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点军校占地1。6万多英亩,十分庞大的一个军事校园。夏天校园依山傍水,绿树成荫,风景优美。但是到了秋季接近冬天了,西点军校内的广场、道路、建筑物那些以美国历史上著名军事将领名字的命名的如华盛顿大楼、塞耶大楼、格兰特大楼、艾森豪威尔大楼和雷兹广场、西点军校主教堂等一夜之间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风雪覆盖在茫茫白色之中。
“呼——!”
在这样的大风雪夜里持枪值勤巡逻,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好差事。
王聪大汗淋漓,并未康复情况良好的身子在大雪纷飞中一直在前行,一双眼睛却睁得很大,巡视着校园周围的一切……
实在有点走不动了,他慢慢靠近营房的一堵墙上想休息一下。
“嗨!”
忽然背后有人轻轻拉了他一下,王聪机警地迅速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他认出这个人是高年级生,是自己的“长官”,而对方显然是也认出了他,这人叫迈克尔,四年级生,马上就要接近毕业了。虽然长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但王聪看过他的骑马术倒是顶呱呱——非常令人佩服!一见是他,王聪马上立正,一笑。
“谁叫你在这种天气出来值勤的?”迈克尔关切地看着身体明显有些虚弱的王聪问道,“你的脸色很不好,发青,一头汗水是怎么搞得?你这样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你应该马上去医院!”
“不、不,我很好,长官。”王聪声音沙哑地一边说一边试图挺直身体。
这位小个子上司,长着一对黑色的眼睛,跟王聪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他看看王聪,还是表示怀疑地连连摇头道:“你好得跟我的蒂丝姨妈断气前五分钟时的情形一样!怎么会这样?”
他凑上前认真审视着王聪:“要不要我去找一位战术教官,让他免去你的值勤任务?”
“不,长官!”王聪终于挺直身子大声说道:“那样一来就是玩忽职守了……我可以值勤!”
迈克尔摇了摇头,站在那里没动,也未说话。
片刻,他说道:“王,我知道你,记得你——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雷吉。王上士。但是前题必须是你不首先由于执拗而突然死掉才可以。你明白我的话吗,上士?”
王聪感觉到自己能行,他心里仍然坚持着,不想中止这次晚上的值勤巡逻任务。
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长官?”
“知道,不仅仅我知道,全校的每一个人几乎都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还有那个来自俄亥俄州的杂种。我们也知道是那个该死的混蛋,叫你们这些无辜的学员吃了多少苦,遗憾的是,那个家伙的地位很高,我们当中有些人正想教训一下他,狠狠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呵呵……你等着吧,既然你说可以,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可以等着——我忠心希望你能活着看那个家伙的笑话。上士!”
“是,长官!”王聪心里当然明白他说的是谁——就那个大家人人讨厌的胖子上司。心里一下非常高兴!
转眼,他看见迈克尔笑着走进了暴风雪之中,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校园四周重新宁静下来,除了狼嚎一样的风雪,还是风雪……
漫漫长夜,王聪这一区域只有他一个活人的影子在这里来来去去地走着、巡逻着。但他觉得心里很充实,尽管身体越来越难受,可精神上仍然不肯倒下!
他知道,为期六周的“野兽营”训练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一旦不见好转或者更加恶化了,到时怎么办?他可不想因为种种原因而错过了这种煅练自己的大好时机,他要坚强,要接受一切从严考验以完成自己的心愿。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凌晨,看看腕上的手表,没错:4:45分!
可抬头看看天,天却依然黑得象深夜一样,一点应有的光亮都没有呈现出来。王聪强迫自己振奋精神,移动脚步,他以为自己在前进,可实际上他几乎就是在摇摇晃晃地往前蹭了……幸运的是,这个时辰全西点军校的所有教官、学员都安静香甜地睡在各自的屋子里,而他——没人看到他那副狼狈相。哈哈!!
又过了半小时,王聪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病得不轻——或许已经无可救药了——而他愚蠢的希望仍然是不希望此时此刻任何人看到他的病态,哪怕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站住。”
一个人出现在身后,声音是从那个人嘴里突然发出来的,王聪恍惚间吃了一惊,他转过身来,看到是一个被大风雪吹起来的帐篷一样的军大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在他的身后——太平门赫然耸现。
那个人似乎是在飘着走,在黑暗中仿佛一个什么庞然大物,不知怎么就飘到了王聪的面前!
而到了跟前,王聪才看清,此人不是别人,也并不高大,而是灰常可恨的那个王八蛋——
吉姆!
“你的步子迈得很不利索,上士,不,一点都不利索。你是在散步吗?”
看到眼前王聪的狼狈样子,吉姆这胖子教官居然有点洋洋得意地笑了,甚至于脸上还挂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古怪表情。
王聪怒了,脸上的冷漠有些可怕。他知道这个时候——此人忽然转到了这里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平时倒也就罢了,现在这大风雪的夜里已经坚持不懈地挺过来了,他倒是会找时候仍然不放过自己,什么意思?尼玛——他完全是下意识地慢慢抬起了枪。
“呵呵,我听说你在外面执勤,上士,没别的意思,我过来视察——喂!”
吉姆忽然吓得往后紧急一退,声音停止了,看到了王聪脸上浮现出的冷笑与无所畏惧,更看到了那慢慢抬起对准他的黑洞洞枪口,声音颤抖起来,大声嚷道:“嗨!王!你干嘛把枪口对准我?”
“为什么?”
“是吗?”
王聪嘿嘿冷笑的声音直让人浑身发抖,他自言自语地说,似乎是回答更象是冲着这个一直在心里不肯放过他的家伙表明态度:“你是问我干嘛对吗?因为我要打死你,长官。如果你总是这么毫无目的地纠缠着我和我的朋友不放,没事找事,打小报告,那么我就必须开枪打死你,你明白了吗,长官?!”
王聪浑身发抖,他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自己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大,然而就是这几句话,咬牙切齿,吓得对方——吉姆教官不轻,不过他马上又笑了,嘲讽地说道:
“你要打死我,你确定?是真的?可你的枪里没装子弹,上士。”
啊?真的吗?王聪眨了眨眼,这一点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把双脚迅速叉开——狠狠说道:“那——我就******一枪托砸死你。军校可以把我送交军事法庭,或者干脆把我推到行刑队面前,但是现在我必须******警告你这个王八蛋,五秒钟之内如果你仍然不离开这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我就必须打死你!管枪里有没有子弹滴!”
“哦……上帝!”吉姆吓了一大跳,“你疯了吗,王?”
“西点军校出了个疯子?”
“是的,长官!一个俄亥俄州来的疯子,他从来不把低年级生当一个正常的军校生对待,可你明白吗,吉姆上司,我这个低年级生再也不会受你这个王八蛋的虐待了,滚!立即给我滚开,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再说一遍——五秒钟之内,你不离开后果自负!长官,一秒、长官,二秒……”
吉姆吃惊地睁大眼睛,他显然是被王聪的气势汹汹和疯狂般的警告给激怒了,突然火冒三丈,但却开始一步步地身后退却。他或许是真的有点被面前这个已经浑身冰雪又突然如此疯狂的白色幽灵一般的人吓破了胆。他可不想死在这个中国人面前,冰凌冻在王聪的军帽和眉毛上,双手紧握步枪毫不动摇地向他移动过来,王聪的样子可不仅仅是颠狂那么简单了……
他已经把步枪调转过来双手握住枪管,仿佛握住了一根铁棍一样可怕。
嘴里喷出来的大团大团呼吸更是白花花地吓人……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