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啥人?”我觉得这我们一路沉默也不是办法,至少也得有个最起码的了解。
神秘女子持续往前直走,漠然说道:“你还是不知为好,人与人之间保持陌生,是避免仇杀最好的方法。”
我眼皮跳了两下,又冒着碰壁的打算问道:“起码告诉我名字吧!我叫陶永。”
这一问倒是令得女子的轻盈步伐稍稍顿了一会。那女子深深的美眸投来,似思量了片刻之后才悠然说了两个字。
“凝澄。”
好美的名字,正如那美丽的双瞳一般,凝静深幽,澄澈清晰。
我们在巷道穿梭了约莫两个小时,都显得疲惫不堪。腹饿难耐的我,这会肚子更是咕咕作响。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
我双手抱着早已饿扁了的肚子,这般提议着。而那叫做凝澄的女子忽然回头相我望去一眼,心头一阵迷惑。
对了,我们两人何时说过,要一同行走的?
“也好!前方似有一间完好的屋子,外头阴冷,不如进去稍坐一会。”
凝澄幽幽应答,便是这全身上下吐露着神秘气息的女子,此刻的话语之中,也有淡淡的无奈。
再往前走去几步,我推开两扇门扉,“吱呀”一声回响在深巷之中,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原本想,这鬼巷应该是没有人住的了,那这屋子,肯定不可能完好。
不过进到这屋子之后,我我们倒不这么认为。
我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一举,往这狭小的房子内一扫,发觉这间非但是少有几间完整的屋子之一,里面的摆设陈列都是完好无损。
我们不免心生狐疑。难不成这里有人住么?
我们在屋子里面打量了一会,发现这屋子是两间式,面前尚有一道紧闭的窄门。
我向凝澄望去一眼,见她也是正盯着眼前那扇门。我身为男儿,自然是理应身先士卒。
我往前踏步走去,正想要推开那紧闭的房门,却见那房门之内传出一声凄惨的哀嚎: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
这突如其来的惊悚惨叫,顿时吓得我们面色发紫。比起刚才在三角弯的地方碰面还要恐慌几分。若是换做平时,我早就一溜烟跑掉了,可如今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还能去哪?
而且这段时间的历练,也让我的心智变得成熟了许多,遇事不慌是我的一个很大的进步。
最后,我生吞了口硬气,挪着步子往前移去。
“谁……谁在里面?”我自己都觉得声音极为颤抖。这若是一个绝顶高手站在面前,顶多硬着头皮从容赴义,可如今却是在这鬼环境之内遇见这些令人发毛的事情,内心的滋味就煎熬了。
我上前敲门唤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里面只传来一个人哆嗦的声响,显然是恐惧到了极致。我向身后的凝澄投去请示的目光,女子眼神飘忽了一下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鼓足勇气将门一推,再用火把一照,待看清里面的情况之后,顿时又让我的脸色失了几分血色。
房间内是一张废旧的床铺,竹席和被褥都还在,只不过在被褥的下方,却是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蜷缩在墙角落。
在我出现的一刻更是用被褥将眼睛都遮住,随即扯着嗓子,蛮横凶狠地嚷嚷起来。但从被褥猛烈的颤抖可看出那老人是何等的畏惧。见着火光之后,老人才露出一双眼睛,偷偷往外探来。
见这一幕,另外一位只露出眼睛的人也凑上前来。不同的是,前者眼中映照的是绝望的残辉,后者则是微微的淡漠。
我见这老人的恐惧仍没有散去,忙轻声道:“老人家,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是啊!老人家,你为何如此惊慌,难不成是遇到吃人的鬼怪了么?”
听到“鬼怪”二字,不仅是老人的身体又是哆嗦了几下,连我的头皮也是麻了一下。这女子说话怎么这么瘆人,一开口就是吃人。
可老人仍是没有半点回应。过后我和凝澄又询问了几句,还是语沉大海,杳无应答。
没办法了,外面阴凉得很,若是出去的话,只能以天为被地为席了,在这完好无毁的房子里面倒显得暖和许多。
我从屋子的灶台旁边找来些许杂草,堆在地上,简陋地铺了张床,而后对立在一旁的凝澄说道:
“外头都是残垣断壁,连个完整的屋子都没有,我看这位老人家也没赶我们走的意思。要不将就一点,在这里稍作休息。等天亮了……”
话音未落,不仅是我和凝澄,就连里屋的疯癫老人,都微微被这“天亮”二字提了提神。但稍一过后,那总充满希冀的眼神又再度黯淡下去。
这鬼巷,哪里还有残存的白天。
旋即,凝澄那朦胧的眼眸也在这吐露着怪异气息的巷子收回,没太多顾忌地坐到我旁边。虽说这外头是冷得发慌,几件单薄的衣裳并不能使身体暖和,可突然这身旁坐着一位美女,我心中仍是美滋滋的。
漫漫长夜,原本我和凝澄已经有些睡意,都依靠在墙壁上打盹。可这会,却突然传来里屋那位老人的一句叫唤:
“诶!醒醒,别睡了。”
老人的声音极其无力和沙哑,如一道凌厉的阴风吹来,从我两人的后脊背一路往上窜,直到发麻的头皮位置。
自不用说,我们都是被吓醒了。
老人缓缓从被褥之中钻出,羸弱枯槁的身躯显得有几分佝偻。见我爬下床榻之后,顺手从一旁取来一支脏兮兮的拐杖,而后拄着拐杖一颠一簸地往前走来。
我们纷纷爬起,下意识向后退去了几步。待我走到身前,双方这一比较才发觉,那驼背的老者不过才到我肩膀的位置,显得极为矮小。
可仔细打量眼前的老者,虽说是一脸憔悴的倦容,倒不见得有多狰狞可怕,而且从我的眼神之中,还能看出几分慈祥之色。
“两位贵人是从哪里来的?”听声音明显能够察觉,中气不足,想必是饥饿所致。
凝澄依旧一副漠然的,没有应答。我怔怔没有说话。
“方才误会了。老汉我以为那群鬼怪又回来了。”
听及鬼怪二字,我和凝澄倒没多意外,对视一眼,也就过去了。我们既然知道这诡异的雾气乃是一门法阵,那么必然是存在幕后黑手,而那黑手是鬼怪也就并不出奇了,正直凌然之士,又怎么会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老人家,这鬼怪之事,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却是凝澄淡然一问。
老人作思索状,片刻后说道:“不早,也就是三个月之前。”
“据我说知,鬼巷无活人气息,那么这鬼怪为何出现在鬼巷?”凝澄紧追问道。
“这倒不是,其实这鬼巷鬼巷,只是后来的叫法,这村子,本来叫做隐逸村,只是后来一场天降异象,才变成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这诡异天象一开始也不是这般整日黑压压一片,连个日光都照不进来。起初是烈日,再来是暴雨,最后才是如今这般。而那鬼怪呀,是跟着这黑天来的。自从这天变黑之后,鬼怪就不断地袭击村子。”
我心想了解透彻究竟是何谜雾围绕在这村子里也好,看看能不能出分绵薄之力。
随即我又问道:“老人家,这村子究竟是出了啥事,为何雾气浓烈,诡异四伏?可否详细和我们说说这鬼怪之事。”
老人拄着拐杖往灶台方向走去,见我艰难地拾起地上的火石,用着极为迟钝的动作,在一撮杂草之间擦出火花。而后又将点燃的杂草塞进火坑之内,将灶炉点着。
老人映着金黄的火光,开始回忆近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种种离奇怪事。
“此地名唤隐逸村,老汉我姓胡,是这隐逸村的第一位村长,也是现如今这村子为数不多的几条性命了。”
胡老汉说完这话,脸上悲痛之情流露,愣是停顿了好一会。我眉目一紧,问道:“既然是第一位村长,那这隐逸村想必没有多久吧!”
胡老汉点头道:“确实不长,老汉记得年幼之时,印象当中,那时隐逸村还没有。是几十年来陆续发展起来,才成了这隐逸村的。本来这村子也不像你们现如今看到的模样,残垣断壁。只不过这数月以来,连连有天灾将临,才弄得这样的凄惨。”
想来确实如同之前所了解的,先前这里的确荒无人烟。突然又想到个问题,问道:
“那村长你可知道,距离这地方一段路途,有一处‘无间死牢’?”
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胡老汉倒没什么反应,他应该是不知道,因为我是从针楼的暗道出来的。可是反观我旁边的女子凝澄,听到“无间死牢”四个字的时候,倒是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