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真宁从彩楼那里回到公主府后,正兴高彩烈、眉飞色舞地梳妆打扮着,准备等圣旨一到,立刻便上殿拜堂成婚呐,当派出的人员突然传来,福居被押解到刑场准备要处斩时,自是大惊失色,魂飞魄散,刹时,也不在梳妆打扮,胡乱收拾了一下头发,便风急火燎、急急如飞般往皇城的金殿上奔去。
那真宁朱宝珍风火闪电般到了金殿后,即不施礼参拜,也不上前问候,立刻便当着满朝文武之面,直言不讳地大声问津起福居之事来。“皇上,听说你要处斩,得我绣球之人,这事可是真的嘛?”
那朱友贞派人抓走福居后,刚缓过气,正在考虑着派谁充当监斩官呐,当猛见真宁气呼呼而来,上得金殿即不施礼,也不参拜,心中不由得便来气,刹时,面对其斥问,不冷不热道:“真宁妹妹,这确实不错的,我正要派人通知你,你就来了。”
真宁闻言,心头不觉自是来火,刹时,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厉声责问道:“皇兄,你这事做得太不进人情,没有道理了吧,他那方刚得到我的绣球,你这方抓了他,就要处斩,你做的这是人事嘛?”
朱友贞没想到刚一见面,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便横加指责起自己来,心中之火不觉顿起,刹时,恶狠狠地怒吼道:“你给我放肆,怎么和我讲话的,没大没小的,你可知今天得到绣球者,是什么人嘛?”
朱宝珍毫不胆怯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他就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夫君。”
朱友贞冷若冰霜地劝说道:“真宁妹妹,你最好不要这样想,实话告诉你,他乃刺杀父皇未遂的逃犯,其情况是罪不容赦的。这是你命,也是他的命,你们现在还没有成婚,什么事都可以更改的,你明天登台在去选一个来,我会亲自主持你的婚礼,将它办的轰轰烈烈、热热闹闹,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至于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不会给你造成任何伤害的。”
朱宝珍毫不退步,坚定地一口回绝道:“这个,你休想让我放弃,他就是我一生的最爱,你最好把他放了,否则,我和你没完的。”
朱友贞好言相劝道:“胡闹,我告诉你,这事由不得你作主的,你最好听从我的好言相劝,否则,你会什么也得不到的。”
朱宝珍大声斥责道:“不是我胡闹,而是你们胡闹,招亲前咱们不都说好了嘛,不管是黑是白,老少僧俗,美恶善丑,贵贱贫富,有罪无罪皆平等看待,而我所抛绣球皆听天有命,顺从天意的。而现在我抛了绣球、招了人,你们却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这是你当皇上应该做的事嘛,如此这样,你将如何管理天下,取信于民呀?”
那朱友贞气得自是浑身直哆嗦,咬牙恶狠狠道:“你、你、你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怎么管理国家,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划脚的。”
朱宝珍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劝阻、说服朱友贞的。孤独无助中不由自主便向文武众大臣求助过去,“众位大臣们,你们一个个皆是治理国家的栋梁,使命就是扶助皇上管理国家的,皇上有什么为难之事,都是你们改正并劝导的,现在这事,他出尔反尔,你们拍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他做得对嘛,别说我说不对了,就是三生两岁的小孩都知道,出尔反尔是不对,为了这人人都知的错误,难道你们就不应该拼死规劝,要不然,以后,你们还怎么有脸管理、说教别人呐?”
文武众大臣皆是精细聪明人,立刻便明白其意,但面对眼前之情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个个面面相觑,自是无人出头露面,为其理论求情也,不仅不出面求情,而且,还为了逃避真宁的开口求助,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去了。
朱宝珍万万没有想到满朝文武竟然一个有胆有义之士都没有,心中自是来火来气,真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当寻看中观察到姐夫赵岩正如同一只缩头乌龟似的,偷偷摸摸地往其他大臣后面躲闪时,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不由得越烧越旺了,刹时,立刻便将矛头指了过去。“姐夫,这件事你是中间公证人,现在出了事情,你应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他背信弃义、言而无信,这事他做对嘛?”
常言怕中有鬼,痒中有色,那赵岩担心害怕着,正不自觉地往后面躲闪着,猛闻喊叫,自是吓了一跳,刹时,故作诧异地惊问道:“真宁妹妹,你、你、你说什么?这事我不清楚的。”
朱宝珍厉声责问道:“姐夫,你假什么糊涂呀,当初我招亲抛绣球这件事,不是你从中说合的嘛,那时你怎么承诺我的,一切不都讲好了嘛,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也就算了,可你不仅一声不吭不说救护,反而还想一躲了之,你这像个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男人嘛?”
那赵岩一时间难堪窘迫极了,脸忽红忽白,心里自觉不好受,刹时,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辩解道:“真宁妹妹,这、这、这件事,我是很想劝阻的,只是这事情况太特别了,我从没有遇到过,一时间,让我不知怎么劝说才好啦。”
朱宝珍厉声搏问道:“特殊怎么啦,那你就打算一声不吭,想一躲了之嘛?”
赵岩自知理亏,虽然不想引火烧身,出面为其求情,但却并不认为指责,刹时,强词夺理地辩驳道:“真宁妹妹,你可不要空口白牙,冤枉好人,我可没想一躲了之的,而是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呐。”
朱宝珍面对众臣的不作为之局面,刹时,便在金殿之上,对赵岩等众大臣毫不留情地大声斥骂起来,“你在想办法,等你想好办法,黄瓜菜都凉了。你们一个个身为朝廷重臣,吃着国家俸禄,平常耀武扬威,人五人六的,活得像个人似的。遇到皇帝做出这出尔反尔之事,你们一个个不替百姓当家说话不讲,反而还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实乃个个皆是毫无人性、吃人不吐骨的强盗也、、、、、、”
赵岩等众臣面对其狗血喷头的怒骂,无地自容下,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躲进去,
那朱友贞面对真宁无畏无惧的乱指乱骂,威严之金殿,搅得一塌糊涂之局势,气得自是怒不可遏,刹时,怒吼着便发了镖,“朱宝珍,你看清了,这是我的金銮殿,不是你放疯撒野的地方,处斩福居这事,你在吵在闹也没用的,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告诉你,就是天王老子下凡,我也是不会放了福居的。”
朱宝珍眼见朱友贞已经把话说死,也不在寻求任何人的帮助,刹时,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毫不退步地回敬道:“朱友贞,我也郑重告诉你,福居他乃我的丈夫,我是非救他不可的,你想处斩福居这事,我是决不会同意的,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朱友贞面对其宁死不屈的抗争,气得自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不死心地劝告道:“朱宝珍,你不要以为是我的妹妹,我就不敢杀你,实话告诉你,处斩福居这件事是决不会改变的,谁若胆敢出面劝阻,将与那福居同罪,都定斩不赦的。你不要在痴心妄想,做无谓的抗争了,不然,对你没有好处的。”
朱宝珍无所畏惧道:“朱友贞,我告诉你,你想杀他的话,除非先杀了我,否则,你杀他之事,我是决对不会让你办到的。”
朱友贞气得自是浑身直哆嗦,刹时,便下达了圣旨,“好你个朱宝珍,即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怪不得我,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她推出去给我斩了。”
那些大殿上的值勤侍卫,不敢怠慢,立刻便从左右两边各走出两名,四人上前五花大绑捆绑住了朱宝珍后,随即便推出大殿,押往刑场去了。
那福居正在刑场盼望真宁救自己出去,当猛然看到真宁五花大绑着,也被推押而来时,希望顿时便破灭了,刹时,苦笑了一下,便也不在作他想了。
回过头话说朱友贞将真宁推出后,为防夜长梦多,事出意外,随即便在众臣中派出御史司宪张衮为监斩官,前往刑场监斩二人去。
“皇上,刀下留人,现在杀不得他们的。”
那御史司宪张衮接旨后,不敢怠慢,正要下殿执行监斩去。猛闻求救声,在他耳边炸响起,自使他诧异吃惊,禁不住便停下脚步,寻声观看了过去。当看到求情之人乃礼部官员李琪时,自是诧异奇怪极了,这李琪与那福居真宁二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会为其二人求情,难道不怕死嘛,在则说,开始不求,而此时才求,这于理说不过去呀。他这到底为何才这样做呀?
那朱友贞猛闻,自也是吃了一惊,刹时,困惑不解中,禁不住诧异地提醒道:“李爱卿,我刚才的话,难道你没听到嘛,要知抗旨求情是与那福居同罪的。”
那文绉绉的李琪急忙辩白道:“皇上,微臣抗旨不让杀他们,不是为其求情的,而是,关于祭天拜地之事已的。”
朱友贞诧异不解奇怪地问询道:“这处斩他们,与祭天拜地有什么关系呀?”
李琪急忙解释禀奏道:“皇上,这祭天拜地本是庄重而神圣之事,是很有讲究的,首先在祭祀之前必须三斋七戒的,这三斋嘛,就是在祭祀之前三天,你必须天天沐浴更衣,不许饮酒,不许吃荤等其他一切不好事情,至于七戒那就在祭祀之前七天里,不许哭丧,不许娱乐,不许与妻妾同房,不许漫骂,不许杀生,不许施刑,不许大不敬等一切秽恶之事的。皇上,你想,在有四、五天,咱们就要行祭天拜地之礼了,在这个时候处斩他们,会对咱们祭祀之礼不好的,故此,我的意思是现在暂时不处斩他们,等咱们祭祀罢了,在行处斩他们也不迟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我还当你为他们求情告饶呐,即然处斩对咱们的祭祀之事不利,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李琪爱卿,就依你所奏,先将他们关进大牢,等祭祀完毕后,在行处斩。”朱友贞明白其中的原尾后,立刻便下旨,将二人关进天牢,而后,随即便和众臣商量起祭祀之事来。
众大臣一番研究,将祭祀的日子定在冬至之日,在洛阳城南郊的圜丘举行后,一个个随即便下殿分头准备去了。
接下来咱们即不说福居二人牢房如何,也不说朱友贞及众臣如何为祭祀做准备。但说洪大鸣正在洛阳城内,自己的住处和杨兴等人商量并处理一些帮中事务,当猛然闻知福居因招亲之事被捉要杀时,自是大吃了一惊,一时间,自还当自己听错呐,禁不住便又追问了过去,“许阳,你说的都是真的嘛,那招亲文告上,不是都已经写明啦,不管美恶善丑,贫富贵贱,老少僧俗,有罪无罪皆一同看待嘛,怎么会呐?”
许阳郑重道:“洪哥,千真万确,一点不错的,福哥就是在真宁彩楼招亲,抢接到了绣球,上得金殿成亲时,因为福居原先刺杀过先前的皇帝朱温,这现任皇帝朱友贞不认可,要为其老子报仇,于是便在金殿上捉抓了他,推到午门就要处斩他了,那真宁听说后,便急忙上殿前去讲情说理,不想,那朱友贞六亲不认,根本不讲一父同胞之情,而且还要杀掉真宁呐。洪哥,你看咱们怎么办呀?”
洪大鸣深知人命关天,犹豫不得,刹时,果断地安排起救人之事来。“怎么办,出了这事,还能怎么办,动手救人劫法场,杨兴,你立刻给我招集二三十个人带来见我,许阳,你前往法场继续打听情况去,有什么最新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许阳,杨兴二人答应着,不敢怠慢,立刻起身便分头行动去了。
但说杨兴出去后,没多久,便寻找到二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年青乞丐,带了回来。
那洪大鸣一见,自是欢喜,吩咐了几句后,刹时,便亲自带领着前往皇城的端门那里劫抢法场而去。不想,还未等他们走到地方,便见许阳赶了回来,那洪大鸣自是诧异,不等许阳开口便询问起来,“许阳,怎么回事,情况又有变化了不成?”
许阳喘息未定地道:“洪哥,不错的,是有了变动。那朱友贞为了五天后的祭祀,暂时没有处斩他们二人,而是把他们关进了大牢,等祭祀完毕后,再行处斩的。咱们怎么办啊?”
“原不是这样啊,我还当已经行刑了呐,”洪大鸣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便放了下去,暂时的危险虽然解除了,但他深知福居二人仍处危险中,心中仍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也。面对这突变之情况,他沉思了片刻,挥手说了句“走,先回去在说。”转身便回去商量研究搭救福居之对策去了,
夜,无月无光,无星无亮,漆黑一团,自是伸手不见五指也。
是夜,三更时分,洪大鸣带人便前往监狱摸了过去,然而,监狱那里的事情却并非想像的那么简单容易,折腾了大半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靠近监狱半步,气得他自是有火无处发也,看天将亮的他无可奈何下,也只得收兵另想别法,然而,回到住处,他想得脑子疼,也没能想出个营救福居的办法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眨眼间,一天便过去了,正当洪大鸣、杨兴等人焦虑不安,坐卧难宁,无招无式之时,一个晋军趁天寒地冻,黄河结冰之机,一举渡过黄河,战领了杨刘城之消息,沸沸扬扬,有鼻有眼,不胫而走地在洛阳城里传开了。
愁容满面的洪大鸣当听到这不好也不坏的消息,心里自愁绪满怀,感慨万千道:“许阳兄弟,你说这晋军从杨刘城攻打过来,这地方离太原还近,舍近求远,不从这攻,而从那方攻打,真是不知怎么想的呀?”
许阳深有同感地附合道:“是啊,要是从孟津打过来的话,咱们就不发愁了。”
洪大鸣自是惋惜道:“可惜不是从孟津打过来的,要是的话,那该多好呀,福大哥就有救了,咱们也不会愁眉苦脸,没有任何办法了。”
一直沉思默想、没有吭声的杨兴耳闻着两人交谈,一个胆大而又离谱的想法,忽然在他脑海里由小变大,由不熟到成熟生成后,刹时,便发了话,“洪大哥,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利用晋军打过黄河这件事,救福哥的,也不知行不行。”
洪大鸣闻听有计,自是心喜,立刻催促道:“杨兴,怎么个救法,你说说看。”
杨兴没有立刻讲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先问道:“洪哥,你听过死诸葛吓走活司马,死姚崇算计活张说这两个故事嘛?”
洪大鸣自不明其什么意思,刹时,困惑不解地回道:“听说过,怎么啦?”
杨兴眼见其还明白自己的意思,刹时,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洪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想法就是利用晋军攻过黄河,占领杨刘城这件事,咱们以讹传讹,添枝加叶,让他三人成虎,而后,推波助澜,夸大宣扬,搅乱官家阵脚,令他们信以为真,辩不出真假,然后,咱们在从中发力,一举救出福哥他们,你们看如何?”
洪大鸣闻听,自不知好坏如何,一时间,自有些犹豫不决也,“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是万一得不偿失,就、、、、、、”
杨兴眼见其有些犹豫不决,刹时,急忙提醒道:“洪哥,眼下营救福哥这件事,咱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然,别无他法的。”
洪大鸣沉思了片刻,自也觉得除了这种方法,确实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外,刹时,咬牙决定孤注一掷后,三人立刻便分头发动所有的乞丐对晋军渡过黄河,攻进杨刘城之事,以讹传讹,推波助澜,纵风放火去了。
大小众乞丐闻知后,不敢怠慢,立刻便行动了起来,自是逢人就说,见人就讲。不胫而走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长时间,洛阳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饭店,酒楼瓦舍等一切场所,便沸沸扬扬,纷纷攘攘,满城风雨,如火如荼地闹腾开来,直搅得洛阳城天昏地暗,乌云瘴气也。
二天后,添枝加叶,以讹传讹中,把晋军进占杨刘一事,不仅传得已经占领大梁,而且还正在攻打汜水关了。
话说跟随朱友贞而来的大臣们,当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得知这些消息后,一个个自是害怕担心极了,为了家人的安危,立刻便哭丧着脸结伙向朱友贞哀告去了。
那朱友贞正为祭天之事筹划着,猛然闻知,自是感到震惊诧异,眼见众臣悲悲戚戚,哭哭啼啼,刹时间,便也慌作一团,乱了阵脚,一时间,没有任何主意地便向赵岩问了过去。“姐夫,你看,这、这、这怎么办呀?”
赵岩自也是担惊害怕,无奈道:“皇上,能怎么办,现在唯有马上回东京,别的什么办法,也没有的。”
朱友贞不甘心地问道:“那、那、那这祭天怎么办啊?”
赵岩无所谓地劝说道:“皇上,现在是江山要紧,这祭天,祭不祭都没事的。”
“即如此这样,那就依你所奏,我这就下达旨意。”朱友贞闻言,慌忙中立刻便拟下了一道圣旨,由内侍当殿宣告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诏文武两班,除原驾人马跟随立刻回京外,其余之,并令御史司宪张衮部署,候车驾离京后,一两日发赴东京,除祭天外,其他未尽之事议,尽有卸史司宪张衮来执行。钦此。
张衮闻旨,不敢带怠慢,急忙便遵命接旨去。
慌慌张张的朱友贞将旨意颁布下达后,则随即便登车起程,急急如漏网之鱼,慌慌如受惊的兔子,一溜烟似的向东京归去了。
话说御史司宪张衮带领着众臣送朱友贞离开后,各自一回到住处,人心已经慌乱的众臣们,刹时,什么也不在管,立刻便忙乱地收拾起准备起来,一时间,把个洛阳城闹得自是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也。
话说洪大鸣他们三人当眼见自己无中生有、以假乱真,调虎离山之计成功后,自是高兴极了,打听到朱友贞临走时,留下旨意由御史司宪张衮处理一切善后事议。且那张衮本是一个见人低头、懦弱安分、明哲保身、胆小怕事之人。三人随即一通合计,决定采用威逼利诱之方法,营救福居、真宁二人逃出虎穴后,深知在这乱世之时,那御史司宪张衮那里,决对不会防范太严的。是夜,天刚刚暗下,人还未睡下,三人便趁着洛阳城内乱七八糟、混乱不堪,人心慌慌不可终日之机会,大摇大摆地向御史司宪张衮的住处走去。
时间虽然才戌时时分,但由于天寒地冻,寒风凛冽,街上的行人,零零星星,自是不多。洪大鸣三人快步行走着,很快便到了张衮的住处了,当看到着黑漆漆的大门,在左右两边气死风灯的照射下尚未关闭时,三人自也不管门口有没有人,立刻便毫不迟缓抬腿向里走去。
那看门之人正准备关门来,当猛然看到有人向大门走来,自是诧异,一边关着大门,一边问询道:“你们什么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讲?我要关门了。”
“哥们,慌什么,兄弟我有好处给你的,”洪大鸣说着便快步冲了过去,不等那门卫发应明白过来,飞步上前一把便擒捉住了他,挟制便将其带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去了。身后紧跟着的杨兴、许阳二人急忙便将大门给关上,随着便一齐审问起那人去。三人当一阵问询,查明了张衮住处后,将那人捆绑着丢在角落后,留下许阳一人看守大门,以备不测后,洪大鸣与杨兴随即便向张衮的卧室走去。
院子里,有灯有光,自不是太黑暗,虽然也有人声,但却自无人影也。洪大鸣二人快步行走着,拐弯抹角,很快便到了张衮的卧室门前,他们当看到张衮的卧室里还亮着灯光,且门外并无他人时,自是大喜,低言安排杨兴留在外面接应后,洪大鸣独自一人便推门向里走去。
那御史司宪张衮奔波劳碌了一天,自是累极了,刚安排好一切,正脱衣上床准备休息,当猛听到有人推门而进时,自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不住便回身看了过去,当猛见是一个陌生之人,挺刀大步冲进时,自是吃了一惊,禁不住便喝问道:“你什么人,深夜来此做什么呀?”
洪大鸣一声不吭,不等他反应过来,飞步上前伸手便擒捉住按倒在地了,而后,抬手便将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随即便威胁利诱道:“张大人,你不用害怕的,我不是坏人的,而是有事找你的,只要你配合,不喊不叫,不打不闹,并按照我的要求办事的话,我保证不伤你半根毫毛的。”
那张衮自万万没有想到天刚暗下来,竟然就有人敢来抢劫,面对着寒光闪闪的钢刀,自是吓得胆战心寒,魂飞魄散,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活命,自是立刻便连连点头答应道:“是、是、是,只要好汉不杀我,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的,你需要什么,要多少,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照办的,”
洪大鸣闻言,自是心喜,刹时,便不动声色地查问来,“好,那我问你,今天皇上离开之时,不是下旨,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托付给你,让你全权处理了嘛?”
张衮不敢隐瞒,连忙回答道:“是、是、是,不错的,您要什么?我都给你们的。”
洪大鸣随即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讲道:“张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来即不抢财,也不劫色,是来问你,那真宁、福居二人,你想怎么处理啊?”
张衮自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沉思了片刻后,直截了当道:“这个我还没有想过,不过,我会遵守皇帝先前的旨意处斩他们的,你要干什么呀?”
洪大鸣直来直去道:“实话告诉你,张衮,那福居本是我们的生死兄弟,我来此拜访于你,不为别事,就是要你放了他们二人的,这个你必须听从我命令,放了他们,否则,如果他们二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定会取你项上人头,为他们报仇的,你看放还是不放啊?”
张衮自还以为他来打劫的,万万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闻言自是吃了一惊,面对着事关杀头之重大之事,一时间,自不知如何才好,“这个、、、、、、”
“张衮,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如果不答应的话,我立马就会让你血溅当场的。”洪大鸣威吓着,钢刀一晃一缕头发便从张衮的头上落了下来。
张衮自是吓得立时脸无血丝,生怕其要了自己的性命,连忙答应道:“是、是、是,我遵守你的命令,一定放了他们。”
洪大鸣自生怕其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刹时,恐吓威胁道:“张衮,你不要为了眼前活命,而敷衍塞责,实话告诉你,如果不守信,处斩我的大哥的话,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府内防守在严,我们弟兄也不会放过你的。”
胆小如鼠的张衮生怕其杀了自己,为了眼前性命,急忙磕头如捣蒜般连连保证道:“不敢、不敢、决对不敢,我一定按照你的命令放了他们的。”
“好,张衮,我权且相信你,明晚上在上东门,我要见到福居真宁二人,否则,你的人头会不保的。”洪大鸣眼见此次威胁利诱的目的已经达到,刹时,起身便出了张衮卧室,叫上杨兴、许阳二人离开张府,一边监视一边等信去了。
那张衮趴跪在地上,好一阵子才从死神那里回过味来,当他抬头向关闭的房门观望了一下,觉得已经安全时,这才拭去头上冷汗,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寻看了一四周,确定来人已经离开后,这才冲出房门,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起自己的家人来,“张平、张平,人哪,都死那去了?”
那张平等人刚躺下还没有睡熟,猛闻张衮声嘶力竭地叫喊,自也顾不得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冷气嗖嗖,急慌忙穿衣提鞋便奔了出房门,向其跑问了过来,“老爷,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啦,有什么事啊?”
吓晕的张衮面对着家人的到来,自是气恼极了,立时,气无好气,声无好声地指责起来,“张平,你们干什么吃的,天天都是怎么巡逻防守的,一个刺客竟然在这个时间就进入了我的房内,你们一个不想活了吧?”
众人闻听,自是吃了一惊,刹时间,一个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临大敌似的,畏畏缩缩的害怕极了,“有刺客?刺客在那里呀,快抓刺客。”
张衮看着众人的一个个熊包样,自恨不得冲上前、痛打他们一顿,刹时,便毫不留情地训斥道:“你们往那里抓,人早走了,假如要不是我平常做事和善的话,今日早就没命了。我告诉你们,从今往后做事都给我精神点,谁若胆敢在马马虎虎、草率从事、不尽心尽力,玩忽职守的话,只要有人回报上来,查明后,我定斩不饶的。”
“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定,”众人连声答应着,刹时,便巡逻的巡逻,站岗的站岗,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去了。
那张平眼见就单穿一件内衣,生怕其冻坏,急忙便上前拉劝道:“老爷,消消火,外面冷,有什么事,您还是进屋在说吧,”
恼怒的张衮被其一说,这才感觉到寒冷,心中之怒火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散,但在寒气的逼迫下,也急忙回房取暖去了。
且说张平随着进房后,看张衮将被子裹在身上,一阵活动暖和后,立刻便关切地问询起来,“老爷,刚才那刺客进房,没有对你身体上造成伤害吧?”
张衮忿怒激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刹时,便心中不平地叙说道:“伤害倒没有,只是要我按照他意思做件事而已。”
张平诧异地问道:“是嘛,那他要求你做什么事啊?”
焦头烂额的张衮刹时便哭丧着脸叙说起心中的愁闷与难事、并向求计来:“唉,这件事说来很是为难啊,他让我把真宁、福居二人给放了,你说皇上走时,即没给我处斩的权力,又没给我放人的圣旨,你说让我怎么做,放吧,我怕皇上不饶,不放吧,那些刺客不会轻饶的,我一个御史司宪,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官,手中又没有什么权力,你说我怎么放他们呀?”
张平闻言,自是吃了一惊,深知此事关系到身家性命,处理不当,便会身败名裂的,深怕张衮糊涂迷了场,处理不当,而断送了自己性命,刹时,急忙提醒道:“老爷,皇上走时,不是把处理善后之事,都交给全权处理了嘛,假如你怎么说手中没有生杀之大权的话,那刺客是不会找上你的。”
一语提醒梦中人,胆小如鼠的张衮这才猛然想起来,刹时,自我安慰地解嘲道:“对、对、对,你看我慌的,把这事都忘了,我说那些刺客怎么会找上我,原来如此啊,张平,这事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呐?”
张平沉思默想了片刻,直截了当道:“老爷,我的意思,就是放了他们。”
张衮吃惊而又诧异地问道:“放了他们,张平,如果我放了他们,万一皇上知晓的话,他会饶了我嘛?”
张平不慌不忙地反问道:“老爷,可如果你不放的话,那刺客明晚他就不会放过你的,他比皇上来的还要快的。”
怕死的张衮困惑道:“是啊,正因为如此,张平,我才左右为难了,你说这件事,我怎样才能两全其美呀?”
张平顿了顿道:“老爷,你想两全其美啊?”
张衮困惑为难道:“是啊,要知我谁都得罪不起的,必须有个两全其美之计,我才能永保富贵的,不然,都是死路一条的。”
张平出谋划策道:“老爷,你如此这样说的话,我倒有一计,只要咱们做得天衣无缝,管保两全其美的。”
张衮闻言,自是惊喜,不由自主地便追问道:“什么计,怎么做啊?”
张平开导道:“老爷,你熟读古书的,那汉代刘邦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打败敌人,夺得天下的故事,难道不记得了嘛。”
张衮闻言,立刻回应道:“这,我当然记得,怎么你想让我学刘邦啊,来他个明杀暗放,这样的事啊?”
张平急忙更正道:“老爷,这不是我说,而是你说。”
“这、、、、、、”张衮一时间,有些犹犹豫豫,难以下定决心也。
张平熟悉其的禀性,深知胆小怕事,生怕前怕狼后怕虎,顾及太多,急忙又提醒道:“老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乱世之季,皇上因为晋军之事,尚且自顾不瑕的,又有谁来操心这事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性命犹关之时,犹豫不得的。”
张衮心中虽然有了主意,但为了不显山露水,让外人看出自己的想法,并没有立刻讲出来,而是,留有余地道:“这,容我再考虑考虑。”
张平眼见张衮情绪已安定下来,心中自然明白其意,刹时,便知趣地告退,回房休息去了。
星转斗移,日月变换,人睡了,又醒了,天黑了,又明了,转眼便又是一天了。
话说张衮思考了一夜,决定要放福居真宁二人后,随着天亮起床吃罢早饭后,虽然闲着无所事事,但他也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直到黄昏时分,他才换上自己的官服,骑上大马,带上自己的卫队,赶着一辆马车,便离开自己的住处往监狱而去了。
那监狱的狱卒们正准备换班听晚饭,猛闻钦差大臣携旨要提斩真宁、福居二人时,自不敢怠慢,急忙便打开了牢门,恭迎其到来也。
张衮进得牢房,先到女囚牢房将真宁提出,派人送上车轿后,随即便前往关押福居的男囚死牢而去。
那福居披枷带锁,深知这次非同以往,是任何人也救不了自己的,正在死囚牢内思考着如何脱身,当猛然看到狱卒打开牢门后,一个官员从外面走进时,自还当要处斩自己,不由得吃了一惊,诧异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张衮面对其问话,自不作任何回答,命令狱卒将其身上的枷锁打开拿掉后,随即喝令狱卒等人皆退出牢房后,这才开口低声言道:“福居,你不用害怕,也不用奇怪,我今天进来,即不是要提审你,也不是要杀你,而是要救真宁你们的。”
福居闻听,自是诧异地吃惊,心中不明的他自怕有什么诈,禁不住便动问道:“咱们素不相识的,你为什么要救我呀?”
张衮自不愿讲出自己的丑事,出自己的窝囊,刹时,粗枝大叶地介绍嘱咐道;“这个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眼下不是一言能道尽的,出去后,你自然会明白的,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今天放你们出去,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在大梁的土地上看到你们,希望你们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不要在出现了。否则,别人不杀你们,我也会派人杀你们的。”
福居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天上掉馅饼之事,虽然不明其意,但还是立刻便答应了下来,并保证道:“这个你放心,只要让我们逃出洛阳城,我立刻就会渡过黄河往河东去的。从今往后,决不会在踏入大梁半步的。”
胆小怕事的张衮为防万一又特意嘱咐道:“好,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另外出城这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乱动,都要听我的。”
“你放心,我不会惹事的,”福居眼见他要助己逃出生天,那有不答应之理。
张衮三言两语把一切事情交待清楚明白后,随即押着福居便出了监狱,让其坐上车轿后,随即便不慌不忙地往城东门而去。
话说洪大鸣等人一直注意着张衮的动静,当眼见他在黄昏时分,带队前往监狱时,生怕其有什么变化,自立刻便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随时用武力营救福居,当看到张衮一行从监狱出来后,往城东门而去时,提起的心顿时便放了下去,刹时,立刻便飞快地前往城东门那里迎接福居去。
天,由于已是隆冬时节,寒气逼人,街上行人自是不多。
张衮一行穿大街走小巷,拐弯抹角很快便到了上东门,当他走出城门一眼便看到洪大鸣赶着一辆车轿,早已在城外不远处等着自己时,随即便让自己的卫队停下了脚步,而后,下马亲自赶着马车便将福居二人送了过去。
福居与真宁正在车轿内猜疑困惑着,不知他们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去,当猛闻叫喊,自不迟疑,立刻掀开轿帘,便跳下了马车,当他一眼看到洪大鸣时,立刻便明白官府为什么会放自己了,“兄弟,原本是你呀?”
洪大鸣一见,自也是高兴,但深知此处不是讲话之时,急忙劝阻道:“福哥,现在不是交谈之时,快让真宁公主下车咱们离开这里在说。”
“我明白,”福居说着,回身便将正要下车的真宁从张衮的那辆车,给抱到了洪大鸣的这辆车上来,而自己也随着真宁的进入,翻身便也坐了马车去。
那洪大鸣眼见二人皆已坐上马车后,为防张衮反悔,刹时,转身抱拳向张衮说了句,“张大人,多谢了,”而后,扬鞭催马,驱车便往黄河边的白坡渡口而去。
不说张衮如何回去,但说许阳在白坡渡口那里早已找好了渡船,一见洪大鸣驱车赶来,自是欢喜,立刻便将二人送上渡船,又将准备一包金钱交给了福居后,随即便令船夫摆渡过河而去。
福居自万没有想到他们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心情自是激动,依依不舍道,“兄弟们,咱们后会有期!”
“福哥,后会有期,你此去多多保重啊!”
“兄弟们,你们也多保重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