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颜戈喊道。
“明白!”火云扑扇着小翅膀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目标:血莲!
“血莲是老子的!”粗犷大汉挥起大刀,袭向湖心的火云。
“暴风卷!”
颜戈掌心凝出旋风攀上粗犷大汉的大刀,将大刀卷向一边,脱离了大汉的手。
“火炎!”颜戈身形一闪便落在大汉面前,一掌将他击退,而后身子一歪,半趴在地上,这是他最后的力气了。
与此同时,火云也顺利的将血莲摘下,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小子,你惹恼老子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粗犷大汉掌心一吸,掉落在一边的大刀重新飞回他的手中。
“颜戈!”
火云一转头便看到粗犷大汉挥起大刀劈向颜戈。
颜戈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大刀,心想,这下真的要完了吧?不知道那一刀下来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小命?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就在这时,一道炽热的赤色火焰划破虚空袭来,准确无误地击中粗犷大汉的心脏,片刻便让他断了气。
“嘭!”
颜戈不敢置信的看着粗犷大汉在自己面前倒下,了无生息。
“哎呀呀,不好意思,一时下手重了,真心不是故意的。”
火舞珞站在不远处轻笑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衣衣角翻飞,如同盛开的血莲。
颜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火舞珞看着颜戈,视线落在被他的血液侵蚀导致枯萎的花草上。
原本,她的任务令上只需制服源雅公会几大头目等着执行队来收网即可。可惜,那个粗犷大汉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只好让他永远闭嘴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严实的,也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住秘密。
秘密,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邰山书院。
一座座楼阁隐匿在山中,云雾缭绕间亭台楼阁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无数条小溪穿行山涧,最后交汇在一处,凝成巨大的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雄伟壮阔。
这里,是苍梧大陆最具盛名的元力者学院,这里,聚集着这片大陆上优秀而有潜力的年轻元力者,他们,将肩负起保护这片大陆的重任。
丹香舍,邰山书院的药阁,也是被誉为“药娘子”的沐清歌的居所。
沐清歌,邰山书院导师,也是苍梧大陆唯一一位突破元力限制成为术宗的顶级药师,更是邰山书院五大术宗之一。
像往常一样,沐清歌将药材搬到院子里去晒晒阳光。虽然书院安排了专门的学子来帮她打理药材,可是她认为炼出的丹药的好坏很大程度上是由药材的质量来决定的。所以,她从来就不让其他人碰药阁里的药材。
药材在采摘之后,最重要的就是保存的方法,这一点,一向都是沐清歌最在意的地方。书院的学子中,甚至还流传着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未经沐清歌导师的允许,绝不能碰她的药材,否则,下场会很惨。
年近四十岁的沐清歌不知为何早已满头白发,然而却依旧保存着三十岁的美艳容貌,她性格乖张,脾气不好,因此,书院里的学子们大多都很怕她,看到她都会绕道走。
五大术宗导师,唯有沐清歌门下不曾有一个门徒,就连四处流浪、行踪不定的垣道浪人门下都至少有一个火舞珞。所以,沐清歌在众学子眼中就是一个怪人。
细心地翻转着席子上的药材,沐清歌脸色的神情淡淡的。突然,她眼角一冷,一枚银针突兀从她掌心飞出,刺向某个方向。
“哎哟喂啊,沐清歌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用的是淬了毒的银针,万一老头我一闪神没接住看你怎么办!”垣道气咧咧的从角落里现身,他只不过就想开个玩笑,这下手也太狠了!
“接不住你就自动摘了这术宗的名号,省的整天在外晃荡丢了我们邰山书院的脸。”沐清歌转身往屋里走。
“丢的又不是你的脸,老头我乐意。”垣道跟在沐清歌身后进了屋子,随手便将那枚泛着幽光的银针拍入门板里,在那里,一排排的银针整齐排列着。
垣道轻车熟路的在桌前坐下,倒了沐清歌刚泡好的茶小啜一口,淡淡茶香缭绕,眼角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沐清歌斜眼看了他一眼,手法娴熟的又泡了一杯茶放在垣道面前。
“什么时候回来的?”沐清歌问。
沐清歌长年呆在书院,半步都不踏出邰山,垣道恰好相反,整天满世界的乱跑,他呆在书院里的时间只能以时辰来计。
“昨夜,接到舞珞的消息,今年的入学报名有几个好玩的娃娃,想来入学考试也会有趣不少,回来看看热闹。”
“哦?”沐清歌眉梢一跳,“竟然还有能让你感兴趣的学子?”
“蓝家、秦家、陌家三大家族备受瞩目的三个娃娃聚首邰山书院,你说好不好玩?”
“陌家?”沐清歌微微惊讶,陌家的人也来了?
“陌南离两天前已经到了邰山镇,听说是来将某个闹离家出走要来邰山求学的娃娃带回去,想来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垣道笑眯眯道,蓝家和秦家要来邰山书院在他的意料之中,唯有陌家是他没想到的。
“陌家……截鹰计划难道打算让陌家也参与?”
垣道神色一冷,正色道:“不,陌家的力量还是弱了些,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能将他们牵扯进来,否则极有可能会影响到苍梧的势力划分,三大家族的格局不能够被改变。”
沐清歌想了想,问,“陌家来的那个孩子,是她吗?”
“不错,那娃娃资质挺好,倒是能够继承你的衣钵,如何?若她能顺利入学,收作门徒怎样?”垣道意味深长地望着沐清歌。
沐清歌没有说话,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者,把那个娃娃收为门徒,他也算袭承祖业。”
“什么?他也来了?”沐清歌一惊,手中的茶杯跌落,化为了碎片躺在地板上。
垣道瞄了一眼,看到沐清歌双手微颤,嘴角勾了勾,认识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沐清歌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他怎么会来?”沐清歌深吸几口气,强制压下自己那不安的心绪。
“大概,是来寻你的。”
“他……知道我?”
垣道摇摇头,说:“他只知道你在邰山书院,并不知道你是谁,此番前来,大概就是探寻你的消息。”
“嗯。”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沐清歌失魂落魄地盯着桌面,垣道则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许久,垣道才打破这一份沉默。
“清歌,难道你不打算告诉他真相,与他相认?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弱不禁风的小娃娃,这些年,他……”
“别说了!”沐清歌打断了垣道的话,苦笑道,“告诉他真相又能如何?那些事终究是改变不了,我对他造成的伤害也不会消失。他知道了,不过是多了一份痛苦,既然那样,让我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清歌……”
“今天,你没有来过这里,我也没有见过你,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沐清歌说完,转身往内屋走,她的脚步稍微带上了一丝踉跄,背影显得孤寂落寞。
“唉……”
垣道长长叹了口气,她,还是那么固执。
丹香舍,一座不大的院子,远离书院其他的建筑,孤独的深藏在后山的某一角落,正如同沐清歌将所有痛苦揽下,一个人躲在这远离世俗的邰山。
云雾穿行于山间,如梦似幻,虚实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