掀起万丈狂澜,形成壮观的浊流婉转漩涡,河岸两侧群山悬崖,居高望下,如似沙河将这迤逦群山浩然劈开,其气势之雄壮,令人敬畏。
站在着峭壁之巅,远眺那如似桥梁板横跨于山谷间的壁垒,北堂残月剑眉深锁,曾经时常旋起的梨涡,旁人早已忘了是何时消失的。
威严与强势冲淡了曾经将他缭绕的邪魅,凌厉逼人的眸光,无人敢与他对视,可又有谁人知,在他那凌厉逼人之后,又有着怎样令他揪心的牵挂与几乎将他灵魂扭曲了的愤怒。
是的,他牵挂,牵挂着那抹羸弱的倩影,那一封又一封的家书,如似投入那滚滚沙河水般,再无音讯。
曾经为此,他寝食难安,他怎会不知那些窥视她的人,可他从不做他想,只道是那些书信被那个男人所扣留了,未能到人儿手中。
可如今所有对她的信任都化作乌有,如若就北堂执明的片面之词,也就作罢了,但管家黄伯是绝对不会欺瞒他任何的,他所言绝无虚假。
云听音,那个让他动了情的女人,竟然背着他红杏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