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摇摇头:“你这个蛊已经中了好几天了,刚才是因为沾了水加速了蛊的生长。”
“好几天了?”我皱着眉头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鬼灵嘿嘿笑了下,声音里有点不屑道:“这种蛊不痛又不痒,你又不会经常掀起裤管来看自己的脚,当然不知道了。你仔细想想这几天前脚上有没有碰到过生水?”
经鬼灵这一提醒,我才想起在上次灭了那些鱼蛊我们从溪水里淌过去的时候,小腿肚上那丝轻微的疼痛。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就这么稍不注意,我又一次中了蛊。
鬼灵对我说完,又对甲丁说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甲丁摇摇头:“应该还没醒,只要她有动作,我就能感应到。”
甲丁刚说完这句话,脸上就抽搐了一下,赶紧摸出腰间包着头发的那道符,看了一看道:“她在动了!”
说完却突地站起来,一把就把飘在我们头上的火符捏进掌心低声道:“不对,她还没有醒,应该是有别人把她搬走了!”
说完就抓起地上的包袱,然后低声说了句:“你们小心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看看……”
在甲丁灭掉火符的同时,我和鬼灵都同时警惕的站了起来。看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来,我的反应能力也快了许多。
甲丁说完那句话就闪身隐没进了黑暗中,鬼灵悄悄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也过去看看!”
我在原地等了大约五分钟,就听到在那个女人昏迷的那个方向传来几声‘敖呜’的叫声,那声音很像是兽蛊的狼蛊。
这里怎么会有兽蛊的人?我一下好奇,也迅速的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小溪的对面隐现出一团火光,那正是甲丁的火符。
我跑到溪边看过去,只见那个绿色的身影还是躺在地上。而鬼灵和甲丁则是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火符漂浮在他们头顶,照亮了周围几只眼里冒着青光的狼。
原来是一群野狼,看起来大概有十来头之多。其中面对着甲丁的那头显然是头狼,身子比其它的狼要高大许多。
我本来想悄悄的潜伏过去,无奈消息拦在了我的面前,一咬牙想想那个蛊师已经昏迷了,水里应该不会还有蛊的存在,于是一脚就插进了小溪里面。
悄悄的借着溪边灌木丛的掩护爬上了对岸,这时候甲丁手里又点燃了一个火符,那道燃烧着的符像是被人用绳子拴住般划出一道弧线朝着甲丁对面那头狼射了过去。
野狼嘴里敖呜一声,把脑袋一偏闪过了拿到火符,却不料那道符打了个圈又飘了回来砸在狼背上‘蓬“的炸出一团火光,空气中马上传来一股皮毛烧焦的臭味。
野狼一声惨叫掉头就跑,其它的狼见头领受伤,也跟着蹿进了林子里,刹那就跑得干干净净。
甲丁一道符吓退狼群,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蹲在了那个绿袍女人的身边,我这时候也朝他们走了过去,只听到甲丁发出一声惊呼。
同时鬼灵也走过去看了一眼,嘴里低低的轻呼了一声。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加快脚步同时问道:“怎么了?”
甲丁转头看了我一眼,站起来摇摇头道:“她死了……”
我一眼扫在那个绿袍女人的身上,才看见她绿色的袍子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鬼灵这时候也已经站起来,叹口气摇了摇头。
甲丁却几步走过来拦住我:“你还是别看了,她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不好看……”
“鬼界七銮”,终于死了一个了。
这个女人死得不但不好看,而且很惨。
甲丁不但没有拦住我,反而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绕开他拦住我的手,就几步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然后就看到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她的头巾已经被野狼扯了下来,头发凌乱的洒在地上,浸泡在了自己脖子上流出来的鲜血里面。
而她的脖子之所以流出了那么多的鲜血,是因为脖子已经被咬掉了一大块,里面的血管和烂肉被撕扯成一条条蚯蚓样的东西耷拉在地上。
同时在她原本美丽的脸上,也被野狼咬了一口,右边脸颊的肌肉已经完全没有了,我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牙齿和骨头……
所幸的是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像睡着了一般安详。
让我感到‘触目惊心’的还不止是她的脸,她胸前的袍子也已经被野狼撕开,整个胸膛已经被撕成了一个水桶般大小的血洞,我看到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地上,还残留着一块仅剩巴掌大小的一块皮,那块皮上面,还能看见一颗樱桃般大小,却变成死灰色的**。
几根肠子也被生生从胸腔里面拉了出来,在火符的照映下,我甚至能看到从她的身体里,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证明直到现在,她的体温都还没有完全消失。
我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甲丁的劝阻起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上第二眼。看了一眼就已经让我全身涌起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喉咙里打了几个干嗝,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强烈的充斥着我的神经。
一个鲜活而美丽的女人,就这样死在了野狼的嘴里。
其状甚惨,惨到让我觉得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一种恐怖的感觉蔓延全身。
我一转身就看见甲丁也皱着眉头,一脸难受的样子对我说道:“后悔了吧,早叫你别看的。”
鬼灵却走到我们两个中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一脸平静的说道:“如果这样就让你们害怕,那你们根本没有在鬼界生存的资格!”
我心里不舒服,忍不住顶了一句:“我们本来就不是鬼界的人!”
此话一出,甲丁和鬼灵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愣住了。鬼灵似乎有点生气,眉头皱了又皱,要吃咬了又咬,拳头捏了又捏,最后还是对甲丁说了一句:“把火灭掉,我们继续找水蛊!”
“不用找了,我们已经来了!”甲丁还没来得及灭火,一声尖细的声音阴测测的传来,刺在我们的耳膜上有一种让人牙齿发酸的感觉。
然后从野狼遁去的林子里面,走出一个面色苍白,下巴上挂着几根稀落的胡须的瘦弱老者。
老者一身灰色的袍子,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手里同样拿着一根翠绿色的竹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清一色绿袍装的人。
我扫了一眼,才发现那一群人里面,男女老少都有。最小的一个看过去大约只有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的袍子明显穿在他身上过大,在地上都拖了半尺长的一截。
他们一走出来,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点起了一个火把。
我悄悄的数了数前面那个老者手里的竹杖,不多不少,刚好十节!
我正在疑惑那个老者为什么也用汉语和我们打招呼,鬼灵却已经开了口:“你就是水蛊的百毒子?”
鬼灵说话的同时,身子有意无意的向我和甲丁的旁边退开一步,挡在了身后那具女尸的前面。
我马上会意,也把脚轻轻的往那边挪了一步。
这时候那个老者阴测测的笑了一声:“你们是土蛊的?”
鬼灵点点头,那个老者没有再向前走,停下脚步把手里的竹杖往地上一杵,眯着眼睛道:“土蛊不是早就被灭族了么?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找我水蛊有何贵干?”
鬼灵没有说话,我假装客气的拱了拱手道:“百毒子先生,我们此次前来,是想提醒贵族,幽兰那边已经拿到五只蛊王,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请保护好手里的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