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被官府以重罪缉拿,直接带到了梁国振威大将军面前。
至于那举报我们全家的那位有没有得到那一万两赏银我也不得而知了,我想,是没有得到的,因为官府没有抓到他,又岂会白白将一万两银钱送出去?
振威大将军鹤樊在我梁国早已威名远扬,传说他是个少年神将,十七岁便因独自一人侵入敌军主军营取得敌军主帅首级,使敌军军心涣散,连接攻下三座城池而闻名天下。
鹤樊在我梁国民众心里,是犹如神一般的存在。都说他英勇无敌,战功显赫,是梁国不可或缺的大人物。就连我这种市井小民对他的丰功伟绩都早有耳闻。
我没想过此生会见到这样一个人物,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从不曾见到过他-鹤樊。
年少时光有多么崇拜这位战神,后续的岁月里,便有多么恨这个心狠手辣之人。
我和阿爹阿娘被带到鹤樊的面前,犹如千古罪人般,别官兵们踢倒,跪在鹤樊的面前。
鹤樊坐在我们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冷冽的眸子淡淡扫了我们一眼。淡然开口:“就是你私藏了旭国太子东篱还将他放跑了?”
他的语调极其冰冷,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
“民女不知将军说的是谁!”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咬紧牙关否认。我原本觉得他看上去不像是个一般的将士,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然而我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旭国太子,他叫东篱。
“不知?哼……”鹤樊冷哼一声,三步并做两步,迈到我面前,伸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自袖中取去那枚刻有‘篱’字的玉牌,摔向地上。语气冰冷至极:“那这块玉牌又是什么?”
鹤樊捏住我下巴的手力道极大,我只觉得我的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一般,痛的我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说不知便是不知,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我强忍住泪水,亦狠狠回以他一个冷笑。
他却不怒反笑,狠狠将我的下巴放开,嘴里硬生生憋出几个字来:“妇人之仁。”
我已经再无心思想其他,反正都已落入他的手中了,怎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我看着那块玉牌,伸手想要去捡,却被鹤樊抢先一步,鹤樊毫不犹豫抬脚狠狠踩向那玉牌,恨不能将它碾碎一般。
我伸手想要从他脚下拿走那块玉牌,他冷冷一笑,脚下力道加大了几分,一脚将我踢开:“说,他逃到哪里去了?”
阿爹阿娘见我被踢开,颤抖着身子想要靠近我却又不敢妄动。他们一生为医,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连忙伏地求饶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啊!求军爷大发慈悲放我我女儿。”
“阿爹阿娘,你们别求他了,女儿甘愿一死,只求你们二老平安。”嘴里涌出一丝腥甜,腹部传来阵阵钻心疼楚,我伸手捂住腹部,只能求他“鹤将军,你一世威名,人是我救的,你要杀我刮我,悉听尊便,但求莫要连累无辜,若因小女子过错,有损将军威名实在不值。”
“嘴硬。”鹤樊这次是真的怒了,一甩衣袖,冷冽的眸子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我,咬牙切齿,对着一旁将士下命令到:“将他们打入大牢,我要亲自审问。”
大牢内阴暗潮湿,看不到一点儿阳光。他们将我和阿爹阿娘绑在绞架上,鹤樊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眼神狠戾的死死盯着我。
我别过头去,一刻也不想看到他。却见四周摆满了刑具,样样都叫人只看一眼便不寒而栗。
“看到了吗?这些便是用来惩罚像你们这样死鸭子嘴硬的犯人的。趁将军还没发火之前,你们还是赶紧交代了,免得受皮肉之苦。”说话的是鹤樊身边的一个将士,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容貌俊俏。
“临江,多说什么?若是她们肯招,也不至于拖到天牢里来。”鹤樊冷冷看向那唤作临江的将士,语气不容反抗。
临江没有多说什么,退到一边。
“说,他逃去哪里了?”鹤樊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狠戾,冷冷开口道。此时大牢内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封的大牢内显得格外侧耳。
我将头别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冰冷的似乎能杀死人一般。
“他逃去哪里?”他见我不看他,许是恼了,咆哮道。
“军爷,我们真的不知道他逃去哪里了,那夜他走时我们都没敢出门送行……”阿爹的声音打破这沉寂,压抑的氛围。
“是啊!是啊!军爷,我们没有说半句假话。”阿娘接道,声音带着颤抖。
“谁让你们说了?给我把他们的嘴堵上,我要这个女人亲口说。”鹤樊怒道,伸手便是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声音响彻整个牢房,将一旁候着的将士都惊的愣住,看着我不知所措。
“咳,啊……”一口鲜血从我的口腔中涌了出来,这一巴掌,我感觉比他之前给我的那一脚还要重。
“闺女……求你们不要打我的孩子。”阿娘见我被打到吐血,一边哭,一边在绞架上不安的扭动着。
“给我堵住他们的嘴,你们是聋了吗?”鹤樊扭头看向还惊在一旁的临江。
临江回过神来,连忙拿着两块破布,堵住阿爹和阿娘的嘴。
阿爹和阿娘也没敢再做声,因为怕惹怒我面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说,东篱逃去了哪里?”鹤樊像是很享受这个过程,暴怒着又赏了我一巴掌。
我只觉脸已经被他打的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疼痛。
不但有鲜血从口中溢出,我只觉可笑,堂堂一个将军,竟这么容易动怒。
“哈哈哈……你打啊……打死我……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他逃去哪里了……”反正总是一死,折磨我,不如给我一个痛快的。我狠狠瞪着他,与他对视,放声大笑道。
“贱人!”鹤樊怒喝一声,伸手掐住我的喉咙,眼中神情难看,似是对我恨之入骨。
“呜呜呜呜……”阿娘以为鹤樊要将我掐死,一边在绞架上挣扎一边嗯唧出声。因为嘴被堵着,她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我艰难扭头看向阿爹和阿娘,准备从容赴死。谁知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被鹤樊掐死的时候,他却转头看向阿爹和阿娘。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残忍笑道:“你不是想死吗?哈哈哈……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要你也如我一般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他伸手拿起一根长鞭,直直甩向阿爹和阿娘。响亮的抽打声在我耳边回旋,我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的男子,咆哮出声:“不,不……我求你别打了,阿爹阿娘年岁大了,经不起你的鞭子,你打我吧!打我吧!”
他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一鞭一鞭又一鞭抽向阿爹和阿娘。
阿爹阿娘承受不住如此鞭刑,晕了过去。
鹤樊见阿爹和阿娘晕倒,一脸不尽兴的模样,转过头来,狠狠看向我:“你说不说?他逃去哪里了?”
我无从说起,因为我根本就不知他去了何去。我哭着央求道:“求你,放过我爹娘,我什么都答应你。”
“告诉我,他的下落。”鹤樊语气不容反抗。
“我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但是鹤樊不信。
鹤樊再次暴怒,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怒吼道:“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给我把他们泼醒,看来这个贱人想看我亲手杀了他们才肯说出实话。”鹤樊眼中布满血丝,手中的力道不但加大。
“咳……啊……不……咳……不要……求你……不要……”我眼中泪水早已决堤,脖子别鹤樊掐住,快要透不过气来。我觉得只要他再加大一点点力度,也许我真的解脱了,可是他把握的如此恰到好处,偏偏要留着我一口气。
两个小兵从一旁的水缸里各提了桶水,泼向阿爹和阿娘。
阿爹和阿娘被泼醒,艰难睁开眼睛朝我这边看。他们已经别那个禽兽打的不成人形了。
“我要你也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哈哈哈……”鹤樊像是失心疯了般,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拿起长鞭,死死抽向阿爹和阿娘。
我早已哭干了眼泪,再也哭不出来了,眼睛已经肿胀的无法睁开,我眼睁睁看着他将阿爹阿娘打死,一鞭一鞭又一鞭,恍如噩梦。那鞭声在我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阿爹和阿娘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衣衫破烂不堪,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鹤樊打到精疲力尽,才倒地停手。躺在地上,哈哈大笑道:“给我把那两个死人拖出去喂狗。”
他们将阿爹和阿娘从绞架上松开,拖走了,满地都是阿爹和阿娘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只觉心如死灰,我好恨,恨被折磨致死的为什么不是我?恨眼前这个男人,更恨我自己。
鹤樊,别让我活着离开这个大牢,不然,我必定亲手杀了你。
再也无力支撑下去,我晕厥了过去,我原本以为我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