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初一到元宵节,我就没见过雍亲王,期间还偷偷跑回娘家住了两日,见不到他的日子,我觉得就像单身一样,自由。钱不经花,亘古不变的道理,五百两已经被我挥霍个精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我正斜坐在游廊边上,无聊地看着对面池子里的锦鲤,没有钱出去逛街,只能在花园里唉声叹气,正想着编些什么消息去蒙混苏似锦,顺便拿点钱花花,雍亲王又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给我,我真是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啊!两边都得骗,都得哄着!这本是唐婉悲惨爱情的词,现在念起来,从字面上看似乎和我的遇境蛮像。
“唉,难,难,难。”我高呼。
“人各成,今非昨,病魂长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来问,噎泪装欢。瞒,瞒,瞒,唉。”
转头一看,是弘时,十二岁的男孩子,却少年老成,他嘴角微微扬起,向我拱手行礼,“徐姨娘,新年好。”
“你也新年好。”我没精打采。
“姨娘刚刚念的可是唐婉的钗头凤?”
“是的,你怎么知道这词,学里的先生们似乎不教这个噢。”
“呵呵,让姨娘见笑了,我额娘房里有些唐诗宋词,偶尔翻来看看。”
“那你知道这词的意思么?”
“这是一首情诗,说的是宋代诗人陆游和唐婉的爱情故事。”
“爱情悲剧,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影响心情。”我不想过早的磨灭他的心性。
“阿玛挺喜欢诗词的,额娘让我多背一些,好背给阿玛听。”他微笑,灿若朝阳,他的阿玛就是他的朝阳。
“原来是他喜欢,怪不得叫我看书。”我心里思忖,对弘时笑道:“你阿玛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额娘说,徐姨娘一定会是阿玛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好吧。”我汗颜,继续说道:“每一个新进府的女人都会是你阿玛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可惜我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在做什么呢。”雍亲王出现在旁边。
“见过阿玛,见过年将军。”弘时恭恭敬敬地行礼。
“见过王爷,见过年将军。”我也起身行礼,看见他身边站着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年羹尧,真是仪表堂堂啊!
年羹尧向我们点头示意。
“回禀阿玛,孩儿刚刚听到姨娘在念唐婉的钗头凤,孩儿一时兴起正和姨娘探讨这首词。”弘时对雍亲王自豪地说着,我理解他想要引起父亲的重视。
“嗯。”雍亲王若有所思地瞟了我一眼,点点头。
“阿玛,要不要孩儿背给您听听。”
“好。”雍亲王眯着眼睛看我,似笑非笑地应着。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各成,今非昨,病魂长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来问,噎泪装欢。瞒,瞒,瞒。”弘时背得很流利,他还不懂这词的真正涵意,只是把它当作一篇课文背了出来。雍亲王的目光一直扫射我这边,我却不敢接,故意避开,可是他的目光灼热,射得我脸颊通红。为什么我要脸红?
“背得很好,有进步。”雍亲王高兴地对弘时笑道,“这些诗词只是业余而已,不要忘了正经功课,下去吧。”
“是。”弘时得到父亲的赞赏也是满脸的喜悦,朝我挤了一下眼睛,退了下去。
“难得你进京,走,去那里坐坐。”雍亲王邀请年羹尧走向对面的凉亭,转身又对我说道:“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