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它们咬死,也要被骨灰活埋,我尽力保持脑袋清醒,想开出一条去路。
我们顾不得骨头就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纷纷化为尘土的恶心怪异情形,慢慢由我微举着“鬼玺”朝前面进去,可是不过刚走了大约20米,脚下大地一软,突然陷了下去。
地下的骨头都爬了出去,底下的空隙越来越大,土层一到支持不了的境地,轰然塌了下去。
脑袋一懵,这下完了,要跟这些骷髅一起活埋在这里成为它们中的一员了。
姜月言突然喊道:“阿永,你看,天上的那是什么东西?”
一道飘渺的白光跟风一样飘了过来,感觉好熟悉?
下陷的身体骤然止住,手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好像被丝绸抓住了?
我终于看的清楚了,悬在天上不正是张刘氏么?
她面部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我端的就想到了是“鬼玺”的作用,马上用手掌紧紧握住它,不让里面泻出一丝灵光。
张刘氏冲我笑了笑,拉着瞪大了眼睛的姜月言跟一脸傻样的我虚空穿过了这片空地。
天啊!我这是在飞?有没有做梦了?
地上嘶吼的骷髅伸长了手要抓住自己的样子的确恐怖,我将头一扭,别向一边,天啊,那是什么?
一副骨架竟似教堂里受难的耶酥像,横着手臂十字腾空而起。张刘氏看也不看一眼,从身体内透出了一股幽白的劲气,哗啦的把那骨架打成残疾掉下去。
过了不久,我们徐徐落在了山上的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面。我看着她,松了口气,道:“张阿姨,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刘氏微微一笑,说道:“这地方怪异,还是小心为妙!”
我看着山下惨惨白光,那些骨架扑伏在地,一片凄离凌乱,再没有了一丝动作。转头问她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好一会儿,张刘氏看着那一片空地,悠悠道:“我原本想要等到晚上才来追你们,但是突然天上乌云乍起,我就趁着没有太阳赶过来了。路上我遇到一只老鬼魂,他跟我说了这里的情况,他说三百年前,这个地方出了个不世厉鬼,是一户不知道厉害的大家将夭折的公子葬在了九幽山巅,灵魄吸引九冥之气异变而成,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整个附近的村名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被屠戮一空,都是被厉鬼吸去天灵而亡,腐朽得只剩残骨。一个好心的道长路过此地,念咒掘地,引他们入土为安,可是人数的确过于庞大,道长无奈之下只能将数万人众集埋一冢,它们被吸去天灵,魂魄无法轮回,只能凄附在骨架之上,怨念之重,乃至尸坑方圆百丈,寸草不生,世人称之‘人骨墓地’。”
我回忆着刚才见到的那“四眼骷髅头”道:“难怪我见那些骷髅头上多了两个孔,莫非就是被那厉鬼搞出来的?”
张刘氏点头,继续说道:“厉鬼为获数月之久,伤及无辜不以数记,刹那风云失色,山路黯然,附近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眼看着这一带生灵涂炭,终于,一个名叫正阳子的道人出山了。”
我皱眉道:“正阳子?”
张刘氏看了眼我说道:“怎么?你认识?”
我疑虑的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姜月言一旁道:“上午那坟墓里的东西好像也无端的提起这个人么?”
张刘氏惊疑不定:“你是说……山下的无头坟?”
姜月言道:“不知道什么无头有头,是在树林的那边,应该也算山下罢!”
张刘氏震一大震:“月言妹子,他是对你提的么?怎么说来着?”
姜月言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好象是说‘正阳子,你害得我好苦!’怎么了?”
张刘氏笑了笑,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没什么了,我还是继续给你讲那故事。”
张刘氏很激动的样子,继续道:“正阳子出山后,花了七天的时间寻到那厉鬼的踪迹,困斗它一整夜,想挨到天亮让阳光射死它,岂料…那厉鬼邪鬼冥气之厚重,已经完全可以把真身隐逸在内,根本不把天上的太阳当一回事。”
我揣道:“刚刚的事情,不也正是在白天么?莫非……”
“你先听我说完。”张刘氏继续道:“正阳子花费九牛二虎之力非但没有镇住邪物,倒弄的自己伤重菲浅,无奈之下只有去求助‘正龙道’的赵尊前辈…那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斗法,没人知道到底是何等壮烈,只知道正龙道二十一个道长只余寥寥七个,正阳也完全伤的不能动弹,三天后还是无奈的归道了”
说到这里,张刘氏的神色明显有些哀怨。
“好厉害的一头鬼。”我不由赞叹道。“正龙道”是与禾云真所师出的迦南山道门并列地位的一个道教派系,在阴阳行当中享有盛名。
张刘氏点点头,继续道:“厉鬼是用封神木盒封住,外加太极八卦索起,还用了九道正咒,灵鬼三尊困在地底…”
张刘氏问道:“你们先前在那墓坑当中是否有看到草灰?”
我无语了一会,说道:“确实看到。”
张刘氏一惊:“那不是什么草灰,应该是万道灵符的符灰了。”
就在这时,张刘氏看着我身后,无端神色一紧,对我和姜月言惊慌道:“快,你们躲在我身后。”
我一呆,马上应诺,身后一股大力扑至。
我被那股巨力撞的一震,还好体质够好,趔趄一下,没有吐血。一把靠在张刘氏的后面。
这才敢回头看去,暗夜里竟冒出了一具无头的身躯,项上断口荧光绿惨,好生可怖,身旁带起一股磅礴的阴风,自己就是给它震到了。
张刘氏将手一摊,稳稳护在我两个身前,脸上一片寒霜,如凌大敌的望着眼前的鬼物。
无头鬼凄凄一笑,古怪的声音虽然近在咫尺,依旧猜不透是从哪个器官发出的。
我听得毛骨一悚,不正是早上坟墓里的那声音么?
“凭你一个??嘿嘿!”
张刘氏眉头一皱,喝道:“你的头颅已经粉碎,难道连身躯也不要了么?”
“那得要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的了。”无头鬼瞧了她身后偷看自己的姜月言道:“这妞子端是奇特,这小模样标致得紧,够资格做我的婢仆了”
姜月言听了这话,脸色唰的一变。
张刘氏冷笑道:“你也够资格让她伺候,她可是我妹子。”
晴朗的夜空里一声闷响,仿佛突然炸了个惊雷,无头鬼的身体动了动:“废话不多说,咱们同类一场,我不想为难你,识相的让到一边,让我噬了这小子。”
张刘氏口若惊雷:“妄想!”
先发制人,一条幽白的长绫就似灵蛇一样刺向无头鬼胸口。
“你找死!”话声一落,无头鬼本来就臃肿的躯体刹那暴涨起来,又没了头颅,整个跟那气球没什么两样。
鬼就是鬼,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张刘氏知了它计策正待收手,已是不及了。“啪!”
“气球”被长绫刺破开来,一股浑浊的糜状物体漫天喷洒,我两个躲闪不,一下给喷的满身都是。
气味比腐烂的尸体还难闻古怪三分,我强摄恶心的感觉,姜月言却早吐了出来。
异像陡生,坚固的石头上顿时出现了无数的细微缝隙,血液一样的黑色物质泉涌而出,渐快浸漫到我们处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