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信看着老头子那双浑浊中透着无比认真的眼睛,轻笑道:”老先生,其实我不太信命!”
“小兄弟,命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别看我是个算命的……”老头子捏起铜钱的边沿,在八卦图上画出一道道无形的线,神情诚朴,语气优柔道:“可我又哪知我的命!算命最忌讳的便是给自己算,因为当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命,就会去修改,修改的更好,可注定了的事,你却去强求!能有好吗?所以,算命算的其实不是命,是你的心!”
项信似若有所悟,笑容上浮现了些思虑,思虑老头子的话是否有道理,是否有意义。
老头子继续在八卦图上没有规整却极有规律地画着,缓缓道:”可命这种东西,实在是一门高深地学问!就拿你的狡虎之相来讲,这是经过数代玄学家的证明,项羽、曹操,朱重八、李鸿章皆是面相有着极大的相似,这难道不奇怪吗?”
项信又盯着老头子手中不停画在八卦图上的铜钱,悠悠道:”老先生,您继续!”
老头子道:”这狼顾之相在历史中最著名的便是晋高祖,司马仲达,颠覆了曹魏政权,实乃神人也!”
项信拱了拱眉,疑惑道:“那项羽遇到的是刘邦?李鸿章遇到的是袁世凯?”
老头子点头道:”是极!是极!”
“嗯……”项信发起了呆,眼睛像丢了神般盯着铜钱,半响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红色的纸币,压到老头子的八卦图上,笑道:”老先生,受教了,小子还有事,改日再聊聊!”
说完,项信利索地起身,朝羊无心去的同样的方向走去。
老头子没有抬眼看八卦图上的钱,也没有在意离去的项信,仿佛沉浸在了铜钱所画的看不见的线条中,又仿佛一位进入痴狂的画家,画着一副将要带给世间轰动的作品。
画了许久后,老头子在八卦图的中间重重地点了一下,如画龙点睛的手段,在抹了抹额角冒出的汗,老脸露出欣慰的笑:“真是风云际会、龙争虎斗……”
在刺眼的阳光的折射下,被铜钱画出浅浅的印子的八卦图上亮着一个大大的“狼”字……
……
“她们人呢?”羊无心站在一间不知供着哪尊神佛的屋子里,古旧的木门在他的身后合得紧紧的,一张俊俏的脸似乎是因为紧张与生气而变得严肃、霜冷,双眼死死地对视着神像旁一个靠着的西装男子,沉声道:”如果她们什么事,我保证,你不能活着出去!”
西装男子理着干练的寸头,面对羊无心直接的威胁,只是淡淡道:“羊先生,放心,你的朋友很安全!”
羊无心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敢出现?”
寸头男子先是抬起右脚小腿,摸了摸,说道:”羊先生,我的腿已经好了,不可否认,你的手臂确实是很有力!到不知道,你的右手好了没?”
寸头男子俨然就是在街道办事处与羊无心搏命后逃跑的杀手。
羊无心用左手拍了拍右手前臂,笑道:”我的手已经好了,如果你想再来一次,我可以送你进监狱,或者……地狱!”
寸头男子笑了笑,摇着头道:“羊先生依然是这么的自信,可上次却是让你失望了!:
羊无心报以同样的,带着嘲讽的笑道:“没想到你却像条丧家之犬逃走了!“
“羊先生,今天来并不是来跟你斗嘴皮子的!”寸头男子走上前了两步,从西装内的口袋中中取出一张寥寥数字的白卡片,语气平淡道:“这是有人委托我亲自交到你的手上的。”
羊无心挑了挑眉,冷声冷气道:“我凭什么接下你的东西?”
“因为这事关你的两个朋友的性命!”说着,寸头男子将卡片甩向羊无心,同时说道:“所以,你必须接下!”
“呼”
羊无心接住飞来的卡片,没有先去看卡片上写什么,而是语气不改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会伤害她们?”
“羊先生,我们是守信用的,在下一次见面前,你的朋友都是安全的!”寸头男子边往神像的后方退步边道:并且,你只能相信我们……”
“砰”
在一声突兀的爆裂声中,寸头男子在原地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如同上次一般遮住了羊无心的视线。
“妈的”羊无心在咒骂了一句后,猛地朝神像冲了去,准备拦下想要第二次逃跑的寸头男子。
“羊先生,再见!”
当羊无心穿过白色粉末来到神像的后方时,寸头男子已抓着一根上升的绳索快速地通过一个敞开的洞,洞口恰好能完整地过去后者的身子,像是早已预谋好的。
“靠!”
羊无心顾不得惊讶,转身便朝门口跑去。
“咚”
一声两个脑门相互的撞击声,羊无心跟某个进来的人碰上了。
“靠!是你!”
进来的人羊无心认识,正是抚着脑门不停地叫着“哎哟,哎哟”的项信。显然,后者的脑门没有羊无心的厚实,以至于差点晕过去。
羊无心撇了撇项信挡在门口的身子,着急道:“别挡路!”
项信似乎毫不体谅羊无心的心急如焚,身子很不是去地一动不动,边揉着额头边道:“你撞了我,不说抱歉的吗?”
“抱歉,抱歉!”羊无心连说了两句抱歉,又继续推着项信的身子道:“可以了吧?”
项信笑了笑,可能是疼痛感未消,笑得呲牙咧嘴,说道:“可以是可以!”
羊无心怒睁双瞳,大声道:“可以你还不让路?”
项信问道:“你因为什么这么急呢?”
“关你什么事!”羊无心动了真火,心想这项信太过招人烦,如果不是想跟上寸头男子,羊无心很想就在这里揍他一顿。
项信拉起羊无心的右手,深深地看了两眼,叹气道:“你的手应该还没好吧!”
这一刻,羊无心看着相信的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惊人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