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端木离之前,她备好了银针沾了她的血,然后再用巫术施下毒咒,扎入端木离的心脏,因为她的血中含着卿绝的血,所以充满了强大的妖气,配合巫术中的毒咒,这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毒素。
要想停止那钻心的痛要不她收回毒咒,要不就只能凿开心脏挖出那颗作祟的银针!
“你竟这么恨我?你竟这么恨我?!”
“皇上,皇上。”
一班禁卫看傻了眼,他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要是亮剑去杀念沧海,指不定掉脑袋的会是他们自己,可是看着端木离心口滴血,他们要救他亦责无旁贷。
“别过来,别过来!!”
端木离强抑心口的痛大喝,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帮他,不过是毒咒罢了,全凭施法的人对他的憎恨程度,恨得越深埋在他身体里的毒就会越痛,这一切都取决于念沧海的意志,她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
就这一刻来说,她恨他,却还未到要了他性命的地步。
“呵呵…你若要下手就该再恨一点。”
端木离忽然仰天大笑,就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心口猛地一缩,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你不该用银针,还是一匕首刺破我的心脏!”
端木离唇舌皆是粘稠的鲜血,双眼里除了血丝和痛恶,竟然还有教人震惊的泪光…
那是他的心受伤了…
因为她的残忍,她的狠毒,她再一次的背叛…
念沧海选择决绝地别开脸,“你们都退下,打开宫门,谁要敢碰我和迦楼一下,我就要你们的皇上今夜归西!!”
念沧海冷眸直视那端木离身后彷徨无错的禁卫队,她能感觉到他们身上亦有着异于凡人的气味。
相信端木离也对他们施下了妖气,若是他一声令下让他们来个异变,那她和迦楼要应对他们就难了。
所幸端木离并没有出声,因为她心中默念着毒咒,教他心口作痛更甚,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
禁卫队见端木离越来越痛苦,伤势越来越严重,一个两个都不敢吱声,随着念沧海和迦楼一步步逼近,他们就是一步步的退后--
“还不让开,你们的皇上就要没命了!!”
念沧海呵斥道,就见端木离窝在地上,捂着心口,一声声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一。”
“二。”
“…”
念沧海不留情面地开始数数,还未等到她数到三,一群禁卫立马散开,“不许伤着皇上,我等立刻为你们打开宫门。”
夜半皇宫宫门打开,惹来不少埋伏在皇宫附近的探子的注意--
念沧海同满身是伤的迦楼一步步的退了出来,身前跟着是浩浩荡荡的禁卫队,“我等已经如愿送你们出宫了,快交出解药来!”
“没有解药。”
念沧海不怕实话实说,一群禁卫变了脸色,要是他们不交出解药,就这么放他们离开,那皇上不是必死无疑?!
一群人立刻围成圈,将他们困在其中,一把把冷剑对着他们,“别耍花样,不交出解药,你们就休想离开皇宫!”
“是么?!”
念沧海勾勾眼角,手指向着天空弹出一颗流珠,在夜空下绽放出夺目绚丽的烟花,“你--?!”
一群禁卫不禁慌张,就是不用问,他们也知道那肯定是什么暗号!
是的,这的确是暗号,那是不需要事先说好的暗号!
就听千军万马的奔腾声从远到近的逼来,一群禁卫慌了神,因为有人站在宫门上大喊,“念家军攻来了!!”
借着另一个人又喊道:“北域军攻来了!”
“呵,再不回宫的话,可要人头不保咯。”
念沧海笑得让人后脊梁骨发凉,一群禁卫面面相觑,就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他们的确看到了左右夹击的念家军和北域军,他们区区数十人根本无法抵抗得了!
一溜烟的,他们一个个逃回了皇宫,宫门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重重合了起来。
“海儿,你早和端木卿绝说好了?!”
“…”
“还是你和你爹爹和好了?!”
迦楼看着左右而来的千军万马,他们挂着帅旗,绝不有假。
念沧海只是笑着,望了眼右侧而来的念家军,又凝神望着左侧而来的北域军。
两道低沉而又感性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念沧海欣喜若狂的看着两边,“爹爹!!”
“卿绝!!”
端木卿绝率领着千军万马,同念元勋率领着千军万马来到她的身边,头马上的人英武一跃而下,一人一手的握住她--
“海儿!”
“海儿!”
两个男人都试图将念沧海拥入怀中,教处在中间的人儿好不为难,“爹爹,卿绝…?!”
念沧海敏感地感觉到爹爹和卿绝之间有股微妙的气氛,不是相处融洽,而是争锋相对--
“海儿,过来。”
“海儿,过来。”
两个男人又异口同声,还手上同时发力,念沧海被拉来拉去,“喂喂,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没瞧见海儿有着身孕,想要将她拉成两段呢?!”
迦楼一手捂住念元勋的手腕,“你算个什么东西?!”念元勋大怒,握住念沧海的手一送,反握上迦楼的手腕一拧,“啊!”听迦楼一 声惨叫,念沧海立马出声替他解围,身子却被卿绝捡个空子拥入怀中。
“卿绝…”
靠在端木卿绝的胸膛,那温情又炙热的体温包裹着她,教她情不禁的沉醉。
“喂,你个没良心的丫头,还不快救救我,你爹快折断我的手了!”
若不是迦楼又大声惨叫道,念沧海差点就把他给忘了,“爹爹,别伤着他,迦楼姐姐是好人!”念沧海靠了过去,“姐姐?!”
念元勋顺势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迦楼姐姐就是姐姐…他是好人,他一直照顾我,对我很好…”
这一时半会儿的,要解释一个大男人为何是姐姐还真有点难,然而念元勋根本没在意念沧海在说着什么,转身将她交给跟在后面的林将 辉,“扶小姐上马,立刻送回营中!”
“不,爹爹。”
念沧海没有拒绝的权利,端木卿绝顿时被激怒,冲了上来,念元勋的手下也冲了过去,两方互不相让,一触即发,“别这样,爹爹!”
念沧海挣脱开林将辉的钳制,她不懂为何爹爹和卿绝争锋相对,他们不是联手攻打皇城,不该是同一阵线的么?
“海儿,过来!”
“卿绝…”
念沧海很想要过去,但是被一群拦在身前,她是寸步难行,“爹爹!你这是在做什么?放我过去。”
“还不将小姐扶上马?!”
念元勋大喝,林将辉又跟到了念沧海的身边,手还没碰到她,她就怒目相对,“你要敢碰我,就是把我绑上了马,我也会跳下来的!”
“不!海儿,不可乱来,不能伤着孩子!”
端木卿绝第一个喊过来,他怎能允许她做那样的傻事,她肚子里还有着他们的骨肉。
“可是卿绝--”
念沧海想要解释,其实她那么说只是为了吓唬爹爹,但--“海儿,别闹了,跟爹爹回军营,爹爹不会让你伤着我孙儿的。”
念元勋根本不给他们对话的时间,来到她的身边,就拉着她走到马边,“不要,爹爹,你要是关心你的孙儿就该让我回到我夫君的身边。”
念沧海不舍地凝着端木卿绝,她好不容易来到北苍,好不容易给了端木离致命一击,她不想再和她爱的男人分开,可--
“海儿,难道你就不想念爹爹,还有娘亲和鸢儿么?”
“哎?!”
念沧海凝着念元勋几近哀求的瞳子,说起来,她这是第一次和爹爹站得那么近,而他也是第一次这么保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及她一根毫发,可是为什么爹爹防着的人是卿绝?!
“爹爹…”
她怎么会不想念娘亲和鸢儿,只是为何一定要让她比较,让她选择?!
见念沧海犹豫了,念元勋立刻扶住她的腰将她扶上马,自己随即跃上马,掉头立马策鞭而去--
“海儿!!”
“卿绝…”
马背上,念沧海回眸依依不舍地望着端木卿绝,手提缰绳的人不是她,她就只能这么看着自己同他越来越远。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上马?!”
待念家军统统撤退,端木卿绝对着被丢在一边的迦楼喝道,随即一跃上马率军追赶在念家军之后--
不多久,念沧海就同念元勋回到了郊外的营地,下了马,她一句话也不同念元勋说,走进营帐,就听一道陌生而又感觉亲近的女音在唤 她“海儿”。
“你--?”
念沧海不解地看向那容貌美艳的中年女子,她从未见过这个人,但是有种感觉在告诉她,“我的海儿,你不认得娘亲了?”
廖媚伊眼眶泛泪,念沧海心头一怔,是的,这人儿就和记忆里出生那一日拥着她的女子一摸样。
“娘亲…”
她激动地唤道,靠入廖媚伊已经张开的双臂中,“娘亲…娘亲…真的是你么…是你么…”
“是娘亲,是娘亲…海儿,我的海儿,让你受苦了…”
廖媚伊感激涕零,她还以为重逢之际,海儿会恨她,憎她,现在能这样拥着她在怀让她都停不下喜悦的泪水。
“别哭了,娘亲…海儿没事,不要为我担心。”
“娘亲怎会不为姐姐担心,这些天为了姐姐的事,一直和爹爹闹别扭呢!”
“鸢儿?”
念沧海这才注意到鸢儿也一直在营帐里,“娘亲和爹爹闹别扭?”
“还不是爹爹老顽固,都不肯和姐夫合作,要不是我放假消息说你在端木离手中,爹爹也不会倒戈攻来皇城。”
“那卿绝攻来皇城也是因为你的假消息?”
“嗯,不过姐姐,你是怎么回来这里的,是烈焰将你送来的么?为何不将你送去姐夫哪儿?!”
廖蓝鸢突然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不该是在东炙的么?
“说来话长,我见着卿绝了,可是--”
正说着,念元勋捋开营帐走了进来,念沧海瞥了他一眼,立刻嘟着脸走到另一侧,有心和他拉开距离。
廖蓝鸢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爹爹,不会又是你帮打了鸳鸯吧?!”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
念元勋冷着脸,但那心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走到念沧海的身边,“别气爹爹了,生气对孩子不好。”
念沧海也不理他,躲到廖媚伊的身后,“娘亲,我累了,你让旁人都退下,好不好?”
言下之意,“旁人”也包括了他念元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