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顿酒店的贵宾间里。
念清一直在安静，思考，直到顾清恒与瞿楠，谈起那栋老房子的事时，她轻巧地搭上一嘴。“我看那房子的地段挺好的，很适合养老，不知道房主为什么要抵押掉？”
顾清恒转而看向念清，紧了眸色，不语。
“怎么，你对房地产有兴趣？你要真有兴趣的话，大可以请教清恒，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有他指点你，肯定稳赚不赔。”瞿楠打趣道。说着，她举起酒杯，碰下碰顾清恒的，在他的目光下，笑着敬他一杯。
暧昧，在他们之间，眉来眼去。
念清装作看不见，摆摆手道：“不是，我好奇而已。那房子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在了，不知道房主是个什么人呢？”
瞿楠道：“一个死了老伴的孤单老人而已。他老婆在医院病了半年，上个月刚走，家里没钱，也没能力还银行的债务，我们只好把他的房子拿出来拍卖。刚好，清恒早就看中这房子，出了高价拍下来，老人还清我们银行的债务之后，估计还有剩钱，也够他一个人花的了。”
念清不动声色问：“他没有儿女吗？”
瞿楠笑了一笑，看着念清，托腮道：“没有，他老婆生不了孩子，一直就他们两口子。”
念清筷子一顿，胃口全失，心在苦笑。
陆川对她说过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她分不清楚。
吃饭完后，念清提出自己一个人回去。
她算看出来了，瞿楠和顾清恒之间，绝不简单，她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再说，她是念紫的妹妹，和顾清恒有暧昧的女人，关系过深，她会很麻烦的。
“这么晚你一个人女孩子很危险的，让清恒送你回去就行。”瞿楠将顾清恒推给念清，自己则上了商务车：“我接下来还有工作，先走了。”
瞿楠离开后，念清看了眼敛起眉的顾清恒，说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上车。”顾清恒话不多，径自打开副驾的车门，目光淡淡看过来。
念清上了车，其实，她更想坐后座……
一路上，念清都在想，如何向顾清恒开口，谈保险的事。
“你今天怎么跟瞿楠在一起？”顾清恒忽然问起。
“我在单位门口遇到了她。”念清如实地道。
顾清恒挑眉：“她去了你公司？”
念清嗯了声，点头：“她和我领导谈合作的公事。”
顾清恒眸色深深，没再说什么，一路到念清的公寓楼下，他才慢慢开口：“保险的事，我考虑了一下，暂时不会在你们公司投保。”
念清当即，沉下了心……
“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如果，是我们公司做得不够好，你可以提出来，我们这边会努力更改，直到让你满意为止。”念清摆出虚心态度，试图挽回顾清恒的决定。
男人的视线，凝在她身上。
诚然，对32岁的顾清恒而言，22岁的念清终究太过稚嫩，沉不住气。
“不能合作，是因为利益不够。”顾清恒一副商人的口吻。“别的公司给我的利益，更多。”
“利益？”念清愣了下，很快意识到顾清恒口中的“利益”是什么！
保险业的利益，无非是献身。难道，别的保险公司已经有女人爬上顾清恒的床了？
他的这个意思，该不会是暗示她……
“不邀请我上你家坐一下吗？”顾清恒不紧不慢的一句话，让念清心惊不已。
他看着她，目光深晦。
念清勉强扯着唇，笑。“我……我家是和我朋友合租的，不太适合邀请你。”
“那你有什么利益，能给我？”突然，顾清恒从驾驶座上，倾身，靠近念清。
他的每一寸接近，都透出让念清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像陆川，但又不是陆川。他是顾清恒，一个成熟具有强烈的侵略感的男人！
念清攥紧手指，分明看见顾清恒嘴角上的一抹深笑，与平时严肃的他，恍若两人。
念清压抑不住，要叫他姐夫提醒时……顾清恒敛起了笑，转瞬，又恢复一派淡然禁了。
“明晚，到我公寓来，补习。”
平静的声音，眼中淡若烟云。
“什么？”念清稳住心跳，猜不透顾清恒的心思。
“你逃了我这么多节课，我有记着，是你来我公寓把课补回来，还是要我告诉念家？”顾清恒面上淡淡，好整以暇地问。
“我来你公寓。”念清立即低声说，她，别无选择。
顾清恒颔首。“回去吧。”
念清迅速下了车，把车门狠狠地用力甩上，泄愤一般！
顾清恒是在耍她玩吗！
看着念清进去公寓后，顾清恒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端午，让大齐看好瞿楠。”
端午应了声好，又问：“那清小姐呢？”
“你继续紧着。”顾清恒道，接着，挂了电话，他抬眸看了眼公寓10楼亮起的灯，然后，驾车离开。
保险的事，暂且搁浅一下，他要看看瞿楠想要做什么。
念清回到家，跟宴子说起今晚的事，以及瞿楠这个女人，自然，刚才顾清恒疑似调戏她的事，她没说。
说起瞿楠，宴子顿时来劲：“这个瞿楠，我在顾氏实习的时候，常常看到她过来找顾清恒。我告诉你，你那个念紫，迟早也要被瞿楠三的。”
念紫会不会被三，念清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你别管他们的事，我们只管看戏就好。”
“那是当然。”宴子盘起腿，贼兮兮地问念清：“是顾清恒送你回来的？”
念清点头，正烦着呢。“顾清恒要我明天晚上，去他公寓补习。”
宴子眼珠转了一圈：“去啊，怕什么，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觉得他，挺照顾你的，你逃了他的课，他在课上没点你名，又没记你过，这男人，挺好的，虽然身边，有个瞿三三。”
念清叹气。“别说了。”
宴子苦口婆心：“真的清清，你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你真的需要一个有力的靠山。”
念清笑了笑，提醒道：“他是念紫的。”
“谁说的？”宴子拍腿而起，叫住起身走去浴室的念清：“他们证都还没扯，说不准以后成了你的呢？”
念清关上浴室的门，没管宴子说的话。
这是不可能的，念海和蒋蓉，好不容易才攀上顾清恒这个女婿，他们绝不会让清恒娶别的女人。再说，念紫对顾清恒，显然，爱慕已久。
花洒的凉水，流在白皙的肌肤上，顺着女性线条，蔓延滑下。
念清在想明天晚上，她该怎么应付顾清恒？
次日，清晨，去单位上班。
念清坐早了一班地铁，去到单位时，还没到上班时间。她看到瞿楠和她领导，从单位门口出来，领导送瞿楠上车之后，站了一会，才进去。
念清抬头，看了眼大厦的大钟，8点30分，离上班时间还早。
中午，和一个先前谈好一半的小客户，见了个面，签订最后的协议，一天就过去了。
念清没向领导说顾清恒暂不投保的事，她想先搁一下，等确定顾清恒的意向再说。
下班时。
领导把他们办公室的同事，召集起来，说公司与清城银行的合作，获得很大的成功，晚上办个庆功宴，让同事们好好放松一下。
念清不想去的，她晚上得要去顾清恒那儿，可又不好表现得不合群，不得不跟着大队去。
清城酒店里。
领导包下一个大包间，一众同事，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好不热闹。
念清坐在一旁，看他们热闹，自己则拿着杯喝水，不沾酒，免得等下她去见顾清恒的时候，头脑不清醒。
菜上来后，念清闷声吃菜，时不时给领导倒酒。
酒喝到一半时，瞿楠偷偷推门，进来。原来，她就在隔壁的包间，应酬着客户，刚才见到他们公司的同事经过，才偷偷过来看一眼。
领导一见到瞿楠，情绪更加高涨，硬拉着瞿楠要她留下一块儿喝酒。同事们也很会做人，知道瞿楠是清城银行的行长，拥有很大的客户资源，一个个争相向瞿楠敬酒。
一轮下来，只剩念清没有行动。
“清清，来……过来敬瞿行长一杯。”领导估计喝大了，有点大舌头，他给念清倒了一杯白酒。
领导都发话了，念清不得不沾酒，起身敬瞿楠一杯。
酒杯相碰，念清把杯中白酒，喝光，瞿楠也一饮而干。
之后，瞿楠逗留了一下，就回去隔壁的包间，她还有客户要应酬，领导也不勉强她。
瞿楠走后，庆功宴很快结束，领导带着同事们赶往下一场……去KTV继续嗨皮。
念清以晚上有事为理由，脱了大队。
她出去清城酒店，凉风迎面一灌，体温不降，反升，口干舌燥，整个人炽热得不行。紧接着，人也渐渐有些目眩头晕。
念清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的缘故，抑或，还是……
头，越来越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