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允停留在一个房间门口伸手推开房门顺势走了进去。
“先把小楠放到床上吧,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时不允匆匆交代完就离开了。
颜如风小心地将颜雨楠放下,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胳膊,轻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略略观察了一下房间,发现这里有面镜子。似乎从穿越到现在她都还未仔细观察过现在的自己。
她站在镜子前,审视着里面那张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与她前世有三分相似。深红色的长发包裹着瘦削的脸,右眼瞳仁呈暗红色,而左眼却被一个白色的眼罩遮住了。
颜如风伸手缓缓摘下眼罩,突然脑海一阵刺痛。
“风儿记住,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能摘下眼罩,决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左眼,决不能……”颜如风娘亲的声音又再次在她脑海里响起。
颜如风怔怔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有着银灰色瞳仁的左眼,她凑近一看,发现瞳仁边上有一条条短短的银色的线,一共十二条平均分布在瞳仁边界,一根略粗的银色的线条从瞳孔处展出指向那些短线,那根线条还有转动的趋势。不仔细看都观察不到。
颜如风的视线往下一瞥看到脖颈间似乎有条黑线,她将黑线拽了出来,发现原来是条挂坠,不过挂着的是一枚墨黑色的戒指,中间镶嵌着一颗绿石猫眼。记忆中这好像是她娘亲留给她的,于是又将它塞进了衣服里。
“嗯~”一声轻哼响起。
颜如风一惊,发现是颜雨楠醒过来了,立马将眼罩重新戴了回去。
“小楠你醒了?”颜如风坐在床边,轻轻将颜雨楠额前的碎发撩开。
“姐姐?”紫色的眼眸缓缓绽开,就像是午夜一现的昙花一般美的惊心动魄。
“是我。”颜如风看到此刻的颜雨楠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她的小楠吗?
“呜呜,姐姐,那个混蛋没有对你做什么吧?!”颜雨楠再次扑进了颜如风的怀抱。
“没……没有……”奇怪,这话怎么那么容易让人误会啊。
“那就好。”颜雨楠仰起小脸看向颜如风,“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呀?”
“啊,这个,我们是在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小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那个混蛋也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颜如风说着,看到颜雨楠亮闪闪的眼睛也不禁升起一丝喜悦来。这果然还是她的小楠啊。
会议厅内――
“院长,你这次这么急着回学院到底是什么急事啊?”底下坐着的一群教师皆是一脸惊讶和些许焦虑。他们的院长有时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平时也常常不在学院,如今竟然毫无预兆的就回来了,还紧急将他们召集过来开会,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嗯,事态有些严重。陵光神域最西边的琅玛山脉已经被魔族占领,朱羽城快要守不住了,此次从西边传来的紧急传召,各个学院都要派出高阶力量前去支援,势必要保住朱羽城,击退魔族。”时不允的神态难得的严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名叫鲁遇的教师问道。
“这个,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时不允面色微红。
“那院长怎么现在才回来通知?难道……”鲁遇顿了顿,众老师同时反应过来。不会是……
“那个……我……我不小心给忘了嘛……”时不允心知自己理亏,讪讪地小声解释。
“院长!这种大事你也能忘!你可真行啊。”众老师暴怒。平常不靠谱就算了,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就不可原谅了。
“那个……诶哟我肚子疼先撤了,司寒会来替我宣布安排的,我走了,拜拜各位。”话音刚落,主席位上的时不允就已不见了人影。
“院长等等,诶,真是……无赖!”人人脸上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各位老师请息怒,院长还有别的事去处理了,接下来就让司寒为大家宣布一下院长的安排。”门口进来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温雅的面容却有着凌厉的眉峰,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一身蓝白相间的学生制服更衬少年的出尘之姿。
该名唤司寒的少年就是这所蓝迅学院最赋天资的学员。十七岁的他已经是八级降魔师,创造了蓝迅学院自创院以来修炼的最佳记录。
众人看到司寒,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司寒这孩子可比他们的院长要靠谱不知道多少倍,有时候真分不清谁才是这所学院真正的院长了。
尿遁的时不允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停了下来,一抹鲜红从嘴角滑落下来,时不允随手将其抹掉。
这伤势竟然有这么严重,他服了药都只能撑到现在,这该死的魔族是越来越强大了。时不允从怀中掏出一颗绿色的丹药又服了下去,五脏六腑的疼痛才得以被抑制住。
他整了整衣冠,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一般自然才向这学院位于最隐秘角落的小屋走去。
啪。时不允毫无要敲门的自觉直接粗暴地推开了门。一股浓郁的酒臭味扑面而来。
妈呀。时不允被熏得立马跑出门外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才壮士断腕般重新走进了屋子,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牺牲精神。
屋子里的人抱着一个酒坛缩在最角落,周围散落了一堆空坛子。那人身上极为脏乱,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眼窝深陷,眼神迷离,脸上胡子拉扎,双颊带着醉态的晕红,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一般。
时不允看到如此情形先是叹了口气,旋即气从中来。
“让你待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你这副颓废的模样吗,你这副样子是想要谁的同情?!你以为你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吗,你现在真他妈有能耐,早知道你是这种一受到挫折就像断了脊梁的狗,当初萱儿就不该看上你,我也不会帮你。”
那人似是为萱儿而触动了一下,却又很快消沉。
“是啊,当初你就不该救我,或许死了会更好,死了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吧。”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好像重金属摩擦的声音一般。
听到眼前之人的自嘲和自弃,时不允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感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伤势都立马爆发了,这痛那痛的,最最难受的,却是痛心。
“你这种狗屎被踩烂了也还是狗屎,就算是死,你和萱儿也不会走到一起。”
“是吗……”那人的眼神更加的暗淡了。是啊,他这种人只配下地狱啊,萱儿怎么可能会和他走到一起。
“在你眼里就只有萱儿吗!她已经死了!死了!你怎么就这么自私,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是不是酒喝太多喝到失忆了?!你忘了吗?你拜托过我的事,我已经做到了,还一拖就两,我那么尽心尽力,你呢?跟个智障一样就知道喝酒喝酒,你喝死了没关系,她们两个怎么办,你有想过吗?我告诉你夜桑,你要是继续这个样子,什么承诺,什么情义,我统统都不管了,我就把她们丢回去,被折磨死也好,爱咋样咋样!”时不允双手抱胸气呼呼地一昂头,大有一副就要去实行的样子。
那个名叫夜桑的男子听到时不允的话,眼中突然有丝光亮闪现。
“真……真的吗?你把她们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