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站在我前质问我:“请问你是丁宇的女朋友吗?”那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有人用女朋友来形容我和小宇的关系,而这个女生又是鼓起多久的勇气才会来跟我要答案的。
我笑着看着她,我分明可以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倒流,可是我分不清楚这是嫉妒还是在吃醋,然后这股气息被我无形的压制了下来化作无声无息的沉默。
“我不是她女朋友,我是他妹妹。”她听到我的回答的时候,她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一大半,然后笑着拉起我的手:“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点头。天知道我有多傻在那一刻,我单恋丁宇三年,一直未有勇气表白,如此我却愿意和我的情敌做朋友,我在心里大骂自己是猪头。
从那以后,我常常可以听到一些关于丁宇平常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她常常会借口跟我一起回家,试图了解丁宇的生活,在我面前她毫不掩饰的说自己如何喜欢丁宇,而我却假装若无其事。
听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恶魔,它总在与那个善良的自己做搏斗,而我觉得我是那个拥有善良和柔弱的外表下小心隐藏的一只极其狠猛的猛兽。
打完蓝球,小宇满头是汗朝我走了过来,我将毛巾递给他,可妮将准备好的水也送上去,他接过,然后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然后背起包走出学校,夏末的微风吹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我们三个并肩而走,我突然发现这样的情况一定有一个是其中多余的,小宇和可妮在聊他们班里的活动,他们大我一届,而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回过头来对我说:“小兔,你先回去,可妮家住得比较远,我先送她回去。”
我从写满心事的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嗯,好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家。”他笑着向我挥手,然后可妮坐上了他自行车的后坐,她在得意的朝着我笑。那一直是我的位置,可是现在换人了,我突然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缅怀这种感伤,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心痛,像针扎一样,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那天我没有回家,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一个人走到小时候爸爸老家,那里有一整片的海,在阳光底下,一片金光闪闪,沙滩上有三三两两的孩子,有老人,他们在嘻皮玩水,有的你追我赶,还有一些喜欢游泳的年轻人,他们通常将皮肤晒成了古铜色,在水里像海藻一样自由摆动,我记得很多年前哥哥每年夏天也会带我来这里。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会游泳,这是住在靠海边的孩子必须会的一项活动,好比成年礼。
我记得妈妈在那个离开之前的晚上是带我来这里的,我能依稀听到海的声音,我记得那个晚上所有的一切。
事隔多年,而当走到我们原先住的那个古宅面前,看着眼前却是一片废墟,零零落落的夷为平地,我在脑海中一直不拼揍着整个房子的结构,和9岁那年的生活一些片段,记忆如同昨天那般清晰,可是为什么物是人非?我从附近的居民那里打听到,那幢房子从屋主离开的第二年突然在一夜之间的暴风雨后房子一夜之间倒塌了。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在脑海中一直不断反复呈现出房子在一瞬间倒塌画面,而那些瓦片的掉落刺耳的声响好像可以直达到我的耳膜。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是不是会被活埋在这里?然后我冷笑。
我不知道自己坐那边废墟面前发呆了多久,直到小宇摇醒了我。
我抬头看到他喘着气站在我面前,他的样子着得都快哭了:“你去哪里了,你知道我多着急吧?”
我刚要起身眼前却一片黑暗,小宇急忙抱着我:“你怎么了,快先坐下。”
我全身都在发抖,他用他冰凉的双手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兔你在发烧,我先送你回去。”
我看着他的眼晴我能感觉得到自己在流泪,可是干涩的眼眼竟然没有液体跑出来。
我什么都不管,就抱着他嚎啕大哭,他一动不动。:“兔乖,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你知道吗?下午我真的快疯了,后来我顺着那条路问一直问来,路边有人说看到你从这里来,我就一直问过来。”
那一刻我很想冲出口:“你和可妮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可以这样丢下我一走了之?”可是那句话卡在我喉咙里一直说不出口,因为我发现我没有资格去质问他,因为我只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