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萨!”话音未落,伍瑾铭就弹簧似的撞开了垃圾桶盖,活脱脱一个吓一跳木盒的样子。
眼前身穿黑色夹克,旁边地上放着一把长刀,正靠墙坐着抽烟的人正如伍瑾铭所想,是他在这个社区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里面混得比较熟的一个朋友,叫萨亚。
萨亚是他自己取得中文名,他本人是日本人,貌似在十年前从日本孤身一人到中国定居,年纪比伍瑾铭大个十岁,跟伍瑾铭一样瘦瘦高高的身材,但是颜值能秒杀张伟之流的货色,还能给刚见面的人一种高冷的感觉,但在跟伍瑾铭混熟了以后毒舌和懒散的性格暴露无遗,而且一直过的是独居生活。家里面摆着一把长的离谱的大太刀,据他本人所说此刀长达一米五,重量也不轻,至少伍瑾铭觉得拎起来特别吃力。
“虽然说同性相吸见怪不怪,但你也不要这要突然跳出来吓我好不好。”萨亚继续吸着烟,完全是一副没有被吓到的姿态。
“吓不吓什么的,等等,同性相吸几个意思?啊算了算了,你先听我说。。。”伍瑾铭边说边吃力地从垃圾桶里爬出来,两脚还有些微微发麻。
还没等伍瑾铭两脚缓过劲儿来,接下来几秒内的变故瞬间让伍瑾铭的大脑进入了死机状态。
徐蕙菁只是探了个头,视线刚与萨亚相交,萨亚立马就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起身抓刀横劈过来,伍瑾铭在大脑来不及反应的间隙竟凭着本能伸出手挡在了徐蕙菁面前,大太刀带着一阵锋利的剑气停在了伍瑾铭手掌前数毫米的距离,在这不到一秒的停顿内,旁边小垃圾桶里藏着的管家握着手枪从垃圾桶里跳出,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枪响声,萨亚的大太刀在极限距离将即将子弹出膛的手枪劈飞到了一边,射出的子弹打在了墙壁上,手枪被劈飞的管家没有丝毫迟疑一个大跨步就冲到了萨亚面前,在狭窄空间发挥不出大太刀优势的萨亚干脆地扔下了手中的剑。
“啪”,处于防守姿态的萨亚左手挡住了管家打向胸口的拳头,牢牢地抓住了管家进攻的右手,随即右手直取管家脑门。
“老萨!停手啊!”伍瑾铭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萨亚愣了一下,感觉到右手上那股异常的蛮力有所松懈的管家挣脱了右手,另外一只左手挡在敌人的进攻路线上。
“唔”,伴随着一声结实的重物落地声,脖子上挨了一手刀的萨亚直直的撞在了地上,前臂吃了一记重拳的管家也跪坐在地。
又一阵寒风吹进楼道,吹得伍瑾铭后背发凉,冰凉的感觉顺着他的后脊骨爬到了仍是一片空白的大脑,刺激了一下短路的大脑回路。
“老老、老萨,你不会就这么翘了吧?”伍瑾铭拍了拍萨亚的胳膊,然而躺在地上的萨亚像一滩烂泥一样一动不动。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伍瑾铭心底窜上来,他转向跪坐在一旁的管家,“你。。。”你字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伍瑾铭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如瀑的汗珠从管家额头上落下,紧咬的牙齿和挤到一块的眼睛与鼻子,紧抠着地面的、青筋暴露的右手,还有一把掉在不远处的枪,这一切都在打击着伍瑾铭脆弱的小心脏,他这辈子都还没见过真枪和这么凌厉的打斗。
伍瑾铭使劲咽了口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声调压低了八度,“那个,他、他怎么样了,不会是、是那啥了吧?”
憋着一口气的管家做了两个深呼吸,“能一拳把我打骨折的人,一个手刀——”,跪作在地的管家托着左手艰难地站起身来,“还不至于死。”
倒地的萨亚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伍瑾铭稍稍安了下心。
“小子,脱外套。”
“干,干嘛。”管家冷不丁的要求让伍瑾铭下意识的双手抓住胳膊。
“借我包扎,你也帮把手。”
“哦哦。”伍瑾铭脱下外套走到管家身边,“要怎么做来着,这我没经验啊。”
“从我背后连着这左手捆在胸前,用力捆紧。”
这边的伍瑾铭正在用尽吃奶的劲捆管家,另外一边的徐蕙菁也终于爬出了垃圾桶,对旁边的两人熟视无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地上的萨亚。
“叔,你跟萨亚有什么仇么?”终于捆完的伍瑾铭试探性问道。
“没,不认识。”管家只用了四个字就否定了伍瑾铭的疑问。
碰了一鼻子灰的伍瑾铭又准备了个新问题,然而管家只看着眼前蹲在萨亚身边的徐蕙菁,丝毫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
好好,你们都是爷。
伍瑾铭心里又忍不住吐槽,此时的他甚至有点想让躺在地上的萨亚跳起来再跟这个在他面前如此近距离装逼的大叔干一架。
“赶紧从这里逃出去,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伍瑾铭,你带路,尽量挑隐蔽和短的路线。”徐蕙菁站起身来,似乎是才注意到管家的伤势,“云叔你,这是骨折了?”
“右手还能用,那就没问题。”
“外面不是有狙击手么,我们就这样跑出去没关系么?还有,你认识他么?”伍瑾铭问道。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徐蕙菁双手交叉在胸前,“首先我不认识这个人,其次他应该已经死了。”
“啥?”伍瑾铭摸了摸耳朵,生怕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之前我说的拿着长刀的帮手就是他,不久前他在袭击我的时候就已经被狙击手射杀了,而且”,徐蕙菁顿了一顿,“就在我眼前,子弹正中眉心。”
“不可能,你看错人了吧,老萨现在不正躺着的么。你再看看他的脸。”
“像这把那么长的刀,除了他,还有谁有么。”
长达一米五的大太刀孤零零地在一旁,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再确认一下时间。”
伍瑾铭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显示的仍是2:00。
“能,能百度一下手机为什么会时间停止么?”已经养成了‘不懂问度娘’的习惯的伍瑾铭问道。
“没有信号,现在只有我家的专用对讲机能联系外面。”
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特别是加上萨亚已经死了的这个说法,远远的超出了伍瑾铭的常识范围内,不,应该是说超出了正常人的认识范围,变成了怪异了。终于领悟到这点的伍瑾铭放弃了猜疑,“那跟我走吧,还有,先帮我把这家伙丢到垃圾桶里,在这儿晾着他也不大好。”
“这把刀——”,云间寒看着躺在地上的大太刀喃喃自语,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总是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