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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动物们的灾难

国王的寿辰过得糟透了,他从来没有过过这么糟的寿辰,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猴子搅的。气得国王大病一场,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里,他不吃一口饭,只喝鸡尾酒。那是一种用营养药兑过的鸡尾酒,据说,这种药用鸡尾酒不但可以治病,还可以壮骨强身。

国王爱喝鸡尾酒,也喜欢鸡尾酒这个名字。据墨西哥一位作家的研究,鸡尾酒的名字来自墨西哥尤卡坦半岛的坎佩切港。那儿不但风光优美,木材也很有名。许多年前,大批英国船工来到这个热带港口装运木材,口渴了,就去坎佩切港的酒店喝酒。他们把甘蔗酒、葡萄酒和其他白酒混合在一个大玻璃杯中用勺子搅拌均匀后饮用。船工们称这种酒为“德雷克斯”,以纪念著名英国航海家德雷克斯。当地一家酒店的招待员在兑酒时不是用传统的勺子搅拌,而是用一种样子精美、纤细而被取名为“鸡尾”的植物根儿。这些英国人看到服务员用这奇怪的植物根儿搅拌,就问这是什么东西。招待员说,这种植物叫“鸡尾。”从此,英国船工们就不再称这种酒为“德雷克斯”,而改为“鸡尾酒”了。

国王喝过三天鸡尾药酒以后,病彻底好了,人也精神起来,身体显得比以前还好。这天,他把韦钢虎找来,说:“韦将军,你去把皇宫打猎队组织好,我要把国家森林动物园里的猴子统统杀光,不让一只猴子活在这个世界上,让猴子在世界上绝迹,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不一会儿,皇宫打猎队就组织好了,国王带着打猎队,登上驶向国家森林动物园的汽车。

路是黄土路,车轱辘轧得尘土飞扬。

现在是一个文明的时代,黄土路已经很少。当初修建国家森林动物园的时候,有人建议用豪华的大理石铺设道路,那样会显得十分富贵。但国王不同意这样做,国王说,还是保持自然古朴的土路吧,这样给人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

今天的国王,身穿昂贵的猎装,肩扛锃亮的猎枪,非常帅气。汽车向前行进着,大家唱起了消灭猴子的歌:

“消灭天下所有的猴子,

让所有的猴子见鬼吧。

不把猴子统统消灭完,

我们决不收兵回家……”

歌声在天空回荡着,传得很远。

路两旁树上的乌鸦听了,吓得哇哇乱飞乱叫:“不好了!不好了!国王要消灭天下所有的猴子了。”

乌鸦说给麻雀、麻雀说给雉鸡、雉鸡说给老鹰、老鹰说给小老鼠,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动物们都知道国王要杀光猴子的消息,这消息很快传到了猴王阿哈的耳朵里。当时猴王阿哈正在月亮山上的月亮树上睡大觉,他听到这个比坏土豆还坏的坏消息,再也睡不着觉了,他说:“我要去国家森林动物园救我的兄弟姐妹们,不然,他们就完了。”

猴王阿哈奔到月亮山下的国家动物园时,车队已驶到动物园的大门口。正在这时,国王坐的那辆汽车抛锚了。车队只好停下来。司机修车时,猴王阿哈趁机偷偷爬到汽车底下,跟着车队混进去,就有机会救他的兄弟姐妹了。

在司机修车的时候,国王注视着密密麻麻的电网。那电网有三百多公里,把国家森林动物园死死围住。电网上有电,动物们一旦想逃跑,触到电网上,不被打死,也会伤痕累累。有这电网,动物们就跑不出来了。国家森林动物园虽然给动物们提供了很大的活动空间,但跟监狱没什么两样。

汽车修好后,车队驶进国家森林动物园。扑进眼帘的是高低起伏的山峦和丘陵,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一望无际。原始森林里阳光不足,一团团阴影扔在地上。高高的月亮树,比别的树要高出老多,是原始森林里有名的树大姐。

原始森林里有一条小河,河水哗哗响。

小河蜿蜿蜒蜒从原始森林里流过,清澈的河水比玻璃纸还亮。车队向原始森林深处驶去,眼前开阔起来,大草原出现了。成群结队的四不像、斑马、羚羊、河马等等,有的在进食,有的打闹嬉戏着。茂盛的草海中有成群的花蜜鸟、丹顶鹤、雨燕等可爱的鸟,它们忙忙碌碌地觅食。这群很像女孩子似的小精灵们,觅食时也没有学会安静,叽叽喳喳唱着闹着,把森林里弄得热闹极了。

车队又往前开了一会儿,停在一片灌木丛的边上。国王和猎手们纷纷跳下汽车,开始寻找猴群。

猴子们是心眼儿比藕眼儿还多的灵物,他们隐藏在哪里?鬼都不知道。

进入森林十多公里,还没有发现猴群。国王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不劳动身体,从来没受过这份洋罪,现在他累坏了,一步也不想走了,很快,打猎队把他和贴身侍卫甩在了后面。

“不走了,不走了。”国王说着斜靠在一棵挺拔的月亮树上,喘息着儿。歇息一会儿,这才平静下来,满脸苦相地说:“我的脚脖子走肿了,疼死我了。”

侍卫走过来,问:“国王,您的脚脖子真走肿了么?”

“我还能骗你吗?”国王极不耐烦地说:“当然肿了,快肿成汉堡包了。”

“我来看看。”侍卫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给国王捏着脚背,捏了几下说:“国王,您的脚好好的,根本没肿。”

“你胡说八道!”国王说:“我说肿了就是肿了,没有肿也是肿了。你轻点儿捏,捏猪蹄子啊你!疼死我了。”国王训斥着侍卫,扔柴棍子那样把猎枪扔掉,说:“去你的吧,快滚!”

“是是。”侍卫听了,还以为让他滚,连忙站起来要走。

“站住!”国王火了:“我让枪滚,没让你滚,老老实实捏脚。”

这个侍卫很会捏脚,他是捏脚大师。一会儿,就把国王的脚捏舒服了。国王很满意,夸奖说:“你给我捏脚,让我感到像吃好东西那样舒服。”

正在这时候,有一群铁雀飞过头顶,黑压压一大片,像风刮过来一大片树叶子。国王连忙跑过去拣他的猎枪,冲飞过来的铁雀群勾了火,一下子打落了七八只铁雀。

“您的枪法太准了。”侍卫向国王竖起了大拇哥。

“那是。”国王乐得嘴都合不拢地说:“快点火,烤铁雀吃。”

他们把铁雀在火上烤起来,一会儿,就烤得油汪汪的了,冒出诱人的香味儿。

“烤熟了,吃吧。”国王说。

侍卫一听,抓起一个烫手的铁雀要撕着吃,国王说:“放下,放下。”

“您不是说让我吃吗?”侍卫两眼疑惑地瞅国王。

“我是说让我吃,不是说让你吃。”国王说:“我是自己跟自己客气,你是老百姓,怎么能跟国王一块儿进餐呢?我看你的脸比太平洋还大,你看着我吃就行了。”

“好吧。”侍卫无可奈何地说:“我看着您吃。”

国王吃完烤铁雀以后,抹抹油渍渍的嘴,问侍卫:“我没让你吃烤铁雀,你生气了吧?”

“没有。”侍卫说:“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呢。”

“没生气就好。”国王笑嘻嘻地说:“我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其实,我不让你吃烤铁雀,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要是真的吃,我也不会不高兴。”

“那是您 宽宏大量。”侍卫说这话时,他在肚子里骂国王:“你真不是个东西,我要真敢吃,你不把我的舌头割下来才怪呢。”

国王吃饱后,又有劲儿寻找猴群了。他们走出几里路,还是没有发现一只猴子,让国王兴趣索然,他气恼地说:“不走了,我又累了,一步也不走了。”

“国王,还是往前走走吧。”侍卫说:“我相信一会儿就会发现猴子。”

“你骗我白走路。”国王耍起孩子脾气来:“我再往前走十步,如果再不见猴子,我多一步也不走。”他说着,边走边数步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国王数到十以后,就真的一步也不往前走了,一屁股坐在一截木桩上,擦着头上的汗水。

国王擦了一会儿汗,越擦感到越热,就冲侍卫说:“给我刮点儿风,让我凉快凉快吧。”

“好,好,我给您刮风。”侍卫从一棵芭蕉树上,折下肥大的芭蕉叶子,给国王扇凉快。一会儿,就把国王身上的汗扇去了。

“好了好了,不扇了,小心把我扇感冒了。”国王没好气地说:“你去把国家森林动物园的园长二斤酒给我找来,我有话问他。”

“是。”侍卫应着,去找二斤酒了。

二斤酒很快被找来了,他是个瘦干巴老头儿,下巴上长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他是个十足的酒鬼,身上老带着一个酒葫芦,动不动就喝几口,老是昏醉不醒的样子。他因为每天要喝掉二斤酒,所以人们就叫他二斤酒了。他还是个老馋猫儿,喝酒时还爱带些干鹿肉、干牛肉,边吃边喝。今天,二斤酒又喝到了半醉半醒的份儿上,来到国王跟前时,身子还有些站不稳。

国王一看二斤酒这样子很生气,瞪着眼说:“你又喝酒了。”

“没有,我没有喝酒。”二斤酒是个背着牛头不认账的人:“我没有喝酒,是酒喝我了。”

“你又说醉话。”国王压住火气说:“我问你,你是国家森林动物园的园长,你应该知道猴群在哪里吧?”

“知……道……”二斤酒结结巴巴地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那么,猴群在那里呢?”

“在……森林里。”

“放屁!”国王发怒了:“我也知道猴子在森林里,我问你他们的具体方位?”

“他们……”二斤酒眨巴眨巴眼,想了一会儿说:“他们的具体方位应该是每一棵树,因为树是他们的家……”

“你胡说八道!”国王气得破口大骂:“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你摸摸脑袋还在脖子上长着吗?”

二斤酒摸了摸脑袋,说:“启奏国王陛下,我的脑袋还在脖子上长着呢,长得很结实,还会转动呢,转起来跟上了油一样灵活,不信您看。”他说着,让脑袋在脖子上转动了几下,弄得国王哭笑不得。

“你也喝一口吧。”二斤酒把酒葫芦递给国王。

国王摆着手说:“二斤酒!你这个喝不死的酒鬼,你再敢喝一口,我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快把酒葫芦给我扔掉。”

“这……”二斤酒不想扔掉酒葫芦,酒葫芦是他的命根子。但国王说了,不扔酒葫芦,就要砍他的脑袋。对于酒葫芦和脑袋这两样东西,他觉得还是自己的脑袋重要一些,就把酒葫芦扔了。

酒葫芦滚进草丛中,有一股酒从葫芦嘴儿咕嘟咕嘟冒出来。这酒葫芦跟二斤酒已有二十多年了,天天和它形影不离,亲密得像一对双胞胎。扔掉酒葫芦就像割掉他身上的肉,他心疼那点儿酒,冲过去抱住酒葫芦又喝了起来。

“别喝了!”国王甩手给他一个耳光:“不争气的东西,你找不到猴群,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二斤酒听了国王的话,吓出来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不醒酒不行了,再不醒酒的话,他的脑袋就会搬家。但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喝着,想把酒喝光。

“来人!”国王喊:“把他的舌头割了。”

二斤酒的舌头被割了,他嘴里呜噜着,说不成话了,成了废人,疼得他在地下打着滚昏死过去。

国王割掉了二斤酒的舌头以后,气儿还没有消下去,这时看见白吃白喝走过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那次你差点儿骗走我一百万美元,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清呢。今天我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把猴群找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猴群到底在那儿呢?”白吃白喝自言自语地说着,东看看,西看看,他看了老半天,眼睛都累疼了,连猴子的影子都没看见。他绝望了,跪在地上磕着头,说:“猴爷爷、猴奶奶们,你们快点儿出来吧,求求你们了,你们再不出来的话,我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这时,天上忽然下起了一阵雨。

天色晴朗如镜,万里无云,太阳红得像一团火,怎么会下雨呢? 国王他们正纳闷时,突然听到一只小猴子高兴地唱着:

“下雨啦,下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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