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元1991年,凌晨两点三十分,克拉鲁大陆。断烨平原,靠近诺森帝国艾砂德防线。
韩哲抱着7mm的全自动步枪,吸着烟望着月亮,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冉诚的寓言呢?今天变了个人似的?”
“我?”带上夜视仪,看着对面平原上的尽头,那里一切安静,但是敌军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这就是寓言,而且韩哲会死。
不远处毁坏的战车,还在剧烈的燃烧而且发成了二次爆炸,几个新兵吓得蜷缩在了地上。“空气还是这样的寒冷,看不到春天的人,总是满载着哀伤离去。”
“会帮你的,不相信?”我笑了,但是这个动作竟然会扯到肩膀的伤口,疼。
“别骗我了,是不是……”他又续上了一支烟,点上,这会几枚大口径的榴弹炮炮弹落到了阵地后面,顿时石块横飞,诺斯城邦的蓝白相间红色鹰徽的国旗都被冲击波撕裂,紧接着排山倒海的炮弹,淹没了新兵们的意识,他们除了向‘四贤士’祈祷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更远的方向,他们集结了了大量的坦克,步战车,开始今晚最后的进攻。
连队长官,命令我们快速进入自己的战位,老兵们一向动作敏捷,新兵们在一阵咒骂声中慢慢恢复了意识,也跟着走了上去。空气的确充满了寒意,而且炮弹仍在倾泻,一个士兵刚站起来,一枚迫击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他被炸的四分五裂,甚至连‘啊’的一声都没发出来,而且他的母亲为他哭了三天,然后用左轮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甚至是个……处男,这是恶魔的寓言。
我卸掉弹匣,看了下子弹,还是满的。“你至少不会痛苦。”
“是么?”那是他最后的笑容,一抹虚弱但却透出你不能去抗拒的男子气概。
“对。”因为那个梦境反复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个士兵用枪刺插进了他的腹部,然后搅出了他的肠子,在梦中我试过杀掉那个士兵,但是又有一枚流弹钻入了他的右脑,即便救下他,从晚上的撤军中,他存活下来,四天后他也会死在一次敌军大规模的反扑之中,这该死的寓言能力已经让我撕心裂肺,而且总是寓言这些沉重的死亡……
“那好,你让我不要太痛苦就好。”他漠然的低下头。“我的妹妹,韩瑶,好好待她。”
“你一直……”
“我知道,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只是不想让我们伤心而已。”
敌军发动了冲锋,以坦克为先导,士兵稳步跟进,跃动式步兵提供在空中的掩护。我们的高射机枪马上予以还击,把那些使用克普拉能量的,士兵们俗称‘跳蚤虫’的弹射器打的凌空爆炸,它就像烟花,幻蓝的颜色,美极了。就是这样在肥大月光下,我将失去最好的朋友,但这是必然的道路。
拉科鲁大陆,各种资源严重缺乏,钢铁尤甚,但是我们有稀有矿石,那就是克普拉矿石,也是异能武士身体内,与生俱来的东西,它们可以强化人体的各种能力,速度,力量,甚至是思维。只是这种人被列为异类,他们的威胁仅次于潜伏在人群中的半兽人,这就是我隐藏能力的缘由,一经发现就会被有序的解决,甚至被当成小白鼠……但是也就是这段期间而已,我们后来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战车以钢铁为主要框架以及引擎,然后使用大陆最众多的资源——木材和克普拉进行外部融合,可以进行脉冲充能以抵御强大的破坏力,战机,甚至舰船都是这个样子。
将近四十辆坦克一字排开,各种火力对我们的阵地一轮轮的齐射,轻重机枪的曳光弹,交织成一串美丽的死亡射线,阵地上的反坦克炮,开始还击,但是不是很有效,这些东西无法延缓敌军的步伐,而且他们开始步步逼近,反装甲兵,在敌军坦克装甲充能间隙发动攻击,初见成效,几辆坦克‘吱呀’一声瘫在地上,良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阵地上的工事一二连三的被摧毁,连队长官命令我们进入地下掩体,上面只留下了观察手,和一些用于侦查的技术器材。刚进入掩体,我们就听到那些‘跳蚤虫’机甲特有的着地声……
“冲冲!冲出去!”长官的嗓子嘶哑,眼睛瞪得像公牛的眼睛。
机甲尤能量模块和动力节肢组成,强度不俗,只是能量模块太过于暴露,像飞机的指示灯一般,如同挂上标签‘打这里!打这里!’。
我冲了出去,在战壕内飞奔,步枪背在了身后,手中抱着半自动霰弹枪,12号口径的。由于敌军常规步兵已经冲了上来,所以他们的坦克几乎失去了战术价值,只能躲在远处干瞪眼。一个士兵看到我,对我一阵扫射,一个翻滚,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这可不是霰弹枪的有效射程,但是我凝聚卡普拉能量,手中渐渐的显现出浅蓝的光芒,随后混入弹药内部,扣动版,原本密集的霰弹马上聚集成三角形的弹头,子弹穿过他的头盔,然后整个脑袋都飞了出去……
一个机甲抓住了我,想把我抛向天空,但是我紧紧地握住机甲的手臂,把枪口对准他,轰爆了他的脑袋。
韩哲端着步枪一路躲藏,策应第一班的反击,几个敌人在他的枪口倒下,我突入敌阵,霰弹枪轰击,匕首斩杀,然后冲上了阵地中心重机枪位置,马上调转枪口,猛烈的扫射那些源源不断冲上来的步兵,子弹打光之后,马上退了出来,还没站稳脚跟,一轮排炮就把那个堡垒炸上了天。
这个时候,我猫着腰,向韩哲奔去,一个士兵正要偷袭他,被我杀死,然后转过身,一颗流弹就从他的侧脸正好越过了头盔钻入他的大脑。
“安息吧,我的朋友。”他早就听不到了,这点我知道,而且一滴眼泪也留不下来,因为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四个月前就知道了……而且我知道怎么断绝这种能力,只消当个废柴就好,任何人都杀不掉你,哈哈!一个诡异的叫喊永远盘旋在我的脑内,顺从我吧!恶魔向我咆哮,去做该做的事情,让我解脱,这样你才可以得到宁静!
你漠视我的交易,付出的代价,是你无法拟补的!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哈哈!哈哈!王八蛋!恶魔仰天长啸……
……
勋元1995年,诺斯城邦,边塞都市奎诺伊,午后三点左右。
宿醉好比是老鼠吃下了耗子药,那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
阳光顺着一点点的缝隙打进了我的眼睛,刺疼,然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你臭死啦!”
莉斯拉开了窗帘,我只得闭上眼睛,她半裸着上身,龙翼的彩色纹身清晰可辨。“要你管,你给我走开……”我甚至在嘟囔着。
“我要是不管你,你早死在路上了!”
你不会死!只会逃避!哈哈!王八蛋!恶魔在嬉笑。
“这就不说话了?”莉斯帮我脱下了衬衣。“好臭!”她力气不小,但我就是不动。“你不是士兵么?还是军官呢!去找份工作吧!也算是帮帮我,一直喝那种威士忌,很贵的啊!”
“你好烦啊……你要当劳什子吗?”
你才是劳什子!王八蛋!恶魔开始咆哮,这会他故意尖叫,头颅内像被蚂蚁撕咬,火烧火燎……
“啊……呃……”眼前一片漆黑,我甚至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然后就滚到了地上,像条扑在地上的鲤鱼,扑通扑通的用脑袋猛击地板。
莉斯马上紧紧抱住我,拿上床头的木板,用力的掰开我的嘴巴,让我咬住……
十几分钟后,我才慢慢回复正常的样子,满头虚汗,没有一丝血色。
“该怎么办?”
莉斯的眼泪滑入口中。“他们……不是说。”我勉强的笑着。“美女的眼泪是甜的么?”她的柳眉紧缩,嘴唇都咬破了。
“你还说!”她用拳头打我,我只能发出惨惨的叫声。“拿你怎么办啊,你是病了么?那些蠢医生……”
“别怪医生了,都习惯了。”现在身体已经慢慢复原,我起身安然的坐下。“去,穿上衣服。”
“你不喜欢我这样?”她看下自己的曲线,骄傲的说。“不美吗?”
“美,可是马上有不速之客,我希望你走光吗?”
“呀,早说啊!”敲门声已经来了。“讨厌你!去开门吧,我我我我……”她说着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浴室。
打开门,是罗尼·亚当斯站在门外,他依旧喜欢金色的饰物,这点让我倍感恶心,他那笑容依旧是像设计好的logo,就像旺仔牛奶那个小孩。
“一点也不惊讶啊?”
“惊讶个屁。”惨笑还是挂在我的脸上。
“让我进去啊!”他说着送上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外港来的!”
“别和我谈条件,不然和你翻脸!”我接过酒。“你来不来?”
“不不!”他连续摇头。“我只喝白水!”
“这位是?”莉斯穿着白色的短裙,只是黑色的丝袜没有换下,觉得有些尴尬。
“旧时的同事!”罗尼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并没有行吻手礼,这点我看在眼里。
“去切点水果吧,他喜欢凤梨。”
莉斯看着罗尼,一副要抡他酒瓶的样子。“没事的!”我拍了拍她的柳腰。“去吧,乖!”
她有些恶狠狠的盯着罗尼,对峙了大约半分钟才离开,她现在像一头母狮。
“她……很爱你的样子啊。”
“别说了,什么事?”
他耸耸肩。“新闻你看了吧?”
“半兽人反扑?”
“是啊,两个小队全剧覆灭。”罗尼倒是说的很平常,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没得选?”
“我想是的。”他竟然掀开西装下的手枪,然后指了指莉斯。
“别做傻事,乖孩子!”我面无表情。
“明晚我来接你。”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他走了?”莉斯望着我。
“是啊。”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