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睡,竟然一觉睡到凌晨五点多。
一只柔荑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头,冰冰冷冷的,让他忍不住想向那一片冰凉靠拢。
感觉到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欲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眼皮宛若千斤重,怎么也抬不动分毫。
耳边传来如天籁般悦耳的清脆嗓音,“敖,他九点之前能好起来吗?”
乔沫沫右手轻轻感受着皇甫少恒额头上异样平日的烫手温度,一边扭头第一百零八次询问着身旁的萧迎敖。
俊朗的脸庞爬上几分疲惫,“沫沫,去休息吧!这家伙身体壮得很,不会有事的。”
“可是……”乔沫沫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见到萧迎敖那几乎接近哀求的目光时,全部咽了回去。
昨天负责看守总裁大人的小护士发现他一直没有出去,既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
待发现他在床上发烧时,已接近晚上十二点。
大师兄陪着她守了一个晚上,就算她不用休息,大师兄也需要休息呀!
乔沫沫很清楚,如果她不回房休息,大师兄一定会陪她在这里耗下去。只能点道改口道:“好!”
脑袋昏沉沉一片,以及身上的滚烫,让皇甫少恒清楚地知道,他正在发烧。
想伸手抓住额头上的那只柔荑,然而全身宛若被大石压着,抬不动分毫,让他只能让那一片冰凉远走。
该死的,姓萧的有了小美男,为什么还要和他抢沫沫?
听姓萧的语气,沫沫守了他一个晚上吗?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这话时,心口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仿佛快要溢出来一般。
第一次,皇甫少恒发现有人关心,是一件美好的事。
然而,却又忍不住心疼。
累坏她了吧?白天陪贝儿,晚上又守了他一个晚上。
她不生自己的气了吗?为什么在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守了他一个晚上?
真的很想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感受她的体温,感受她的呼吸,感受她的心脏的跳动。
第一次,有一个女人不是因为他的钱,他的地位,单纯地为了他这个人,而守了他一个晚上。
就连他的母亲,也不曾在他生病时像这样担心地守候过。
以往生病,守在他身边的,是花钱请来的专职护士。
这一次,是个一有点笨,又有点傻的小女人。
或许,她不聪明,但是却很善良,很懂得关心人。
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想着她,心会暖暖的,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整个胸口。这是司艺告诉他的。
当时,他还鄙视好友的愚蠢,如今亲身感受,确实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这,就是他一直鄙视的爱情吗?
皇甫少恒很迷茫,他能握住这一份感情吗?
就在他迷迷糊糊,脑袋昏沉沉之际,一阵熟悉的馨香突然索绕于他的鼻间。
皇甫少恒只觉得心中一阵狂跳,她不是跟姓萧的离开去休息了吗?为什么又跑了回来?
瞒着萧迎敖,偷偷溜回病房的乔沫沫,望着病床上,睡得极为不安稳的皇甫少恒,眉心紧拧。
总裁大人一定是因为她才会感冒的。
前天晚上,她忘了穿外套就跑了出去。
总裁大人将外套给她,身上只披着医院里的单薄病服,没感冒发烧才怪!
还骂她是傻瓜,让她看来,他才是笨蛋!一个大笨蛋!
“亚瑟,你这个大笨蛋!”乔沫沫惩罚性地捏着他的鼻子,不到十秒又放开,恶狠狠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超人吗?!”
被骂的皇甫少恒心中茫然,不解自己哪里惹了她。
然而心中却忍不住狂喜,她喊他的名字了!
想着之前那么多威胁,也不能让她喊,如今却在病中听到,真的……
“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牙才怪!”明知道他听不见,看不到,乔沫沫却还是扬起自己的粉拳在他眼前晃荡警告。
皇甫少恒心中一阵愕然,她是在警告自己下次不许生病,还是不许把外套披到她肩上?
瞪着那张俊脸上,唇角微弯的皇甫少恒,乔沫沫火大地低声怒吼,“笑什么笑?烧成这样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该死的,都什么时候了,总裁大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可恶!他一定是梦见了什么绝世大美女,要不然怎么会笑成这样?
心,酸酸的,只为一个自己的胡思乱想。
皇甫少恒努力了许久,双眼才微微撑开一条缝。
突然传来刺耳的光线,让他难以适应,下意识地垂下眼帘。
是她看错了吗?总裁大人的眼皮刚刚好像动了一下。
乔沫沫小心翼翼地唤着,“亚瑟?”
“灯……刺眼!”蠕动着双唇,声如蚊蝇,小到得不能再小。
动了!真的动了!乔沫沫惊喜不已,趴在床上,低头附耳凑近他的烧得皲裂的薄唇,“你想说什么?”
“…灯……”第一次,皇甫少恒发现说一句话竟然是如此地困难。
“灯?”乔沫沫纳闷,一时不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病房内开着的两条亮如白昼的灯管时,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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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两个宝贝真的过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