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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死相搏

不能等死!!

这是此时萧铭心中最强烈的念头。他的手指尖触到了怀中放着的苍玄玉,但是自己又不会任何攻击法术,这块玉此时又有什么作用?

李老头在自己脖子处贪婪吮吸着,大口地吞咽着自己的血,喉头发出“咕咚”的恶心声音。萧铭焦急万分,但身体却被这老头的巨力压制得丝毫动弹不得,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

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萧铭借着自己心中唯一留存的些许意识,死命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猛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一些,手指也顺利摸到了苍玄玉,将其时紧握在手掌心中!

情势危急之下萧铭的头脑飞速运转,突然想到自己也并非什么都不会——来到炼器堂之后,自己学会了用灵气催动真火!想到此处萧铭哪敢犹豫,瞬间拼尽全力开始吸纳灵气。

苍玄玉在手中紧握,这吸纳灵气的速度可就远非萧铭平日里那么迟缓了。刹那之间,以萧铭为圆心的天地灵气都化作道道波纹向他飞速涌来,奔腾汹涌的灵气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咆哮着进入了萧铭体内。

萧铭这次生死相悬,自然是拼尽全力,吸纳的速度更甚于之前修炼之时,四周的灵气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巨大漩涡将他包裹其中。

这种异象让正在吸血的李老头也突然一怔,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变化,竟然停下了吸血。

这可正是萧铭一直等待的时机,正好此时感觉自己体内被灵气充斥得快要爆开,果断开始催动这些吸纳来的灵气向外喷发,凝结炼化成一束束真火往李老头燃去!

往常萧铭最多只能用灵气催动出几小朵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火苗,但此时手中的苍玄玉让他有了令人诧异的改变:这苍玄玉的“放大”作用此时被淋漓尽致展现出来,他右手所喷发出的根本不是火苗,而是一条怒啸着爆裂而出的蓝色火龙!!

真火凝龙,这对灵气的吸纳量有极高要求,本来至少是灵元境的修士才能做得到。但苍玄玉这种逆天法宝直接将萧铭的实力放大至一个原本不可能达到的地步,原本萧铭按照李老头教给自己的方法只能催动出普通真火,但这次所吸纳的灵气何止以前的千倍万倍,量变之下终于引发了质变,不得不说是他的运气。

李老头见萧铭竟然能瞬间发出一条真火巨龙,心中大骇不已,赶忙推开萧铭闪身到了墙边。萧铭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这次如果让这老头跑掉,今后必定酿成大患,于是把心一横,左手依然紧紧握住苍玄玉,右手始终疯狂催动真火。

这条蓝色火龙得到灵气的补充,龙首一昂更加霸道无匹,瞬息之间就直冲李老头而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炸出的碎木屑像是雨点一样向四周喷射而去,烟雾迅速弥漫了整个楼层,让萧铭几乎睁不开眼睛。

等到爆炸产生的浓烟缓缓散去,萧铭定睛一看,那条自己催动的火龙已经消散不见,原来李老头所在的位置被活生生炸穿,出现一个直径丈余的巨大坑洞,可以透过这坑洞看见楼下的诸多炉鼎。

李老头并没有被炸到下一层去,而是在这坑洞旁捂着心口躺在地板上,看来是他毕竟不愧是凝气境后期的修士,凭自己的实力在最后时刻堪堪躲过了这次火龙的爆炸。

萧铭见这老怪物并没有被一击毙命,心里顿时一片死灰。

这条火龙是自己依靠苍玄玉的“放大”之力强行凝结出来的,本来自己就只是个刚突破炼体境的小修士,这种强行使出的法术施展一次已经是自己目前的极限,现在自己灵气瞬间全部倾泻而出,已经有了被掏空的虚弱感觉,短时间内再发出一条火龙绝无可能。

一旦此时李老头再次扑过来,自己只能变成待宰羔羊。

但细看之下,那李老头似乎也已经身受重伤,到了极限。他满脸是血,胸口捂着的地方不断有鲜血向外渗出,右腿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全身颤抖着想要重新站起来,但受伤过重,已经再也使不出力气,只能用恐惧的眼神死死盯住萧铭。

“你……咳咳……你是怎么能……”他挣扎着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一张口就往外不断涌出血液,连说话也困难无比。

萧铭此时已经完全脱力,身体摇摇欲倒,但仍凭着意志死死撑住,勉强装出一副仍有余力的样子,淡淡说道:“现在问这个还有用么?倒是你,堂堂一个凝气境的修士,居然还试图吸干我的精血!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李老头的表情颓然,看萧铭的目光也变得不再凶恶。

“……小子,如今我……咳咳……我也是将死之人了,就将我的故事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帮我这个老头子完成遗愿……”

萧铭哑然失笑:你才刚刚要杀了我,现在居然要我帮你?

正要说话,却看见李老头挣扎着用手往那炸开的大洞处指着。这方向,指的正是三楼那只最大的炉鼎。

“小子……我死之后,毁了这只鼎!”李老头的声音由于剧痛而渐渐微弱,但语气却十分坚定,“要吸干你的精血的,不是我,是它!”

萧铭心中疑惑,不知道这话用意何在。

“我……咳咳……我原本也是个正派修士,苦修之下终于达到了凝气境……咳咳……但我天赋有限,无论如何刻苦修炼也无法再进一步……”李老头的嘴角不断渗出血沫,看来已经快到大限。

“后来我四处游荡,无意间发现了这只炉鼎……这炉鼎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已经有了灵性,其中蕴含一个器灵……咳咳……这器灵诱惑我说,如果能让我把它吸纳进体内,让它暂居在我肉身里和我一同修炼,就能轻易突破凝气境,进入灵元境……”

“你真的把它吸入体内了?!”萧铭有些难以置信。

李老头凄惨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无奈:“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骗局……这器灵只不过想趁机霸占我这具肉身!只是我及时用灵气把它的灵识包裹住,这才勉强没被它鸠占鹊巢……咳咳……但最近它力量越来越大,我逐渐已经控制不住……器灵和我渐渐融合在一起,所以我有时温和,有时却露出它的暴戾凶狠……咳咳……”

萧铭听得心头一紧。

“我久久无法进入灵元境,眼看寿元就要尽了,咳咳……这时候,我遇见了你。”李老头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由于精血流失已经变得惨白。

“我体内的器灵是炉鼎所生,只要能吞噬另外的炉鼎精气就能延续这具身体的寿元……它要你不断在这小鼎上练习催动真火,就是为了让你和这小鼎心意相通,在你体内生出小鼎的精气,然后吸干你的精血,延续寿元……”

萧铭听到这惊人事实,心口如同被重锤猛击一般,久久说不出话。原来这波澜不惊的修真界,竟然残酷至此,若是自己今天没有苍玄玉,恐怕早就已经被这李老头吸成一具人皮。

李老头此时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脸上又被黑气所笼罩,但这股黑气明显比刚才初见时弱了太多,只有淡淡一层,把他这张惨白的脸勉强包裹起来。

“……呵呵……你这个蠢货,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以后的下场!你这种资质,连凝气境都达不到,百年之后也只不过是一堆枯骨!!到你死的那天,我要把你魂魄都撕烂,让你永远消散!!哈哈哈……”

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再看见李老头的扭曲表情,萧铭心中明白现在说话的并不是自己这个李师伯,而是他体内的那个器灵。他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疯狂。鲜血从他指缝之中不断喷涌而出,李老头的瞳孔渐渐扩散,手脚也变得僵硬起来。

萧铭壮着胆子走到李老头身旁,蹲下身子小心翼翼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搏,这才确定他是真的已经死了。萧铭一口气长长呼出,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立刻就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凝结火龙早就已经让自己完全透支了所有体力和体内的灵气,但心中害怕李老头还没被击溃,所以始终靠意志力硬撑着身体。此刻瘫在地上,已经连动弹手指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自己竟然打败了一个凝气境后期的高手,这是萧铭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过大起大落,稍有不慎,恐怕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就会是自己。

萧铭尽力握紧手中的苍玄玉,心中暗道:我萧铭总算也有运气好的时候,竟然得到这样一个逆天的宝贝!

耳边传来飞剑的破空之声,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萧铭心中清楚,这是刚才火龙爆炸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引起的。南明山的夜晚寂静无比,而修士们的耳力本来就非同常人,这种巨大的爆炸声自然会把宗中的修士们都惊醒。

过了片刻,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萧铭耳畔响起:“怎么回事?”

萧铭用尽最后的力气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入宗之时住持资质测试的中年修士。

四周渐渐聚满了人,奚云师兄等一干师兄弟都围在自己身边,眼神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我……”

萧铭正想说话,但身体却真的已经到了极限,实在难以支撑,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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