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凛,这“西岐鬼城”的鬼物还真是纠缠不清,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放过我们陶家村。
我问着道:“云真大哥,这‘大盛阴时’下一次究竟是什么时候?”
禾云真捏着两指头算了一算,说道:“最后一次‘大盛阴时’是在下个月的十五。就是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我们可得好好准备了,而且这一次的凶险程度一定非同小可,那位‘魑魅魍魉之主’,头两次轻来轻去,这最后一次,定然是倾尽全力来获得续命的机会。”
我吞了一口唾沫说道,一想到又要跟乃些猛鬼纠缠就心慌的不得了。
陶家村所有村民的性命就赌在这最后的一个月时间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要给姜月言熬药三次,另外的时间就是杀鸡取血给豆芽喝。豆芽已经恢复了许多,已经不需要再用冰蟾吸出怨煞之气了。
而有空的时候,我自然是每天都会修炼洗冤师的那本古书,将上面的术法,要领悉数在心头一遍又一遍地过,希望能够有点帮助。毕竟现在我的能力太弱了,别说跟“鬼界七銮”比起来,就算是跟寻常的鬼物,也有一定的差距。
大概是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吧,这天我刚起床,打开祠堂门的时候,村长陶邦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而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留着一点小胡子的中年男子。
我愣愣问道:“邦叔,有啥事儿?”
陶邦上前揽着我的肩膀,对那位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说道:“韩先生,这位是陶万全的儿子,也就是现在这祠堂的守夜人,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他说。”
我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这韩先生又是谁?
这位韩先生盯着我望了两眼,大概是看我一个十岁的小娃儿,眉头一皱。随后陶邦又给我介绍说:“这位是从南京来的韩熙韩先生,他是南京一位有名的企业家家里的管事,这次来呀,本来是找你爹的,但是我跟他说你爹已经去世了。有什么事情,跟你说也一样。”
我愣愣点头,但还是说道:“邦叔,我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陶邦明白我的意思,他侧了一下身子,上前低声对我说道:“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但是我说你爹去世了,他就指定要找你。所以,你先跟这位韩先生聊一聊,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如果实在是决定不了的,你再来找我。”
“诶!好!”
陶邦随后就离开了。我将这韩熙给请到祠堂里边。
祠堂里边没有桌子也没有座位,又不好意思让人家进房间谈事情,索性就跑进房间把我的桌子给挪到祠堂来。
然后又拿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茶。
“来!喝茶!”
这韩熙梳着一头西装头,又是衣着端正,一看就是十分有修养的人,他点了点头,接过茶杯之后他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将茶杯放下对我说道:
“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抓抓脑袋说道:“我叫陶永,你可以叫我阿永。”
他点点头说道:“阿永!这次我来,本来是专程来找你爹陶万全的。”
这话我并不奇怪,因为我养父他本身就名气很大,这些年除了帮助冤鬼洗冤,也是声名在外。镇上的不少富人都会来找我养父寻龙点穴,也有人请他帮忙驱邪化凶。
韩熙接着说道:“不久之前,我曾经专程打电话给你爹,让他到南京帮我办点事情,本来他已经答应我了。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联系不上他了,最后没法子,我们家那位老板十分着急,就派我专程到这陶家村来一趟。没想到陶师傅他,已经走了。”
说完之后,韩熙脸上也是流露出一丝丝的惋惜之情。
我问道:“韩先生,我爹他答应你做什么了?”
韩熙目光一沉,说道:“这事儿比较机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我喉咙里咕噜一声,愣愣点头。
他在祠堂里四处张望了一阵子,大概是发现没人了,这才对我说道:
“不瞒你说,我那位老板的老婆啊,前段时间,被脏东西给缠上了,现在医院里疯疯癫癫的。”
因为是头一次接触这些大人物,所以我没头没脑地就问道:
“你老板是谁呀?”
这话一问出来,韩熙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轻咳两声说道:
“这个不方便告诉你,总之是在南京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家。”
这话说得我有些疑惑了,按理说,像这么有钱的人物,有是在南京这样的大城市里边,应该是很容易找到阴阳行的人来处理的,毕竟被鬼怪缠身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才对。
没等这个问题问出嘴,我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一般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愿意被外人知道家里的私事,尤其是自己老婆被脏东西缠身这种丑事。
所以他们需要找一个远离大城市,并且很少走动的人,这样才有利于封住消息。
我养父在这一带有名气,可在南京,几乎无人知道。所以我养父是他们首要人选,有本事,没大名气。
我抓抓头问道:“韩先生,请问那位太太是什么症状?”
“先别急!”
韩熙缓缓说道,随后将一只手插进西装服的内袋里边,掏出钱包,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一张纸一样的东西。
他将这东西放在桌子上,挪给我。我不敢打马虎眼,等大了眼睛看看那是什么。
这一看,就发现这张长方形的纸上边最显眼的,就是写着一串很长的数字,第一个数字是3,后面跟着好多0,有六个零。
“这是什么?”我头一次见了这种东西,原来我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没搞明白这是什么名堂。
韩熙有些诧异地望着我,轻咳一声说道:“这是支票,三百万在这里。”
“三……三百万。你在看玩笑吧?”
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么大的天文数字,其实我经常见,就是烧纸钱的时候。但是这真正的支票我还是头一回见着,难免被吓得不轻。
随后他又从西服的下口袋,取出一张A4大小的白纸,打开之后放到桌面上,我一看嘴上边的四个字:保密合同。
我呆呆地看着这份合同,韩熙说道:“在上面签个字,这笔钱就是你的了。还有,这三百万是第二份订金,如果事情办成,后面还有一笔不小的数目,到时候会拿给你。”
我摆摆手说道:“等……等一下,我还没有答应你呢……”
韩熙一听,眉头一皱,说道:“我说了,这三百万是第二份订金,先前我已经支付了第一笔订金给你爹。他也签了这份保密协议,如果你不做,负债子还,可得付不小的代价。”
我全身一抖,最受不了别人威胁,起身拍着桌子说道:“我爹已经走了,你少来这套。看我是小孩,想讹我是吧!”
韩熙眼色一变,笑道:“哦,那就是说,你爹答应过的事情,可以不算数咯?”
“你……”
虽然很气愤,但还是拿他没法子,说道:“好吧!我试试看,如果我能做,就去,做不了,你就另请高明吧!还有啊,我时间不多,也不能总是待在南京。”
他笑道:“这就得看小师傅你的本事了!”
“你倒是快说呀!”
他沉声说道:“事情发生在不久之前,我们家老板的老婆,在一次出国旅行回来之后,就变得十分奇怪,她变得不爱跟人说话,而且总是把自己困在房间里面。老板问她话,她也不回答。老板找来心理医生给她看病,也没查出什么大问题。后来,又人说可能是撞邪了,老板急得实在不行,所以就委托我四处找阴阳行的高人。”
我边听边的点头,回想着“鬼上身”的各种情况,问道:“她的举止或者是说话的声音有什么异样吗?”
韩熙摇头说道:“我还没说完呢!有一天晚上,太太突然说要出去走走,就让两个保姆陪她在花园里散步。但是没过多久,花园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保姆已经倒在血泊里,而太太的双手,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