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月言说完,我不禁感到沮丧。闹了半天,却原来是那个“血妖童”的功劳。
刚才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有些郁闷的坐在地上吃着凝澄为我带来的干粮。却忍不住手上一抖,那个发自心底却又似乎很遥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主人主人……
我脸色发白的抓起装水的竹筒咕噜噜灌了几大口才稳定了心神,却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凝澄看见我脸上的异色,一脸关切的看着我,为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虽然勉强的定了定心神,但是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这个声音时不时都会莫名的叫上我一次,让我寝食难安。我看了看凝澄,要是她能帮我就好了。
凝澄看见我眼含深意的看着她,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目光闪动,眼里似乎流露出一种坚定的神情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鬼灵再一次找到了我,把我叫到屋子旁边的山坡上。我对我说道:“如何?现在应该晓得这个‘血妖童’对你有多大的帮助了撒?”
我道:“再有帮助又如何?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么个鬼东西。”
鬼灵长长的吸了一口烟,目光望着对面的蛇头山许久才道:“‘血妖童’睁眼已经三天了,要是再有四天喝不到你的血,恐怕……”
我道:“恐怕什么?”
鬼灵叹口气道:“如果‘血妖童’四天内喝不到主人的血,到时候发起狂来连我都没得办法阻止。”说完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受到威胁,我的意思你明白了没得?”
我道:“不就是喝血么?你拿个碗来,我放点血给你拿去喂它就是!反正我再不想看到那个东西!”
鬼灵怒道:“老子还用你教?你以为‘血妖童’是啥子东西?拿碗能装过去我还用得着来求你?”
我道:“那不然怎样?”
鬼灵也被我弄得上了脾气:“告诉你,‘血妖童’只喝活血!你愿意养就养,不愿意养老子就在血妖童发狂之前一刀解决了你!你自己想清楚!”
我这两天精神状态本来就不是很好,被鬼灵这么一大声呵斥,也火气上升,大声说道:“解决就解决,有种你就现在把老子解决了!想让老子养小鬼,你做梦!”
说完我就猛一转身打算回屋,却看到凝澄正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几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凝澄的肩膀道:“姐姐,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真的不想养那个鬼东西。我想你能理解我,也只有你能理解我对吗?”
说完我心里也升起一种复杂到极点的感觉。
凝澄虽然说支持我的想法,但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希望我能够养那个小鬼的。
这一次“鬼劫”虽然九死一生,但是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感到一种无助的寂寞感交织在心头。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姜月言却慌慌张张的跑来告诉我:凝澄不见了!
我姐姐凝澄不见了?
我赶紧拉着姜月言跑出去,然后想要问凝澄凝澄怎么会不见了。
她带走了养的所有的蛊,昨天下半夜的时候就不见了!
姜月言安慰我:“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姐姐她是鬼灵,术法高强,又有那么多的蛊毒护身,肯定不会有危险的。也许她只是出去走走。”
姜月言不懂我在担心什么,我担心的是,万一我姐姐她是为了牺牲自己,去找“西岐鬼城”那些厉鬼拼命,那可就糟糕了。
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个林子里头,完全与陶家村隔离,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甲丁却在旁边问道:“能找到阴气么?我们茅山道术里有一种追魂法,只要有她的阴气残留,就能找到她在哪里!”
姜月言赶紧对凝澄说了几句,凝澄在枕头边上很快就找到了一根长长的头发道:“这,算不算阴气残余?”
我早就心急如焚,把头发接过来说道:“当然算了,鬼灵的头发上边也有阴气残余,让甲大哥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说完我就赶紧把头发递给了甲丁,甲丁对我说道:“阿永,你也不能太心急。我要先布置一个法坛才能施法。你们顺便去帮我找点母狗的小便和公鸡头上的鸡冠血来。”
鸡冠血很容易就弄到了。
村子里母狗也很多,可是这母狗尿倒让我们为难了!
姜月言和我静静的盯着前面这只换身黄毛的母狗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但是它却连一点撒尿的迹象也没有,时不时的的还对我和姜月言龇龇它尖利的犬牙。
姜月言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母狗道:“要不,我们想办法给它灌点水下去?”
我心里那个着急啊,甲丁早就布置好了法坛,在上面已经催了我们好几次了。为了催尿,我们甚至还弄了一大碗稀粥给这条狗吃了下去。
可是它现在依旧躺在地上懒洋洋的看着我们,一点尿意也没有的样子。
就在我们焦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李德一手拿着个碗一手捂着鼻子呼哧呼哧的跑了上来,看到我们了就乐呵呵的喊道:“小哥子,尿来了!尿来了!”
我我赶紧跑上去接过李德手里的碗,碗里黄色的液体还热乎乎的散发着骚臭味。李德一边喘气一边道:
“哎呀呀,听倒讲你们需要这个东西,我叫我小女儿拿起碗守在我家那条大花狗边上才接到这么半碗,你看够不够?”
“够了够了!”我赶紧端起狗尿就往鬼灵的家里冲。
甲丁的法坛就布置在鬼灵家的堂屋里,我进去一看,只见四周有缝的地方都被挂上了黑布。我和姜月言刚进堂屋,甲丁就把大门关上了,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接着才又看见火光一闪,甲丁手上“噗”的燃气了一道符,然后他左手食指和中指捻着这道符点亮了神坛上了七根蜡烛,嘴里“呖呖诺诺”念念有词。
接着我就看见他把母狗尿和鸡冠血混在一起,然后把那根头发也放了进去,手指一抖,右手指间又多了一道符。
他在蜡烛上把这道符点燃,然后把剩下的符灰混进了盛着鸡冠血、母狗尿和凝澄头发的那个碗里,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一个罗盘。
接着我看见他居然左手把罗盘托住,右手却端起那个有符灰,母狗尿的碗就一口喝进嘴里然后“噗”的把那碗红得发黑的东西喷在了罗盘上。
接着他放下右手的碗,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画着八卦图案的一尺见方的布,盖在了罗盘上面。
我心里隐隐觉得有点恶心,这道士却浑然未觉般,抓个小铃铛在手上一边围着神坛转了一圈嘴里一边念叨:“二郎神君,安慰身形。弟子魂魄,对仗纷纭。哮天神犬,五脏玄冥;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敕。”
念完一句话,他也刚好走完一圈。然后就看见他把铃铛“叮”的往神坛上一放,眼里露出意思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知道他肯定已经有了凝澄的消息,赶紧问道:“怎么了,知道凝澄在什么地方么?”
甲丁喃喃道:“她现在还在林子里,但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准备出大林子去了!”
“什么?”我和姜月言同时大吃一惊!
凝澄回去干什么?
甲丁的那只鬼灵也忍不住一跺脚:“呔呀!这个小妮子,一个人跑回去做啥子?要是万一遇到其它其鬼族,那该如何是好啊!”
我六神无主的在原地愣了半响,忽然就冲进了房间。姜月言跟在我身后:“阿永,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