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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对于现在的情况,该用哪个形容词呢?诡异!这个词想想倒是不错。我和柔嫂并非男女朋友,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我双手拿着大量的东西,立正站好,柔嫂却是双手抱胸站在我的面前,简直就像是晚归的丈夫正在接受妻子的审问,如果这不是在校园的马路上的话。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举凡老师审问小学生,这句话是惯例的开场白。

我下意识地想挠头,可是手伸不上去,身体却本能地回道:“不知道!”

“仔细想想!”柔嫂看来不打算轻松地放过我。

我只好仔细想,努力想,拼了命地想,既然刚才我们讨论的主题是小赖和薛穆明,而且我刚刚还因为对柔嫂的话反应不够而惹她生气,那么问题果然是出在这里!也就是说,柔嫂想要知道的是我对小赖和薛穆明两人关系的看法,我立刻回道:“柔嫂,我觉得,小赖和薛穆明站在一起挺般配的!”我身高1米75,在薛穆明身边只到他的肩膀处,小赖只比我矮了一点,站在他身边自然是刚刚好了。

“就这样?”柔嫂不可思议地问道。

还不够吗?我低头苦想了一阵,不由虚心求教道:“请柔嫂示下!”

柔嫂的语调透露出很浓的无奈,当时我低着头,没看见她的表情,“小李子!”柔嫂叫了一句,我“喳”字差点脱口而出。危险!就算现在在演清朝剧,我也不要演太监。柔嫂继续提示道:“男生送的花,小赖只接受过你的。”知道,她说过。“而且你是她亲口获准用昵称称呼她的唯一一个男生!”

“哦!”我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抱怨道,“难怪昨天薛穆明那么生气,原来是这样,又是小赖给我惹的祸……”抬头看见柔嫂脸上怒容未去,不由消声装乖。

柔嫂一皱眉,问道:“薛穆明找过你了吗?”

“你不知道吗?”刚刚她跟我聊薛穆明,我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呢!

“原来是这样!”柔嫂低喃道,“难怪你听到薛穆明这个名字时没有问我他是谁?原来是刚刚见过了!”柔嫂对我的“三月健忘症”是最清楚不过的人。去年她不动声色地帮我介绍一个女生,当时是和猴子一块出去四人约会的。结果,那个女生很明显是将目标放在猴子身上,我自然没多加注意。后来,柔嫂向我问起她,我直接回道:“那是谁?”从此了结了柔嫂为我牵红线的心。

柔嫂又道:“这个问题先放放,咱们今天讨论的重点不在这里!”

哦!真是值得高兴,原来我们的谈话还有重点呢!

“我的意思是:刚才我跟你说得那两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触吗?”

如果是别人,我或许会猜想对方对我有意思,可是对方是小赖,她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对我不存在那种超友谊的感情!我摇摇头。

“你有没有听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呢?”

跟我论起诗经来了,我们的谈话果然没有重点。不过对于古文我向来很拿手,当即开始背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

“停!”柔嫂揉揉自己的额头,这是我的招牌动作,“我知道你有多蠢了,也知道你很擅长古文了!现在我明明白白地问你,你对小赖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当然有!”我回道,柔嫂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我接着道,“麻烦的制造机!”

柔嫂的脸顿时垮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是啊!为什么呢?”我故意将头撇往一旁,将被小赖咬到的那一边脸孔面对着柔嫂。

柔嫂顿时语塞,“那如果小赖喜欢你呢?情人的那种喜欢。”

“不可能!”我摆摆手,“前天晚上我就问过她了,她跟我说清楚了!”

“说不定那是女孩子的矜持呢!”

“哈!柔嫂,你第一天认识她啊?”即便是我,在短短的数天之内,也可以很清楚地认识到小赖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孩子。爱和恨、高兴或悲伤全都会很清楚地表达出来的人,她要是讨厌一个人,会很清楚地让你知道的;要是喜欢一个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柔嫂又一次语塞,最后无奈地说道:“那你多去找小赖出来玩,她老是一个人待在寝室,感觉很寂寞!”

“不要!”我摇头拒绝,“她是美女!”我重复着相同的理由。

“只要是美人,你就从不主动找她吗?”柔嫂的语气中包含着不满。

“当然!我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我耸耸肩膀。

“你这种生活很不好!”

哇咧!柔嫂,你一句话就把我以前的人生彻底地给否了,情何以堪呢?

结果东西还是我自己拿回来了,把柔嫂惹无奈了,要是还让她帮忙的话,很不好意思呢!回到寝室,见猴子在玩电脑,老大和小三不知跑哪去了,径直跟猴子道了个歉,整的猴子一愣一愣地。我也懒得理他,将东西扔到老大桌上,调好闹钟——5点10分响,今晚打工是从6点到10点,现在才3点多,可以睡会。

谁知过了不知多久,我就被人摇醒,睁眼一看,竟然是老大,打开手机,才4点多。打个哈欠问道:“老大,什么事啊?”

老大很难得地满脸怒容,凶巴巴地问道:“你小子又得罪哪个嫂子了?从实招来。”

“啥?”我还真想不起我又得罪谁了呢?迷迷糊糊地回道,“可能是柔嫂吧?”毕竟我今天只见过她,

“什么?”这下是猴子一声大吼,他立刻趴到我的床边,“虫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在什么地方得罪小柔了?我可警告你,要是我今晚的约会没了的话,有你好受的!”

“猴子!冷静一下!”老大见猴子怒气冲冲,连忙安抚道。

寝室的门突然发出好大一声响,小三从外面杀了进来,他噔噔地爬上我的床,立马将我拉起吼道:“虫子,怎么回事?为什么破坏我的约会?”这是三嫂禁断症刚开始的症状。

“各位,冷静一点!”再大的睡意被他们这么一吓也都会清醒的,我无奈地举手投降。

最后,在老大的安排下,我们搬出久违的小桌,坐定之后开始开会。有多久没用这张小桌了呢?记忆所及,好像是放寒假回家时,为了决定谁请最后一顿饭而用来打麻将,结果却是第一次打的小三大获全胜之后,这张桌子就被猴子以见之伤心为由彻底封印了。今天却还把它搬出来,看来这事对老大他们来说,的确是大事。

首先开口的是老大,他的版本是这样的:“我和你们大嫂正在教室里为了两个专业在这次科技文化节要举办联欢晚会的事正在密切商讨之际,你们大嫂的手机响了。小倩接完之后,便告辞离去。我自然追出去问个究竟,谁知小倩只是冷冰冰地扔下一句,问翔羽就知道了!然后就跑了,而我当时却被教室里的其他委员缠住,没来得及追上去问个清楚。”

小三的版本是这样的:“当时我正和阿寒在图书馆约会,阿寒突然摇醒我,然后就说要回寝室了!我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醒了之后仔细想想,也只有你惹的事才会令阿寒抛下我不理!”

猴子的版本是这样的:“我正在寝室玩电脑,结果老大闯了进来,把虫子叫起来,然后我听到他惹小柔生气,结果就坐下开会了!”

三人各自讲完自己的经历,全都齐齐地望向我,我自然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中间自然夹七夹八,最后连无关的薛穆明找过我的事都供出来了。

猴子听完之后,嘘出一口气道,“好极了!今晚的约会不会取消了!”

“嗯!听起来的确不是你的错!”小三附和道。这两个家伙向来只关心自己的事。

老大却沉默了,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我们三人都知道,老大的能力很强,所以鲜少有担心的事情。如果他露出沉思的表情,那么就代表这件事不好解决了。老大思考了一阵之后问道:“虫子,从你的话来看,这事的确和你无关!我担心的是薛穆明!”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解,学姐吓了他一次,我还真不相信他还敢再接近我。

“据我所知,小赖会住院半年,薛穆明必须付一大半的责任!”老大说出一个惊天秘密。

猴子和小三似乎同时醒觉,看样子似乎开始明白老大担心的事情。老大瞧了他们一眼,问道:“这事你们也知道?”两人同时点头。老大又望了我一眼,见我不解,只好向我说道:“这事不便外传!所以,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那你还是别告诉我比较好!”我挥手拒绝,并不是担心自己无法保密,只是觉得这样似乎是在刺探小赖的隐私,还是不要的好。

“那也好!”老大考虑的事情深远的程度总是我的好几倍,而且又全是为我们着想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乖乖听话。

猴子突然说道:“虫子,从明天早上开始,我教你无限流!至少要确定自保没问题!”猴子自小习武,所属流派听说叫无限流。我是不清楚有什么威力啦,不过据猴子说,他能一个打三个,这算不算厉害我不太清楚。

“不用了!你们忘了我逃跑的时候谁都追不上吗?”我自傲地道。

小三开口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总之你明天开始跟着猴子学!那条疯狗可不好对付!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小三鲜少有骂人的时候,要是他开始骂人,那可就一句一个准了,也就是说。外表敦厚、帅气的薛穆明真是一条疯狗!我在心里想着。突然间想起小赖咬我的事,也许他们两个意外地般配啊!

“总之就这样!以后你出去打工下班回来,我们三个会有一个人去接你,你也要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老大说道。

“等一下!我不同意!”我立刻否决,这个提议可决不能让他通过,否则就麻烦了!别的什么利益受损我还不知道,但是晚上去陪学姐聊天肯定就不行了。我接着道:“薛穆明是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不过我不觉得必须这么小题大做,这样你们太累了,我也会很烦的!”

“老规矩!表决通过!”小三提议,举起手,“赞成老大意见的举手!”结果,猴子和老大两只手同时举起。

“反对!”我继续道,“你们关心我,我很开心!可是如果你们打算一意孤行的话,我也绝对不会乖乖同意,你们应该很清楚,我最不喜欢受男人威胁!”

“虫子!”猴子摆出严肃的面孔道,“薛穆明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最糟的是他是学校的生活部长,品学兼优,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且还是有过‘案底’的!”猴子的意思是开学时校草评选中弄伤两个人的事。

“那又怎么样?”我不解。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两个人起冲突,如果你是老师,你会相信谁的话?是品学兼优的生活部长,还是出身在一个问题寝室有过‘案底’的普通学生。”猴子一语道破天机。如果我是老师的话,我也绝对会相信薛穆明的话。

“好了!”我已经受不了了,“不管怎么说,从明天起,我会乖乖和猴子学无限流,你们也不用接我,多大点事呀!至于吗?”

“虫子!”老大还想再说什么。

“老大!别逼我干出出格的事情!”我下了最后通谍。老大、猴子和小三只好消声。

老实说,老大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以前我们寝得罪训导主任时,他们也没那么烦过,这次居然一反常态。说实话,他们已经很成功地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过,这件事情如果深入进去的话,就会牵扯到小赖的私事,这是我最不愿意知道的!毕竟我和小赖在未来是不可能有所交集的,一旦认清了这一点,总觉得还是少知道一些事为妙。那么,把头藏起来当鸵鸟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打工出来,在外面居然遇到小赖。小赖是个很适合穿裙子的女孩,这点我以前就发现了。就如同现在,她穿着一袭蓝色的百折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虽然简单,却很好地衬托出小赖的俏丽。“小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在店里打工,所以就等你一起走!”小赖露出笑容。

“你一个人出去买东西?”我惊讶极了,女生不是最喜欢成群结队的吗?

“这样比较自由!”小赖淡淡地道。

“同感!”我连连点头,顺手拿过小赖的东西,小赖正要阻止,我已经向前走去。

小赖对我说道:“你这人原来也很霸道呀!”

“霸道?”我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她指指我手上的东西,我耸耸肩膀,“不是说美女有特权吗?”这是经过我的姐姐们悉心的教导,我流着无数血泪用身体记下来的本能。

“可是我不想要这种特权!”小赖皱眉。

“哦!那还你!”我把东西给她。

小赖顿时呆住,傻傻地接了过去,过了一会才道:“你真的还给我了?”

“怎么了?”我不解。

“你真的是男人吗?”

“这个你不用怀疑!”我摆摆手,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赖刚才是不是对我说了一句很失礼的话呢?

“我不管!既然你拿了就得帮我带回去!”小赖撒赖了,双手提起东西摆到我面前。

我双眼上翻,什么人?这是!手倒是乖乖地接了回去,闲聊道:“你在外面等多久了?”

“不久!大概10分钟左右!”

“这样啊!”我回想着,十分钟前我刚好在准备下班,老板的药店是24小时营业的,晚班的时候他倒是没怎么要我加班。那么,小赖路过的时候刚好看见我要下班了,所以才会等我,很合理。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等我的目的该不会又要我请你吃饭吧?”

“怎么?你不愿意!”小赖挑挑眉。

“怎么可能愿意?”我不满地说道。多亏了小赖,现在在我背后的视线不止女生的羡慕加嫉恨的眼神,毕竟我住的是校草寝,还有男生杀人的眼光。

小赖为之气绝,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直接的拒绝,她没好气地道:“放心!我早就吃饱了!不用你大少爷掏腰包!”

“我不是大少爷!”我摇头否定,这个称呼我万万承受不起。

“你的打工时间大概是几点到几点?”小赖沉默了一会,突然又问道。

“你想每天都来接我下班吗?”我诧异极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小赖回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即使她的表情清楚地写着:你是白痴!我也认了,毕竟这个笑容十分美艳,也十分迷人。

“那你要干吗?”

“我也想出来打工!”小赖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说道:“星期一、三、四是晚班,一般就是晚上6点到10点;二和五是下午的班,就是下午4点到8点;周末偶尔休息,偶尔一干一整天,这就要看老板的决定和我的时间能不能错开了!”

“挺辛苦的!”小赖一句话就让我了解到她肯定也是大小姐类型的人,这样就辛苦,还差远了呢!

我耸耸肩膀,“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了!一天干四个小时,有20块,虽然不包吃,偶尔会有加班,不过足够我一个月的开销!”

“你现在吃饭了吗?”小赖突然问道。

“当然吃完了!”我向来是吃过晚饭再出来打工的。

“一般人家里不是都会给寄钱吗?你是贫困生吗?不像啊!”小赖纳闷了。

“不是!只是不想欠家里太多东西!”

“你跟家里的关系处得也不好吗?”小赖有些悲伤地道。

虽然对她这个“也”字有十分微妙的感觉,不过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不过问起我和家里的关系,嗯,那种感觉是好还是坏呢?

小赖见我突然沉默下来,低头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既然小赖已经陷入自己的幻想世界,那就让她自己幻想去吧!我才懒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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