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半年,妈妈因为操劳已经变得憔悴不堪,她的眼角的皱纹明显了,她头上多了几根白头发,只是不再流泪。而我们也习惯了在外婆家机灵的应变,适应人情冷暖,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走去,我以为这里就是我们的终点,可是不是,没多久,妈妈带着我和哥哥被推上了法庭,那天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妈妈失踪了几天了,不知道去哪里。我呆呆有坐在门口看着过往的行人,看着水泥地面上一个又一个粘着泥巴的脚印,举起双手数着“一个,二个,三个......”突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是妈妈,失踪了好几天的妈妈,她突然将自己打扮得很漂亮,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失踪那么久,突然那么漂亮的站在我面前,她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包和伞,用她那瘦骨如柴冰冷的双手轻抚我腮边的短发,我眨着眼睛:“妈妈你这几天去哪里了?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只见妈妈眼框瞬间红了。我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让妈妈不高兴了,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妈,我很乖,都听你的话没乱跑。”
妈妈将我拥入她温暖的怀里,贴着她温热的身体我能依稀感觉到她在流泪,我发现眼泪对我们来说一直都是诉说悲伤的工具,而不同的是它是那么轻易而理所当然的在我们脸颊停留。
“小兔,一会妈妈要带你和哥哥去法庭,你要记得当法官问你的时候,你要跟妈妈知道吗?”
我推开了妈妈好奇的问。
“去法庭做什么?”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你照妈妈说的话照说就对了知道吗?”
“哦。”
妈妈带着我和哥哥来到了法庭,在门口,我看到了许久没看到的爸爸,远远的我看着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妆着大浓妆,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们,爸爸看到我们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妈妈身后躲,在记忆中,爸爸留给我的记忆太少了,除了争吵,除了时常有人会来家里讨债,还有每次都有不同的女人来找他,而我记忆唯一的画面却只有,有一年的冬天,非常冷,爸爸带着我去奶奶家,那年北风呼呼的刮着,他用温暖的手掌牵着我瘦小的小手,我觉得十分温暖,然后将我用他的大衣包着,然后跟着他的步伐走,那是我唯一对爸爸美好的回忆。
他向我朝手:“小兔,来,到爸爸这边来。”
我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脸,这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仔细看爸爸的脸,他威武而强壮的身躯,个子不高,却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笑的时候迷成一条线,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我想是女人都会喜欢他吧,他的幽默风趣没有不被注意的,爸爸是个生意的人,妈妈曾经说过,爸爸的嘴巴很厉害,死的都能让他说成活的,这点我体会到了,也从我们家十几年来一直经营服装方面的生意中得得到,也因为如此,他将所有的钱都花在女人身上,对于妻儿对人情世故,一概不管。尽不到半点做父亲的责任,而身边却永远有着无数的女人总找上门来。
他用以种说不出的无奈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口中严厉的教导我:“以后要听你妈妈的话知道吗?”
只是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他会叫我呆会要跟法官决定让我跟他,原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我这个女儿,原来他不想要我。
而我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爸爸暗中收买了哥哥,哥哥被分到了爸爸那边去了,而只有我依然呆在妈妈身边,那年我9岁,我第一次感受到我的责任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