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永!”禾云真低声叫了我一下:“你发什么楞?快想办法啊!”
“嘿嘿!”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他有屁办法,关键时候,只有我才能发挥作用!”
看着甲丁好整似暇的从林子里走出来,我突然有种想要上去揍他一拳的感觉。我们在这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却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蹲在我们面前,缓缓摸出一张符,然后咬破中指在的额头上画了个“X”形,接着把那张符贴在的头顶一拍!
被我们按住的就软绵绵的昏了过去。
“你跑哪去了?”昏睡过去之后,我放开手,有些责备的语气对甲丁说。
“去追一个人!”甲丁拍拍手,站起来笑道:“还好上半夜有我在,不然我们就着道了!”
“娘的!”禾云真刚才被捅了一棒子,似乎余怒未消的样子道:“少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
甲丁和禾云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算是了解了禾云真的脾气。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道:“也没什么,就是来了个幽兰的不速之客而已,不过已经被我赶跑了!”
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甲丁:“就这么简单?”
甲丁晃晃脑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张追魂符,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了。我追了几里地,这才折返回来。至于小道士嘛,他中的只是幽兰的血巫师最基本的摄魂术。很快就没事了!”
“那贝贝呢?”既然没事,我的担心又回到血妖童上面:“你看见贝贝没有?”
“贝贝?”甲丁惊讶道:“贝贝又怎么了?”
不用我再多问,甲丁的表情已经完全告诉我,他是没有见过血妖童的。
我只得叹口气,有些颓废的说道:“贝贝不见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和禾云真走回帐篷,却发现血妖童正在我刚才睡觉的地方,睡得呼噜作响。
我几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肉眼睛才问禾云真:“刚才,我们起来的时候,你看见过贝贝吗?”
禾云真也是一脸疑惑:“刚才,明明不是你睡的这个位置么?”
对此,我只能归咎于刚才可能是和禾云真半夜起来,一时迷糊而没有注意到血妖童的存在吧。
由于脑子里还有着幽兰的事情,我忽略了一点:以前即便是血妖童睡着了,我心里也能感应到他的存在的。
下半夜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由于知道了幽兰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到来。我的心里还是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看来,原本我还有些依仗的敌明我暗的优势,此刻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既然幽兰的巫师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到来,那么我相信,既然这里已经是幽兰的地盘,那么我们随时都可能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
至于禾云真,则是一脸郁闷的摆弄着他那个曾经还在我们面前炫耀过的,那个号称能够监视周围五百米内所有生物的监视器。
现在看来,那个玩意儿在这里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都已经天亮了,禾云真摆弄了半天之后,狠狠一脚把那个东西踩了个粉碎。踩碎之后,我看到他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脚下愣了一愣。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让我哭笑不得的惨嚎:“我X!原来老子买的是假货!”
醒来之后,跟个没事人似的,完全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等我们把详细经过告诉他,他才一脸吃瘪的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后怕的样子说了句:“我还以为我站岗的时候睡着了……原来”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哎哟”的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自己肿起的半边脸哭丧着对我道:“我靠!阿永,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我没好气了回了一句:“请不要把打和摸,混为一谈!”
无语,只好摆出一副认栽的样子,愤愤的逗血妖童“玩”去了。不过那表明很明显就是告诉我:你整我,我就整你弟弟!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他。果然不一会,就发出了见鬼一般的惨叫!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使得血妖童居然变成了战斗形态。等我看到的时候,血妖童已经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抖了几下。
“哎呀……啊!我错了……别……要散了……散了……啊!救命啊!”凄惨的叫声,划破了树林的宁静。
后来在的“坦白从宽”交代下,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刚才也是提着贝贝的肩膀,让贝贝玩“飞行”……结果没飞上两下,就被贝贝给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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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一直都很担心,但是白天我们都没有遇到什么事。似乎幽兰的人在刻意躲着我们一般。一天行下来,甚至就连一头稍微具有攻击性的野兽都没有碰到。
这种情况,不但没有让我感到放松,心里的压力反而愈加沉重。
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才是最让人压抑的时刻。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行进得非常缓慢。所以天黑的时候,我们再次搭起了帐篷。根据鬼灵的推测,这里离幽兰的老窝,已经只有不到十五里路的距离了。
虽然说人多力量大,但是人多了也有这样的弊端:目标大,行事杂。
既然又到了晚上,我原本就悬着的心,自然是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上半夜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我,心里十分矛盾。一边是不想自己睡着,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一边又希望自己能好好睡上一会,以便有足够的精力去站好下半夜的岗以及应付即将发生的事情。
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的疲累。
很多时候,我都害怕自己安静下来。因为起码在忙碌的时候,我可以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起自己的累。
每次一觉得累了,我只能想凝澄。只有在想起她的时候,我才能把心里的那种疲惫全部赶走。
在这种精神状态下,我彻底失眠了。
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的同时,我也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贝贝均匀的呼吸声和禾云真呼哧呼哧的鼾声此起彼伏,正在很不要脸的开出各种条件诱惑甲丁,让甲丁教他一些如何控制别人心神的法门。
林子里各种虫子的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偶有一阵风刮过,像是某个女人半夜里的呜咽声,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凉。
和甲丁似乎已经走到了我们睡着的这个帐篷后面,脚步声踩在枯枝上,发出一些轻微的“毕卜”
等等!
我明明听到的是,甲丁和还在鬼灵他们那边的帐篷附近说话,为什么脚步声会在我的帐篷后面响起?!
我一手捏住蚂蝗蛊,同时另一只手,悄悄的,摸出了枕头下的手枪。
“贝贝!贝贝!”这个时候,叫醒禾云真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希望血妖童能够帮我。但是叫了两声,我又失望了。贝贝又和前两个晚上一样,和我之间,完全没有了精神联系。
我紧张的听着那个脚步声,轻轻的走到了我们的帐篷后面,停了下来。
既然这里让你感到害怕,那你为什么要来?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但是突如其来的,我感到有人,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请注意,我用的是“感到”而不是“听到”。因为那个声音,完全是从我自己的心里发出来的。
我的耳朵并没有听到那么一句话,但是我还是知道,黑暗中,有人对我说了那么一句话。
而且很明显,虽然那种交流方式和血妖童叫我的时候没什么分别,但是这句话,绝对不是血妖童对我“说”出来的!
我心里震惊到了极点!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苍老,但是,隐隐让我感到,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而且,对方居然一开口,就看出了我的“害怕”!
我承认,虽然我自认为我已经经历了不少恐怖之极的事情,但是在我内心深处,对这种莫名的感觉,还是带着一种恐惧。
你……是谁?
我吃力的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漆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