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苗疆北,他乡佳节遇故知
用了整整两天两夜,几人终于横渡澜沧江。澜沧江后,几个时辰的路程便到达苗疆边境,这一路上虽有人追杀蒙纳格,但恐怕忽旭渡兀此时为篡位之事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手下两名虎将一死一伤,再也派不出一等一的武者。而那般普通的刺客,对付蒙纳格或是绰绰有余,但剑歌却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都城外,蒙纳格正苦恼宋之遥的商务通关文牒未能带他入苗疆之境时,剑歌出示了她的玉牌。此玉牌只有苗疆贵族才有,守卫见此玉牌不禁跪地参拜,宋之遥连文牒都未出示,便大摇大摆的进了苗疆都城。
“你已经安然进入苗疆领土,只要小心行事便不会有安全问题,我诺言已完成,后会无期!”进了都城,剑歌便与蒙纳格道别。
“怎么?你不护送他救人吗?”黄衫疑惑道。
“我只承诺送他进城,没有承诺他帮他救人。”剑歌转过头瞥了眼黄衫,黄衫被目光一摄,不再说话。
“也罢,际遇如何就得看我苍狼国国脉命运了!”蒙纳格看着被系在胸前的婴孩,声音里不乏悲凉。
剑歌回头看了宋之遥一眼,点了点头,权当告别,骑上白马,便翩然而去。
“我们要去与商户谈贸易之事,也要在此分别了。”宋之遥向蒙纳格说道。
蒙纳格点点头,三人拱手作揖,就此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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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都城内,一个修建的颇为豪华的吊脚楼下,几名士兵在门口巡逻,时不时还有一大队的卫队从门前走过。
这里便是苗疆都城的王室住处了,自这栋最为豪华的吊脚楼环形排开,分别是苗寨寨主,神火教教主和大祭司的寝室。可谓是都城最为机密之地。
楼上时不时传来轻声笑语,一个身着斑斓衣裙的姑娘伸出头探了探窗外,随手将窗子关上了。
室内,只见一个满头辫子的女子伸开手臂,两名侍女正将绣着奢华金丝纹的衣裙穿戴在她身上,这一身衣服显然十分的重,女子有些不自在的挪动着身躯。
“青冥,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女子如顽童般问坐在一旁的小男孩,男孩却只是笑了笑,神情冷淡。
“寨主,我们要帮你戴头饰了。”说罢,两名侍女已经取来了桌上的银色头饰。这头饰由纯银打造,雍容华贵,非普通苗族女子的头饰所能比。
“哎呀,办什么盂兰节夜宴嘛,又要戴这个鬼玩意,上次册封大典上戴了之后我的脖子还在痛呢!”这位被称作寨主的少女开始耍起了性子,细细打量才发现,这寨主不过十二三岁的孩童,声音也还是稚气十足。
“寨主,快戴上吧,萨多佐教主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一旁说话的正是方才关窗户的少女,她走过来扶着寨主的肩膀道。
寨主嘟了嘟嘴,听到萨多佐三个字虽然不开心,但是的确是震慑住了她。
“来,帮寨主戴上。”女子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女,又转头对寨主说,“苗戈丫头,等你回来了姑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马帮烤鱼,如何?”
“好啊好啊!”一听到有好吃的,寨主苗戈便笑开了花,又小声道,“那羽姑姑,你多做几条吧,那傻子也喜欢吃。”
那羽看了看坐在一旁安静沉思的青冥,这孩子身形不到十岁,可总是如此沉寂,她从未听他说过半句话,不是在看书便是在练武,沉稳安静的哪里像个孩子,也难怪苗戈丫头叫他傻子了。
“好好好!快去吧,夜宴上要好好表现,记得听教主的话。”那羽姑姑整理好苗戈的衣衫,将她脖子间镶满了翡翠玉石的项圈扶正,又送她到门口。
青冥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上了软轿,朝不远处的天池走去。夜色中,他们未曾发现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整理好屋顶竹竿,飘然而去。
天池边,祭坛下,一轮明月照亮湖面,天上地下,满月交相辉映。大理石台阶沿着天池底,蜿蜒至百丈高处,直入云端。云端之上,一丈长宽的四方形祭台在明月下泛着冷光,一个身着月白袍子的白发女子茕茕独立,站在祭月台上。便是神火教大祭司萨多佐。
钟声一响,祭坛西北方数千名信徒跪倒在地,恭请寨主。身着华服神情高贵不可侵犯的寨主被两名侍女搀扶着,走到了祭坛边。脚下数千民众抬起头来安静的看着她,眼里满是虔诚和忠诚。
寨主伸出手,在侍女递过来的金盆里沾了沾布满曼陀罗花瓣的水,用云锦织成的丝帕擦了擦手,接过金色小锤,在面前的铜铃上敲了敲,脚下的民众匍匐在地上,“火神保佑我苗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神火教大祭司萨多佐自云端祭月台往天池下行走,虽能见到她的身形越来越大,离天池越来越近,可却丝毫看不出她在挪动,她银白色的长发也是静静的贴在胸膛前。
站在祭坛一侧的青冥看着台阶上的大祭司,一动也不动,神色十分复杂。萨多佐行至祭坛边,蹲下身吻了吻寨主的手背,站起身便开始歌唱。那歌声飘荡在安静的旷野,似乎穿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脑海里。
只听她唱道,“雪白莲花开两朵,天上雨水不枯涸;一朵落在天池中,天山四季有微风;一朵开在雪山上,农家地里稻子黄;莲花两朵并蒂生,苗人安稳过一生……”
人们聆听着歌声,未曾发觉大祭司已经行至天池湖面,她足尖点水,却未曾惊起半点涟漪,走到湖面中间,只见她站在水中明月中,天上月轮照在她身上,一时间整个湖面都笼罩着月白却并不夺目的光芒。
萨多佐歌声一落,蓝色的双眸一闭,她足尖四周便开满了雪白的莲花。苗人欢呼着上前,从水里摘出莲花,一朵朵洁白剔透,还沾有点点露珠。摘过了莲花的地方,又会迅速绽放一朵洁白的莲花。
青冥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一位年迈的奶奶走上前,将手中的白莲递给青冥,又跪下朝寨主拜了拜。青冥看着手中的白莲,洁白通透,在鼻尖一嗅,竟然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竟然不是幻境,萨多佐的功力究竟是多么可怕?青冥看着远处天池湖面散发出光芒的白发女子,眉头一皱,她恐怕已经是修炼到了无我之境,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吧!
正当青冥思考时,却有一个侍卫在祭坛边对苗戈的贴身侍女报信,侍女一听忙转告苗戈,苗戈正神色一紧看着大祭司萨多佐的背影时,白发女子转过了脸,她苍白的脸颊下青蓝色的血管似乎都若隐若现,只见她转过身,站立在湖面上,可另一个分身却已经来到了苗戈身边。“寨主,发生何事?”
“有人闯入石牢,带走了苍狼国质子。”苗戈激动道。
萨多佐却是一脸平静,吩咐侍卫不要惊动百姓,紧闭寨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便又是须臾,分身回到湖面,合二为一,俯视领取莲花的百姓。
身着白衣男装的剑歌看着那片刻便自祭坛步步行至湖面的分身,她定睛一看,湖面上的大祭司已经是有血有肉,蓝色眼珠微微转动,睥睨众生。剑歌眉心微蹙,如此速度,普通人的肉眼恐怕是难以看到教主的分身吧,这该是何等修为?
她用手舀起一瓢湖水,又泼入湖中,水波微微荡漾,而后平静如镜。剑歌定了定心神,不再看湖心教主,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不惹麻烦,必须等大祭司走后再行动。便转过身走到了祭坛前,准备拜一拜寨主,可目光却与祭坛前的十岁孩童交接。
青冥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虽身着男装可他却能凭借心眼看出她是女儿身。这有着慧骨的女子在人群中格外醒目,虽在神火教萨多佐祭司的光芒笼罩之下,可天灵盖冲出来的气势并不输萨多佐,相反,又多了一丝紫色的清净智慧之光。青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剑歌看着面前的孩童,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几下,心里似乎有疑问,却是转过了头,看着端坐在祭坛前的寨主苗戈,但瞬间她的目光就被一旁前来报信的侍卫吸引了,她双目微闭,耳朵随风微微跃动,忙朝右边望去,只见数十米之外,几名身着苗族服饰的人追赶着一个壮汉,正押着朝这边走来,而壮汉手边,竟抓着一个残弱的少年。
剑歌心头一沉,暗叫不好!可那边蒙纳格已经一路斩杀过来,祭坛前侍卫忙将寨主团团围住,祭坛下的百姓见这边壮汉手持大刀削铁如泥,一刀下去便是人头落地,不禁慌乱起来。
大祭司却是未曾回头,水中的莲花依旧一朵接一朵绽放在月光下,仿佛祭坛边的事情她毫无知觉。剑歌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远处拖着少年继续与侍卫厮杀的蒙纳格,不愧是一等一的侍卫,数十人围上来也是毫不慌乱,招数虽然简单,但刀法沉稳有劲,招招都只为夺人性命,这普通的侍卫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身边的那名少年就是蒙戈尔赤炎吗?剑歌稍稍皱了皱眉,此人身形懒散毫无慧骨,眉目之间毫无王者之气,如此这般,怎能是威慑整个北方疆土,十年内平定祁连山以北五大部落、人称雪域魔王的苍狼国国王索罗哈尔之子?
正当她暗自思索时,却听见一声粗狂的叫喊,“恩人!助我!”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剑歌,白衣少年似乎轻叹了口气,只见气沉丹田,一把宝剑已经在她手中。剑歌身形看似未动,剑鞘却是悄然扫过围在蒙纳格身边的侍卫,几人瞬间倒地。
“走!”剑歌将壮汉肩膀一提,足尖点地而起,准备离开。
“少主!”蒙纳格却是不肯走,身子一沉抓住远处的那个孱弱少年。
“他不是蒙戈尔赤炎!”剑歌一面抵挡蜂拥而至的侍卫,一面对蒙纳格说。
蒙纳格却是一怔,连一旁飞来的羽箭也忘记闪躲,剑歌忙跃至蒙纳格身侧,宝剑一挥,便扫清远处如雨水般射来的毒箭。
“守卫最机密的石牢里关的不是少主,那赤炎究竟在哪里?”
“质子已经死了!”端坐在祭坛前的寨主苗戈突然站起身说话,稚嫩的声音此刻却也带着威严。
“什么!是你杀了他?”蒙纳格转过头怒目看着苗戈,心中燃起熊熊怒火,这来自草原的汉子,听到少主的死讯,如同扼杀了他活下去的全部希望,这绝望之火如同地狱之火,让他执着必死的决心冲上了祭坛,阔刀直刺苗戈。
怒气刀锋让侍卫如同纸片一样被掀开,蒙纳格如入无人之境刀锋直接劈到了寨主面前,苗戈往后一退,头上的银色饰物发出‘叮当’的撞击声。千钧一发之际,站在祭坛前的青冥往苗戈身前一挡,直面刀锋,身子里的气势竟逼得蒙纳格的刀往后退了退。剑歌余光一瞟,那孩子身上竟有如此强的气势,叫她一惊。
蒙纳格见一个毛头小子竟敢挡住他的刀,也来不及多想为何他身上有如此强的气,便气沉丹田,使出全力再次挥刀,剑歌心头一紧,手中的赤霄剑便飞向祭坛前,将即将砍向青冥的大刀削成两半,‘哐当’落地。赤霄剑正要刺进少年胸前时,剑歌稍一摆头,那宝剑便‘叮’一声正中少年身侧的石柱。
青冥看着身侧这把直入大理石内几寸的赤霄宝剑,如此锋利削铁如泥,若是方才直入心脏……他已不敢再想。
“恩人你为何救他?”蒙纳格不解道
为何救他?剑歌竟也不知如何作答。可当她转过头看着胸前衣衫被剑气划开的青冥,顿时双眼一亮。但身后却传来一股寒气,只见静立在湖面的大祭司身边似乎有强烈的风席卷而来,她银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谁在这里撒野?”声音似乎从天际而来,冰冷如雪。原本惊慌失措的百姓听到这声音忙退避三舍离开祭台和湖面边。
剑歌这才看到,湖面雪白的莲花在须臾之间便变化成了鲜红色,大祭司转过身来,湖面顿时波澜四起,剑歌与大祭司四目交接,那双冰冷的湖蓝色眸子竟稍稍一惊,兀自出神。
剑歌见到大祭司的表情,来不及多想,忙一跃至祭坛,左手抓起青冥,右手朝石柱稍一用力,赤霄剑便跃至掌心,足尖踏上祭台借力,嘱咐蒙纳格,“质子在此,快走!”
众人听到呼唤忙转过头看那挡在寨主面前的青冥,只见他胸前一匹血红色苍狼正仰天长啸,虽印在皮肤上,却仿佛要奔腾而出,看的叫人一骇。这血狼烙印在皮肤血管之中,是苍狼族王者的烙印,平日里不会显露,只有全身真气喷发之时,雪狼才会随血液涌现出。
大祭司萨多佐见状,湖蓝色的眸子一冷,双眼一闭,“一群蠢货!”随着她银丝朝后一张,所有的侍卫纷纷吐血身亡,连那名伪装质子的少年也吐血一丈,倒地身亡。祭坛上只剩下寨主一人惊愕的坐在椅子上。
只是须臾之间,眼前突然亮如白昼,剑歌眯了眯眼,只见眼前一条巨蟒朝她袭来,她连忙出招,可巨蟒却也身手敏捷连忙还击,剑歌眉梢一蹙,见情势有异常,忙往足尖点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可脚下却虚浮无力,地面如水一般一踩便随波飘动。
剑歌心神一定,凝神静气,手中的剑随心而舞,片刻之间心眼已开,这才看见面前的巨蟒正是蒙纳格,忙气势一沉,用内力传音,“蒙纳格,我是剑歌,眼前的一切都是魔障,你快平心静气,用八卦步前行,便可出魔障!”
可眼前的蒙纳格只看到一个巨大的白熊频频向他进攻,还张着嘴说着什么,又是一急,只道这白熊怎如此厉害,心神不宁,完全没听到剑歌传来的提醒。
大祭司唇边一笑,却是双眼微闭,对魔障里的白衣少年道,“他不过是一个莽夫,未开心眼,听不到你说的,你若不想与他纠缠下去,只有杀了他!”
剑歌眉头一皱,这大祭司的功力如果不容小觑,竟可听到她的内力传音。但也只她所言非虚,若一直与蒙纳格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大祭司坐收渔翁之利。便身形一收,屏气凝神,赤霄剑跃至头顶,绝云剑法已使了出来。
“水击爝火三千里!”剑歌声音一沉,剑气如虹,朝蒙纳格刺去,赤霄所到之处却只是碰到蒙纳格的手臂脚踝等非要害之处,一招既出,蒙纳格已经是逐渐瘫软在地,那青冥小儿便扶着他站在一旁。
好个小子!他竟不入大祭司的魔障,当真是雪域魔王之子!
可剑歌此时来不及想这些,大祭司已经是神色一冷,袖子一挥,四周响起了‘吱呀’的窸窣声,剑歌眉头一皱,却只见地上黑压压一片毒蝎,再一抬头,天空似乎被黑云覆盖,却是数以万计的红色吸血蝙蝠朝她飞来,剑歌倒是从容,身形一展,有如鲲鹏,“背若青山绝云气!”
红色蝙蝠触及剑气,犹如见到白昼之光,瞬间化为灰烬,剑歌又是一个摆尾,好似行云流水,天空瞬间清明。
她又是起身一跃,身子如同云中飞燕,月光下一袭白衣却是散发着光芒,只听她身形一收一展,“扶摇直上九万里!”空中残存的红色蝙蝠此时如同沾染火药的烟花,一个一个在空中炸开,发出红色的光,剑歌却是身形一转,足尖直入云霄,手上的赤霄剑如同惊雷,直刺地面,地面顿时猛然震动,祭坛外数十里远的百姓也被猛然震慑道到,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剑歌却是赤霄剑一收,在空中化了个弧线,悄然落地,四周震动之余,地面上的毒蝎一时间轰然炸开,让草面上燃起了火光,火红光芒下照的一袭白衣的剑歌身形如太阳。
大祭司脚下动了动,似乎往后退了退,却是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笑道,“不会法术,竟仅凭武学之术破我阵法,你究竟是何人?”
“我与你苗疆毫无瓜葛,今日来只为带走质子,我们不必以性命相博。”
“哈哈哈!”大祭司萨多佐却是轻蔑一笑,“我只不过用了三分力气,而你却已经使出了绝云剑法第三招,性命相博?你未免太过自信!”
说罢,萨多佐抬起手指,那一双苍白透亮可看见经脉血管的手,指尖戴着尖锐华丽的水晶护甲,在月光之下如同闪着寒光的刀。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除了她头顶的月盘照的如同白昼之外,其他的地方皆是弥漫着血腥味,云朵如同棉被往下坠,似乎要将地上的人淹没。
剑歌双目一闭,往下稍稍一蹲,在原地化了个圈,手中的赤霄剑在空中一转,只听她声音一沉,“浩!然!正!气!”
她头顶的乌云立即被驱开,虽不及大祭司那轮明月面积大,却也是亮如白昼。大祭司脚下一动,离开湖面来到了祭台上,看来也是要拿出真实力了。
只见她手指在祭台上一划,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这雨水来的迅疾,触及皮肤,便冒出青烟。剑歌挥动赤霄宝剑,用剑气在头顶筑起了一道屏障,但一旁蒙纳格和青冥却突然叫了起来,衣服上已经开始冒起了青烟。
“到天池里去!”剑歌看着平静无波澜的湖面,忙叫道。
青冥点头,拉起一旁的壮汉便朝天池奔走,大祭司哪肯让他们如愿,右手在桌面轻轻一敲,天池边便有一个全身是血的半透明人朝青冥两人扑去,剑歌一跃至青冥面前,与那血人厮杀起来,宝剑一挥,那血人一分为二,剑歌忙将两人丢进天池里,但头顶的雨水却是越来越大,那血人也在瞬间合二为一复生。
剑歌眉头一皱,忙倒退几步,却是下盘一扎,只道,“翼若垂云负青天!”天空上低沉的乌云瞬间消失,赤霄剑朝头顶一挥,天地为之一震,祭台‘轰隆隆’瞬间倒塌,湖底也是一震,闸口似乎被震开,湖水一个波浪之后,‘哗啦啦’朝闸口泄去。
天上的雨水顿时被回击到大祭司头顶,萨多佐神色却是严峻起来,抱起呆愣在椅子上的寨主苗戈,足尖点地后退好几步,地下却已经是轰隆下陷,无一处可落脚,天上的雨水越来越近,萨多佐只得弯下腰,终于在雨水即将落在身上时,站到了一盆睡莲之上,忙长臂一划,雨水顿时消失。
大祭司竟舒了口气,忙站直了身看着远处手执长剑,面色似有杀气的剑歌,天空此时已经是一片清明,那一轮明月竟生生的照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气势竟让萨多佐蓦地一惊,硬生生往后退了两步。
“救命!”只听湖里青冥大声呼唤。剑歌忙收起杀气,一跃跳进天池,这一招虽杀的大祭司无比狼狈,但她深知绝云剑法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自己连出四招,经脉已经受损,而大祭司却最多只出了五分力,如果萨多佐反击,她只怕没把握逃出生天。
心里想着,手中却是一把将正在往湖底沉的蒙纳格丢上岸,但湖底水闸被打开,一股吸力将青冥往下拉,剑歌懊恼,怎生忘了狼族天生怕水?忙一运气,往下一沉,一把抓住了青冥的衣角,可水面上却是突然一阵气力,是大祭司出招了,她来不及闪躲,背后中了一记,震的她衣衫尽开,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可面前的青冥已经是双目紧闭,她来不及多想,忙一下探,运了一口真气,对准那孩童的嘴,便将真气送到他体内。青冥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看着面前面色绝美的女子近在咫尺,却是一惊,可湖面上又是一股气力,女子抱住他,却是闷哼一声,面色一冷闭上了眼。
青冥忙推开她,这才见到她已被这接连两击弄得衣衫褴褛,水波一荡,她竟宛如光着身子,便忙目光回避,稚嫩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红晕。
“抱歉,救不了你。”剑歌气若游丝凭内力对青冥说。
青冥却是心头一紧,如此时刻她记挂的竟是他的性命。可正在此时,湖面上方传来一阵琴声,悠扬如同天国之乐。
“师父!”剑歌挣扎着睁开眼,话音未落,两人身下却有一股真气将他们托起,直冲云霄,又悄然落到了一边飘来的软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