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禹有些结巴:“也……不太确定,不过那东西,和传说中的鬼……很像!”
我整理了下思绪,深吸一口气拍拍丰禹的肩膀安慰他:“别乱想,世界上没那么多鬼,明天早点起来,你带我去祖坟山上看看!”
本来我像对丰禹说的是:世界上没有鬼。但是现在却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好不容易才从行尸堂的行尸的阴影中走出来,难道又要我去面对“鬼”这种神话传说中才能见到的东西?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心思睡觉。鬼灵坐在凝澄睡过的那张属于李娜的床上,一个劲的抽着闷烟,甲丁则是一直把那张桉树的叶子放在手心里,反反复复的看个不停。石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茫然,一会看看鬼灵,一会看看甲丁,有时候也会偷偷的朝我投来几道目光,但是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有些畏缩的样子躲闪着我的眼神。
其实对于石头,我并不感到厌恶,相反的我对他还有些好感。毕竟上次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和凝澄也不会那么快从他爷爷的手里跑出来。
第二天天刚亮,丰禹就被我拉了起来。考虑到如果把李娜的反常表现对鬼灵等人说的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所以我临走前只是对他们说了句:“我和丰禹出去转转,看有没有她们的消息。”看到鬼灵通红的眼睛,我又补了一句:“老爷子,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吧,有了他们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熬了一夜没睡的鬼灵精神似乎有些恍惚,突的站起来然后又摇摇头坐下,一脸急切的看着我道:“一定要把凝澄找回来!我们族里就剩下这么一根鬼子了,要是她再有什么意外,以后到了黄泉……”说着,鬼灵的眼睛开始湿润。
“老爷子放心吧,我和你一样希望找到我姐姐。”不想看到鬼灵过于伤心,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李德的家由于在山脚下,所以离蛇头山很近,丰禹带着我淌过那条断头河,就已经到了蛇头山的山脚。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大约有一米五左右宽的大路,虽然路上已经长出了许多野草,但还是看得出很多经过人为的修整痕迹。我有些不解的指着那条路问丰禹:“既然你说蛇头山很少有人去,为什么还有这么大一条路?”
丰禹笑了笑,有些得意的样子看着我道:”阿永儿,这个你还不知道啊?既然我们的祖坟山在蛇头山上,那么这条路,当然就是修来送死人的。所有李德家里里死了的人,都是装在棺材里从这里抬上去的。”
我点点头,对丰禹说的也有所了解,按照这边的人所用的棺材的大小来看,一个死人装在里面少了七八个人是根本就抬不动的,所以修这么宽的路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随着我们越往山上走,我就越感到震惊。这一段专门用来抬死人的山路,其陡峭程度超越了我的想象。我挺直了腰站在路上,前面的路就几乎都能碰到我的鼻尖……我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把那么大的棺材抬到上面的。
越往上面走,路就越陡峭,树木也越来越粗壮,林子越来越深。
当我第三次问丰禹快到祖坟山了没有的时候,丰禹才指着前面的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对我说道:“就在那边了。”
说完他还似乎有些畏惧的样子四下看了看然后放低了声音对我说:“阿永儿,我……我有点冷。”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安慰了下丰禹,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在了前面。很快一堆堆类似于金字塔般模样的坟堆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个很大的坟场,放眼望去,在这个山顶处的一片略微平坦的地方,有着不下一百个坟堆。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丰禹已经拉了拉我的衣袖指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坟堆道:“你看,那就是李娜用手抠出来的泥。”
我顺着丰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在那个坟墓的左下方有一片草皮被翻了起来,翻在上面的泥土已经干了,有几根嫩芽也从里面伸了出来。看样子起码是半个月前挖出来的。
我走上前蹲下来,伸手扒开草丛,就看到一个刚好有人拳头大小的一个洞,斜斜的插进了坟堆里面,我卷起衣袖,正打算把手伸进去看看里面有多深,但是没想到我的手刚伸到洞口,突地从洞里钻出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从我面前跳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东西已经嗖的一下钻进了灌木丛,身后的丰禹更是忍不住被吓出了一声尖叫。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那是一只银灰色的穿山甲,而且看样子个头还不小。
我突然站起来,拉起丰禹就往穿山甲遁去的方向跑。边跑边对丰禹说道:“快,我们抓住它!”
“一只穿山甲,抓它干什么?”丰禹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跟着我跑了几步,一边跑一边问。
我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随口说道:“先别问,快抓住再说。”
说话间,那只穿山甲似乎也被我们吓得不轻,哧溜溜的一个劲儿左冲右突的在坟堆里乱窜。
我和丰禹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费了好半天的劲也没有把它抓住。
我之所以想抓住这只穿山甲,是因为鬼灵曾经对我说过,这种有着银灰色皮毛的穿山甲又称“龙鲤”,是用来制蛊的好东西。
一番追逐下来,那只穿山甲已经带着我们跑出了那片坟场,我们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我和丰禹二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本来我已经是打算放弃的,但是看那只穿山甲也似乎快要体力不支,它的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摇晃。
“它快跑不动了!”丰禹也看出了穿山甲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声音里带着惊喜。他话音一落,马上又把声音提高了极度几度:“啊!它不跑了!”
果然,就在丰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只穿山甲就似乎突然像是撞上了什么一般,一头栽倒在地,四肢蹬了蹬就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喜,丰禹已经抢在我面前冲了出去,伸出双手就打算去抓它。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脑子里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突然对丰禹厉喝一声:“别动!”
其实当时我也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那一声呼喝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这个时候丰禹的手离那只穿山甲堪堪半尺的距离,如果我迟上一秒钟喊出这句话,丰禹的手就会碰到那只穿山甲。而如果这时候丰禹的手碰到那只穿山甲的话,那么现在的丰禹说不定已经四肢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好在丰禹被我一喝,身子行了一行,同时缩回了手,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而这个时候,我正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只穿山甲。
准确的说,是看着从那只穿山甲的额头上爬出来的一只螳螂。
一只巨大的,足有三寸长的黑色螳螂。
此刻那只黑色的螳螂正浑身是血的从穿山甲的脑门里钻出来,挥舞着两只长满了锯齿的钳子,小脑袋四处张望。
我知道,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螳螂。而是一只螳螂蛊。
丰禹这时候也看见了那只螳螂,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大一只……黑……黑色……黑色的烧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