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月言叫张刘氏妈妈,我差点没咯死,指着张刘氏问道姜月言:
“月言姐姐,你没搞错吧!她叫做张刘氏,是女鬼呀!怎么可能是你妈妈?再说了,她可是清朝的女鬼。”
姜月言听我这么一说,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钱包,然后从钱包里卖弄取出一张相片,递给我看。
我接过相片一看,这照片泛黄,而且不太清晰,仔细将照片上的女人跟张刘氏一比对,果然是有几分相似,可唯一不同的是,张刘氏的着装打扮是晚清时期的,而这照片中的女人倒是较为现代许多。
姜月言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刘氏看,眼里还隐隐泛起了泪花。
我把照片坏给她,说道:“月言姐姐,是很像,但不是!”
姜月言回了一下神,这才醒悟过来,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自己摇头苦笑了一下。
倒是张刘氏并没有太过惊讶,就好像是没听见一样,在房间里面晃晃悠悠的。
既然我们三个人都已经互相支照过了,接下来的就是要商量张刘氏那件东西的事情。
“张阿姨,你说的那件宝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想有了月言姐姐的帮助,应该能够顺利拿到手。”
说完我对姜月言笑了笑,她却是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张刘氏对我说道:“臭小子,你对鬼魂的世界了解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我其实并不太清楚,虽然养父是干洗冤师这一行的,可这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消息,在此之前养父从没跟我提起过这茬。而关于鬼魂,养父平时倒是跟我讲了不少。可我只知道鬼魂有善恶两种,却不知更细的分属。
张刘氏身为百年的资历老鬼,她对我和姜月言说道,这个世界上的鬼魂分为很多种,有凶鬼、厉鬼、冤鬼、饿鬼、倒霉鬼、墙头鬼等等,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鬼,都对一个大人物鬼魂毕恭毕敬,那位,就是鬼王。
鬼王是鬼界之王,不属于冥府管辖,也不在冥府。而是游离在阳世间的鬼魂所封的王者。
但是这个王者却并不是一个固定的鬼魂,而是用一种东西来作为鬼界权力的象征。就像是传国玉玺象征着古代皇帝的地位一样,那么在鬼界之中,也是拥有这么一个物件,来象征着鬼王对鬼界的统治地位,这个东西就是“鬼玺”。
“鬼玺”的真面目,据说除了鬼王之外,没有任何一只鬼魂见过那个东西,极为神秘。因为鬼玺就藏在每一任的鬼王魂锤之内。(先前说过,魂锤对鬼而言,相当于人的心脏。)
而相传,谁要是想夺得鬼玺,必须要杀死鬼王,从他的魂锤之中掏出鬼玺,自然就是下一个鬼王了。
张刘氏还说了,鬼玺的威力无穷巨大,能够震慑冥府所有阴司,就算是阎罗王本尊驾到,也要屈尊于鬼玺。
我眼皮跳了几下,似懂非懂地问道:“张阿姨,你要带我去找的,就是这个叫做‘鬼玺’的东西?”
张刘氏郑重其事地点头答道:“没错!”
姜月言单手托着下巴,也是反应很快地问道:“那这个鬼玺应该在鬼王的魂锤里面吧,难不成你们要去杀死鬼王?”
她的这个问题正好也是我的疑问。
张刘氏竖起食指在我们面前摇晃了几下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就在几年前,上一代的鬼王被几只实力相当了得的鬼挑战,几番对手下来,鬼王和那几只鬼魂竟然同归于尽了,从那之后,鬼玺就下落不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几乎整个鬼界的鬼魂都在寻找鬼玺,企图一统鬼界。”
张刘氏摇头说道:“可惜,那东西哪里是好找,其他的鬼魂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要找到它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不过,就在一年前,那个时候我投胎心切,正好需要鬼玺的力量,于是我疯狂地去找这个东西,终于在鬼市之内,打听到了较为确切的消息。原来上一代鬼王被挑战的地点,就在西岐鬼城。”
西岐鬼城,是古代西岐国的一处遗址,传闻当年那里发生了“鬼瘟”,致使整个城市的人都被鬼魂洗尽阳气而死,成了人烟绝迹的鬼城。
张刘氏说到这里有些兴奋了,像个小姑娘一样跳起来说道:
“既然鬼王是在那里被杀掉的,那么鬼玺,肯定也在西岐鬼城里面。你们要不要随我去一趟?”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两个疑点,忙问道:“张阿姨,你之前说过,藏这个东西地点,我肯定知道的。”
张刘氏目光一沉,说道:“是!我早就在这一带查过了,西岐鬼城的入口,就在狮子岭那一带。”
狮子岭,确实是我经常跟着养父去地方,以为那个地方人烟比较稀少,基本上没有人住在那里,所以适合下葬。我养父在村里比较常做的一个事情就是帮去世的老人选择穴位。所以我经常跟着他到那边转悠。
我随即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这个物件已经被你偷来了吗?怎么还要找呢?”
张刘氏呵呵一笑,脸上极其不自然,忙躲到我身后嘻嘻哈哈地说道:
“这事儿,算是我骗了你,其实呀,我只是知道它在哪里,是准备偷,还没偷成。”
我是额头一阵冷汗冒下来,翻了翻白眼对她说道:“会不会有危险呀?”
看到我这个样子,坐在我对面的姜月言反而是噗呲一笑。
张刘氏吞吞吐吐说道:“额,危险当然是必不可免的,但有我在呀!我可是百年老鬼魂,你怕什么?”
张刘氏说完还不忘推了推我的肩膀,明显是挖坑让我往里跳呀!
我觉着这事儿肯定是要命的活,要知道那可是西岐鬼城,里面的鬼魂只勇猛,断然不是我们平时遇上的鬼怪,别说张刘氏百年鬼混了,来个千年厉鬼也不出奇。
我们谈了许久之后,到了下午,村长陶邦过来通知我说,我养父和丁昆山的遗体已经调查完毕,送回村里来了,我赶紧去村口看,养父的遗体被放进了一口准备好的棺材,然后放在陶邦家的院子里边。
我坐在旁边心情一直很难受,恨不得打开来看一眼。可我知道,这是对养父的不敬,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在陶邦的院子里坐了一个下午,而我命运初改的时刻,也就是在这个残阳泣血,赤云滚滚的傍晚……
我听见有个东西砸在了我养父的棺材板上边,一回头,有个比我大一点的男生,手里正掂量着一颗石头。
这人叫陶冬,是村长陶邦的儿子,这人我一向很讨厌,跟他老爹一点都不像,刚上初中,不好好读书整天就知道调皮捣蛋。
这时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村里的小孩,都是跟着他混得很好的。
因为这是陶邦的家,我不像跟他儿子激化矛盾,所以只是语气平和地问道:
“冬哥,你这是做什么?”
“呸!”
陶冬一摊口水吐在了地上,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干啥把这口棺材抬到我家院子里来?”
我眉头一紧,说道:“这是村长的意思。”
“我爹的意思?我答应了吗?”
“陶冬,你不要太过分。”
陶冬一向看我不顺眼,就因为我是我养父收养来的,不是陶家村的人。陶冬出口骂道:
“你这小杂种,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没本事还守着祠堂,这不,翘辫子了吧!活该!”
看着陶冬这一脸的恶心相,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扑了上去。
“滚犊子!”
但人群中还是有我的朋友的,陶小胖平时跟我玩得最好,在这个时候也讲义气地帮我揍他们。我们被围在中间殴打,终于还是抵不住他们人多势众,没几下就被他们放倒了。
这时,陶冬排众而出,趾高气昂地对中间的我喝道:
“陶永,咋样?你若还不服,我便打到你服为止。”
人群发出一阵哗然笑声。
只见满脸伤痕的我微微抬头,不羁一笑,好像脸上的伤不过是清风拂面,不痛不痒。
“放小胖走,我留下。你要如何悉听尊便。”
陶冬一见我一笑他脸色就僵硬了,可这回竟然爽快答应了。
“可以,惹上我,不识相的是你,胖子不过是陪葬品。让他滚吧!”
我转身对后边那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胖子说道:“小胖,快走!”
胖子咬了一口饱满肥腻却在微微颤抖的嘴唇。
“我,不走……跟我们……拼……拼了。”
我知道胖子一向很畏惧陶冬,因为陶冬的老爹是村长,这回若非帮自己,胖子也不会遭受这顿毒打。我深怕性情多变的陶冬突然反口,情绪一激动,大吼:
“走啊!再不走,我就没你这兄弟。”
听到我用“兄弟”威胁,胖子身体一抖,慌乱的目光又从我脸上扫出浓浓的担忧之色,唯有缓缓退出人群逃开。
见胖子离去,我的心算是定了下来。却听身后陶冬的叫嚣传来。
“行了,我不为难你,磕三个响头,说你爹该死,我就放了你。”
我笑看着陶冬,眼中饱含不屑。面对周围那许多人,却从容淡定,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