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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互藏心事

寂静的夜里,不知名的小虫子敞开歌喉,不绝的鸣叫着。

苏然从来没有度过这样的夜晚。夜声静静,遮掩了一切。她好似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唯有她身上的浓浓的汗味记得那些。

她仰起头,天空上一片漆黑。眼前仿佛出现广阔的世界,深邃的望不到边际。天上一闪一闪的微弱的光茫,她像个孩子一样,慢慢的数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女孩独特的声调慢慢的驱走内心的恐惧。

苏然数了又数,因为在走路,她总是记不住星星的方位,最后她咯咯的笑了起来。苏一一睁着它圆圆的大眼不解的看着她。

男孩的心里传来一丝的暖意。

“你还是把你头上的家伙放进包里吧。”安湛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你是说它吗?”苏然把停在掌心的七七递到安湛的身侧。

“这野外,说不定有它的天敌。”安湛精简的说了一句,似乎不愿说多。紧紧的抿着嘴巴。

苏然心里不由的一惊,她故意的好像表现得七七与其他的记忆蝶没有什么不同。他知道些什么吗?还是……他曾见过七七?

苏然努力的想想起些什么,而后眼里又闪过坚定,她没来没带着七七在外面乱跑过。可能他认为这个是兽人的宠物吧,她这样安慰着,依言将七七放进了原先准备的小方盒里,小巧的方盒外壁戳了几个圆圆的大孔。她小心的把方盒放在背包的最上层。加快了些脚步追上安湛的脚步。

“你……,也被他们抓住了吗?”寂静了良久,安静的小道上传来安湛的声音。

男孩觉得后面一阵沉默。

良久传来女孩略微颤抖的声音。

“别提他们,我怕。”这样的夜,似乎一闭眼就能想到他们丑恶的脸和死去的样子。

“对不起……。”安湛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女兽人的内心也和人类女孩那样脆弱吗?那她是怎么解决他们的?

男孩在前面慢慢的摸索着前方的路。

夜色茫茫,他捏紧了手里的地图,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没有太阳的温暖的世界拥有着独特的美和寂静,但是同时也带来无尽的风险。苏然觉得风呼呼的吹过,夜晚的温度越来越低。

苏然紧紧的抱着毛绒绒的苏一一,才感觉到紧贴的部分死死的温暖。长时间抱着苏一一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苏然看了看前面打着手电的小男孩。还没有她高的小小个子挺得笔直笔直,透过微弱的灯光安湛的脸模糊的闪现,苍白的脸上带着略微的潮红。苏然用她略微温暖的手贴上安湛的后背。

没有她想像中的带着凉意,反而是滚烫烫的热意。

苏然大惊。

“你发烧了!停下!”苏然拉住小男孩的衣服,将他转向自己这边。

刚才苏然都没有时间仔细的观察过安湛的样子。他微微的低下头,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陶瓷般的雪白的肌肤微微的发红,好漂亮的孩子,苏然也只是愣了一瞬。

她习惯性的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安湛的额头。就如同小时候那个人这样检测她的体温一样。

安湛愣愣的看着贴近自己脸颊的女兽人,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好烫,你肯定是发烧了。”苏然一脸担忧道,将怀里的苏一一放在地上。苏一一似乎不满离开了苏然温暖的怀抱,小声的在苏然的脚上哀嚎。

苏然慌忙的打开包胡乱的找着什么东西。

“可能是药物作用吧,我之前……吃了让人昏睡的药。没事,不……。”不用了,兽人的药对这个没有用。安湛看着苏然担忧的样子不由的解释道,但对上苏然眼里的关切,他又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关心了。

“找到了!”苏然一脸兴奋的找到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药丸。她打着手电细细的看过去。最后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安湛眼前。

安湛不忍说兽人的药和人类的药是不同的。默默的将苏然的药吃了下去。苏然从包里搜出一条压缩的毛毯来,夜风吹过,苏然微微打了个冷颤。她还是细心的将毛毯披在安湛瘦小的身体上。

“我们这样赶路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得找一个地方休息。”苏然边弄着毯子担忧的说道。

其实他们才走了几个小时而已。再加上路的不熟悉,在山路上磕磕绊绊的,效率就更加低了。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原因,苏然竟然也没觉得害怕。安湛只觉得头开始有点晕晕的不听使唤,眼皮沉重的想睡觉。

这药……

安湛知道他快体力不支了,但是这附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远处隐隐的传来野兽低低的声音。苏然看了看时间,晚上10点。又看了看地图,苏然原来想过夜的村庄早已经错过了,他们现在正处于两个村庄的中间,真的是进退不得。

“去树上吧,这样子我们也走不了多少路。还是乘我还有意识之前,在树上吧。”在苏然苦思冥想的时候,安湛拖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发烧使他的声音都发生了变化。

这恐怕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吧。

黑暗中,他们选了一颗颇具有些年龄的低矮的大树,安湛小心的爬上树的树杈处,苏然在树下打着手电。安湛的身影在灯光下和繁茂的树叶混杂在一起,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来,把包给我。”安湛接过苏然的包小心的安放好。苏一一一看两个人的架势,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飞快的蹿上了树,趴在树的树枝上偷瞄着苏然。可惜一脸紧张的苏然看见苏一一上去了,隐约的看到它那肥肥的身材在树上灵活的跳动,就没有关注苏一一了。她得想办法她怎么上去!

安湛望了望树下的苏然,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然。豹类兽人什么的,爬树什么不是话下的吧?

苏然可怜兮兮的望着安湛。

安湛无奈的把手伸了下去,他现在觉得头晕晕的。苏然虽然娇小,但是对于小小身体的安湛来说还是有不少重量的。

安湛的身体隐隐有些摇晃起来。

“不行的话,就把我放下。”苏然着急的说着。

“别说话,快爬!。”安湛挤出几个字,努力的拉着苏然。

小小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用力过度,他的脸庞微微的发红冒出细小的汗珠,身上细嫩的皮肉因为与树干剧烈的摩擦,隐隐的发红冒出细微的血珠来。

幸亏苏然还算争气,在磨破了身体几处的前提下勉强的爬了上来。对苏然两个娇小身材来说,这是一个还算宽阔的空间。树叶层层的将这个地方遮掩起来。因为灯光的原因,不少虫子慢慢的在灯光前打转。

苏然小心的靠着树,虽然不能随心所欲的躺着,但在这荒郊野岭也算是幸运的事情。她拿出些驱蚊的喷雾喷在安湛和她自己的身上,安湛强忍着睡意放置东西。苏然用手摸了摸安湛小小的额头。

还是很烫。

“你先睡,我看着就好。”安湛似乎想强打着精力却扛不住喷涌而来的睡意,他将毯子的一端盖在苏然身上。毕竟在树上,维持平衡是最重要的。他们也不能紧紧的靠在一起互相取暖。虽然这样,安湛还是找了个近可能附近的位置,希望能驱散掉一些夜晚的寒意。

苏然将在远处休息的苏一一唤了过来。往它的身上也喷洒了一些,然后放它走了。她把手电关掉。

苏然摸着薄薄的毛毯维持着保持平衡的姿势,一阵阵的睡意袭来。

苏然待安湛已经安静的睡去之后,这样的夜……不是一个人真好。

“妈妈,你别走……,别抛弃我……。”安湛不断的扭动身体,不安得动着。

苏然闪过莫名的神色,借着月光看着眉头紧皱的男孩,他一定遭受了很多痛苦的事情吧?男孩似乎梦到更糟的事情。

“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会乖乖的。……妈妈!妈妈!”苏然听着安湛不安的喃喃。

妈妈?妈妈是什么概念?苏然默默的想着,是和对那个人一样的感情吗?莫名的夜哀伤起来。

今夜经历的这些,她怕是怎么都忘不掉了吧。

苏然怔怔的盯着安湛不安的面容,看着他白玉般的脸庞竟然缓缓的流下清泪来。苏然小心的盖好因为乱动而下滑的毯子,轻轻的擦去他的泪水。

似乎感知到什么温暖的东西暖暖,安湛一下子抓住了苏然的手,劳劳的抓住不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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