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991700000030

第30章

这回迁场是长途迁徙了。一下子迁到白河对岸。与白河平行最终又交汇的那条一模一样宽、深、湍急的河叫黑河。白河黑河都是从草地尽头的雪山上起源的,是两座千年冰峰之乳。白河里有鱼,黑河里也有鱼。白河里的鱼苗苗条条像少女,黑河里的鱼臃臃赘赘像老妪。黑河的鱼还没有眼,全是盲鱼,所以只要在河中间固定个麻袋,一个上午就能丰收。但没人敢吃这种酷似老太婆的鱼,即使断了粮,吃马料,也不吃它。何况有人传说,那年草地瘟死了牛,一头牛扔进黑河,过一天就成了一副干干净净的骨头架。黑河的水同白河一样清亮,但因为存在这样一个水族便显出些阴气。黑河是因那鱼因那阴气而得名的。

白河黑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丰茂的三角洲,简直像块独立存在的草地,大约有几十里长十几里宽的面积。不知为什么,游牧的人们从不到这里来安营扎寨。这里的草比别处深得多,有的地方能没人。八月,此地一片肥绿,这边来风,草伏下,绿色间便闪着橙黄、淡紫;那边来风,草又伏向另一边,再迸出绯红、苍白,所有的花都错落有致地偷偷开在草根下,于是风吹草低时,就有了鬼鬼祟祟的彩幻。迁场前,几个姑娘搭场部的大卡车去了趟自治州,除了小点儿和毛娅,其余三个姑娘都留在那儿永不回来了。张平李平王平一块考取了自治州宣传队,场部又增补了三个姑娘,她们叫张莉李莉周莉。宣传队的人一见小点儿就决定让她扮演李铁梅,但她推说先找个厕所上上,然后逃掉了。毛娅是真上厕所,等她回来,人家说:“你瞧,刚刚一下收了三个,超额了。”毛娅一看她们仨全换了装束,全像陌生人一样瞅她。毛娅没有太多不乐意,回草地就随牧马班迁过了河。

小点儿跟她们散了伙,逛街逛忘了时间,结果场部的大卡车开走了。她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长途汽车站外面,上去搭讪几句便坐了进去。司机是个兵油子,看上去是娶过乡下老婆生下一窝孩子的那种岁数。小点儿从他的视线高度看出他在看她的胸部,当兵当到这个岁数对女子的脸就看得马虎了。他跟她说车是营长的,营长来接女朋友。他嘴里的营长是个没什么大本事,但少年得志的家伙。几个月前,离此地两百里的山区起了山火,救火回来,营长从连长一下变成营长。烧焦一条胳膊换个营长当也算值。司机这样认为。然后他坐正了,也住嘴了,小点儿一看,车旁已立着个人。原来营长是他。他问:“谁搭车?”

司机撒谎说是他的老熟人。他探头往车里看看,然后缩回身去。他看见车后座上有个女孩,非常美丽小巧,他就像从来没见过她:没和她聊过,没喝过她一大缸掺糖精的温开水,没与她同骑一匹马到河边。他对她略一点头,然后暗示司机跟他走。

他们就在离车两步远的地方讲话,小点儿见他两只白手套比划起来很耀眼。她已想不起刚才他探身看她时,她的脸何种表情。

营长问司机:“她这么巧就遇上你啦?你晓得,一会儿我要捎个床头柜回去!”

“坐得下!”

“你让我女朋友坐哪?万一她要带的行李多呢?”两人相互递烟。

“你女朋友是个大块头?”

“相片上看不见多高多大,不过我事先跟介绍人声明过,高头大马别往我这里推荐。你这人,随随便便就弄个人搭车!”

“营长,最后一班长途车都过了,你那位恐怕不会来了。这样白跑咱又不是第一次!”司机嘻嘻笑着,“干脆,我把车里那姑娘给你介绍介绍!”

这时,小点儿已背着一堆东西下了车,司机最后一句话她听得很清楚。她站在灰扑扑的车旁,隔着司机朝他望。

这样的望已有很久很久。许多个有太阳的冬日,她坐在帐篷门口。她感到草地无边无沿,整个世界不过这么大。她没见过大海,在她眼里草地就是海洋。无望的期待使她憔悴了又丰满,丰满了又憔悴。她终于懂得洁身自好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那股神秘的克制力出现了,它来自一种神秘的忠贞。而忠贞却是无处施与的,并没有人需要它。

她离开那辆吉普车时,把深深的自卑藏在满不在乎中。一高一矮两个军人挽留她几句,她笑着谢绝了。她沿着公路往回走,有各种各样的车在她身边停下,问她愿不愿搭乘,她同样摆摆手,灰尘呛得她张不开口。她就这样走,就要让他看见她这样走。她是含着一包泪离开他的,并说另有更合适的车等她。“我不晓得你们这辆车坐不下我。”

天快黑时,车终于在她身边停下。她转过身,让他好好看看她的一脸疲惫和满身尘垢。

营长和她并排坐在车后座,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床头柜。他问她姓名、年龄、在哪工作,完全像头次认识一样面面俱到。昏暗中,她偶尔侧脸,发现他正看她,着了迷一样瞅她恐怕已瞅了很久。座位上的东西被颠落,两人同时去捡,手触在一起。忽然之间,他讲起一个有关医治手足冻疮的土方子:用樱桃泡上雪埋进土里,第二年冬天用这坛子里的水往伤口抹。她说:“这地方哪里找樱桃,雪倒有的是!”正是夏天,他却谈起冻伤。

她用一双冻得稀糟的手给他指过路端过水最后被他握了一下。他什么都没忘。已经快两年了。

车子只能把她送到场部,已经是半夜了,她说她本来就想在场部住一夜。她摸着门框上的钥匙,蹑手蹑脚走进去。兽医不在,到处都有一层薄灰。她翻出东西煮了吃,这时听见马蹄声近了。她立刻关上灯,钻进被子,把另一床被放在外间。

兽医说:“让我进去,这是我的家,我出去巡诊一个礼拜回来可不想睡长板凳!”她一声不吱闭着眼。兽医又说:“那我俩换换,你来睡板凳吧。”

她走到门边,兽医知道她已动心了,口气便柔下来,讲起爱和思念之类的话。他说:“快开门吧,现在还怕什么,再没人来管我们了。”

她说:“那好啊,你娶你的侄女吧,公开办个手续,散一把喜糖。”

他说:“那怎么行,那不是没王法了吗?那不是把姑父与侄女通奸的罪行供认了吗?”

她说:“恐怕不只通奸,还有谋杀。”

他说:“你知道我们永世不可能名正言顺地成夫妻。”

她说:“那你带我走,到别处去,再娶我。”

他说:“哪里都有知底细的人,我们到天涯海角都只能这样混。”

她说:“就这样鬼混,靠私通过到死?”

他说:“两个罪犯还能指望什么?活完就死呗。那些人迟早会侦察到我跟你的关系。”

她说:“侦察吧,从此我跟你了结了,姑父。”

如此丰美的草地却无声无息,幽绿的草里似乎包藏着阴谋或祸心。牧马班趁白河未到汛期蹚过来了。那时河水刚没腹,一夜间水就加宽数倍,一夜间就发疯似的涨上来。她们的退路就此被切断。帐篷险些在夜里被水冲走,原以为安全的地方不想竟是河道。雪山融化比最大的潮都来得猛。

帐篷保住了,马匹也基本没受损失,只是口粮全被水冲走。只有沈红霞一人死抱住一袋料豆,连人带麻袋与河水拼抢。柯丹牛吼一样让姑娘们捞被子褥子、锅碗瓢盆,再迟一会儿她们就将一贫如洗。小布布嘹亮的嗓音穿透黑暗与轰轰的河水。柯丹将他缚在胸前,心想,他成了我的哨子。布布哭声在哪,人们就向哪靠拢。天亮时,人们才发现沈红霞伏在那一袋料豆上,下半截腿浸在水里,衣裤早被河水剥光带到不知何处去了。连她自己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反正大家发现她时,她身体赤裸只剩一丝温热了。柯丹往自己嘴里满满灌一口烧酒,衔一会估计温得差不多了,抠开沈红霞的嘴吐进去。如此几次,沈红霞喉咙里咕咕一阵响,一会儿就炯炯有神地睁开了眼。

“传!一人一口。”柯丹的酒立刻分光,最后剩几滴,她随手倒进布布嘴里。然后人们赤红着脸,看一个婴儿如何发酒疯。

熬到中午,人人愁眉苦脸地互相问:“马吃草,我们吃什么?”沈红霞说:“迟不过明天指导员叔叔会来找我们的。”众人琢磨她的意思,大概她打算五六天挺住不吃饭。新来的三个姑娘还不习惯听沈红霞话中的实质,接着问:“要是他明天还不来呢?”“明天要不来你们就把我撕了吃了,我最肥,先人的!”柯丹叱骂道。

谁也没料到叔叔被一件大事绊住了。他手下另一个牧马班养的一百五十头牦牛和一百五十头驴子,就在女子牧马班迁场那夜,出了事。三百头牛和驴统统少了半侧屁股。就是说,不知是谁,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使了什么法子,居然神鬼不觉地剜下牲口身上最优等的一块肉。因此一天、两天、三天,她们没等来叔叔。

被仇恨弄昏头的叔叔连她们放的枪也未听到。他哪里想到这帮姑娘开始吃马料。料豆让水泡过,又给太阳晒晒,麻袋捂捂,一齐从麻袋缝里钻出尖尖的芽头。麻袋似乎活了,一刻不停地在成长壮大,有了生命的胡豆在里面不安分了,于是麻袋有了动感。老杜“嗷”地一声捂住脸。

听见她的惨号,大家走出帐篷,马上明白老杜想干什么。人人饿得头晕眼花,但尚未像老杜这样偷偷行动起来:吃料豆。

“胡豆生芽芽,最好吃。”人们奇怪,这时谁还有如此清醒的声音。回头一看,见小点儿亭亭玉立地站在帐篷门口,半个身子是阳光,半个身子是阴影。“胡豆生芽芽,最好吃。”她用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声调重复。

“你说什么?”

“胡豆生芽芽,最好吃。”她的声音单调平板,奇怪地传导着一种启示。

大家不声不响地干起来了。煮了一锅水,然后开始慌慌张张地剥豆皮。马料豆被泡得白胖胖的冒个尖芽,模样挺古怪。可惜只有一只小铝锅,大锅没救上来。煮熟头一锅每人只分一小碗。无油无盐,人人都凶猛地往嘴里扒。小点儿头回只盛半碗,所以第一个吃完再去盛满满一碗;而那些头一碗就盛满的自然不如她吃得快,等她们吃完,锅里已没了。小点儿踏踏实实地吃,谁也没想到她比谁都吃得多。

只有沈红霞不曾吃一口料豆。

她的两条老寒腿经水泡了一整夜。那河水其实就是液体的冰。冰液似乎灌进了她的腿,对着太阳看看,两条腿晶莹剔透,与她粗糙黝黑的上半身形成对比。这两条腿实际上是死了,已成为她整个躯干的异体。只有死去的东西才具有如此奇美如此永恒的质感。用手捏捏,里面似乎没有热血,而有一股清澈冰冷的水跑来跑去。沈红霞并不知道自己的腿已壮烈地死去了。女红军和女垦荒队员却能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但她们不忍对她说。如果知道这实情她绝对再站立不起来。人能够用主观能动操纵各个局部,人常以意志赋予已失效的生理附件以生机。沈红霞正是这样奇迹般站立起来。她迈动与她上身已不通消息的双腿,绕过狼吞虎咽的人们。她对她的两个隔世的女伴说:“我宁愿像你们一样吃牛屎菌,喝牛足印里的水。”她们俩轻轻抚摸着她的腿,对视一眼:瞧,真的是冰冷冰冷了。

吃到半饱时有人嘀咕:“沈红霞咋了?她不来吃饭?”

“是吃料。”有人更正。

她们喊起来:“喂!沈红霞,快来吃点料!”没听见回答。再喊两声,她还是不应。大家惊慌地你看我我看你,一齐停下剥豆皮剥变形的手。她们见沈红霞坐在草窠窠上,一丝碧绿的汁液从嘴角淌出来,她似乎在朝一个看不见的对象微笑。她手里还攥着一把绿东西,见人们包围上来,她谦和地,甚至还有一点难为情地看她们一眼,似乎很不愿意她们看见她吃草。

“你们都来坐下吧,全班同志都在这呢。”大家努力领悟她的话,想听懂她对吃马料这事的真实态度。但她却讲马群,讲河,讲这块草场。她沙沙的嗓音在每个人心上打磨,几乎没声,却感到那摩擦的力度。她用发绿的舌头把嘴边的绿汁舔舔。人们总算搞清一点,她并不想用自己的行为教育谁,但又希望她们从这行为中感悟点什么。

她忽然说:“告诉你们,我有个秘密,很久了它老让我内疚。”她的意思是她要检讨一件事。

大家想不出她有什么可检讨的。她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可以连续出牧连续寻马连续精神饱满地奔波。她从未要求别人怎样,但她的优秀作为放在那里,总把其他人逼向一个惭愧的处境。她无意树立自身为楷模,只是本能地体现着某种崇高素质,就足以使人们莫名其妙地不安,感到她的高尚其实是一种逼迫,一种压力。大家静悄悄地围着她坐下了,她木刻般坚毅的红脸突然一动不动,表情也一丝不变了。人们霎时有种古怪的感觉,这个人是她又不是她,她分明是她们中的一员,却又是个早已载入史册的形象。她着一身破旧宽大的军装,那种圣徒式的平静于表忧患于内的容貌使人们不敢贸然靠近她。她胃里装着苦涩,嘴角留下碧痕。人们钦佩她却感到她太不可亲近。甚至她引起人们的怨恨,几乎每个人都暗暗想过:正是她,把她们的生活搞得如此苦不堪言。

“干吗不唱歌呢?以前不是都挺爱唱歌的吗?”她意识到紧张气氛是自己造成的。没有人唱,她自己唱起来,并用目光到处鼓舞。

人们早就留心过,沈红霞常常独自哼歌。那些歌谁都没有听过,就凭直觉感到它们属于相当遥远的年代。有次柯丹听她唱了支歌怪耳熟,突然想起这歌她过去的丈夫也会唱,那时青年垦荒队开会集合就唱。她问她:“你咋个会唱这支歌?这叫《青年垦荒队之歌》,早没人唱了,可你从哪学的呢?”沈红霞没有回答,似乎朝很远的地方笑了一下。

同类推荐
  • 公路上的鬼

    公路上的鬼

    除了一些喜欢宅的鬼魅喜欢呆在电梯、医院、殡仪馆里,还有一些爱逛街的游魂,他们穿梭在公路上,找寻能邂逅的有缘人……
  • 八骏图(沈从文小说全集)

    八骏图(沈从文小说全集)

    《八骏图》是沈从文都市题材小说中的典范之作,描写了所谓绅士淑女们不乏高雅却琐碎做作的情欲表达,沈从文以尖锐的笔法讽刺了都市人的生存方式,寄托了其对故乡自然、健康的生存状态的认同和赞扬。
  • 天降大任

    天降大任

    作品以苏南农村为背景,描述了兰花村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史诗般的奋斗历程,塑造了许多活灵活现、真实可信的典型人物,尤其颂扬了带头人柴运旺执著坚定,奋斗不息的可贵精神。作品文字有豪气,有血性,有独特的感受,书写出时代的最强音。
  • 斯文扫地

    斯文扫地

    师范生余悦君毕业后分配到草甸小学任教,当上了“孩子王”。他厌倦枯燥的学校生活,却又牵挂着班级的学生;他向往着更充实的未来,却又对前途有着迷茫;他愤恨学校里领导间的尔虞我诈,却又陷入对仕途的膜拜。一次省城之行,终于让他认清自己应该选择的生活,他的青春年华,终于在缓缓流淌多年后,迸发出激越的浪花。他的经历,也折射出中国当代年轻人对于人生和青春的探索,更反应出中国当前教育体制的深层裂变。
  • 欠债难逃·县委书记

    欠债难逃·县委书记

    千乔县新任县书记夏雨浓刚上任就干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先是去监狱会见了因贪污而被捕入狱的前任县委书记,而后亲自去机场劝说一个漂亮的女研究生留下来为县里工作。一下子闹得满城风雨。前任县委书记贪污案的余波还没有过去。县里又连续发生了几起经济案件,一件比一件严重。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干部的腐几现象,夏雨浓决定采用向社会招聘县局级干部的方法。这又触动了话多人的切身利益,反对声四起,连党委班子里也有许多不同意见。几年前,县里强制农民种果树,结果农民赔了钱。可这却成了某些人升官的政绩。农民对政府的抵触情绪很大,甚到多次到县时闹事。夏雨浓彻底否定了前几任县领导的做法,结果又得罪了一大批人。
热门推荐
  • 人庐

    人庐

    生活是什么?在李守善看来,生活就是煮豆南山下,醉卧浮云间的平淡与真实。然而造化总是弄人,最简单的愿望总是遥不可及。李守善只是想做个普通人,然而几经周折,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入了修行。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就要踏踏实实地走下去。少年。。。
  • 曾经被你深爱过

    曾经被你深爱过

    男主:非翔女主:董秀姿一场埋藏于时光深处的爱恋一阙重逢后再一次擦肩的虐恋。他俩相识于微时。他坐拥娱乐圈,是千千万万人难以触摸的太阳,却可以将她捧在手心上。他在大众面前道貌岸然,彬彬有礼,高冷又神秘莫测。背地里却是一个喜欢强吻她、偷袭她的魂淡……他是她有恃无恐的霸道天王,对她恋恋不能分。她因自卑,陷入不由自主的情感沼泽,带着狼狈黯然离场。他因一场拍戏事故,全身烧伤,绝望断了念想。四年以后的重逢,他变换了自己的容貌,逼近她……
  • 善与恶进行曲

    善与恶进行曲

    “我会证明我自己!爸妈,你们在天堂看着吧!”黄致远。“力量,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保护爷爷和致远!”涂俊敏。“邪恶和丑陋的存在,等着我回来消灭你们吧!”熊孜。“欣赏我的爆炸美学吧!”熊琨。“我擦,给我去死吧!”聂佳宁。“你们五个愚蠢的笨蛋,不要再吵了。。。!”我的QQ群建满了,麻烦哪位书迷帮忙建个!
  • 轮回踏歌

    轮回踏歌

    何为轮回?落叶归根,化作春泥,又绿繁花,是为轮回;缘起而聚,缘尽而散,阴晴圆缺,是为轮回;死而复生,生而又死,生死不已,是为轮回。一切有情,皆以诸欲因缘。自作自受,犹如车轮,回转不停;往复六道,循环不止,苦不堪言。俗世凡夫,如何才能脱离轮回?以脚踏地,挽手而歌;不昧因果,何妨轮回!
  • 女人你是我的人

    女人你是我的人

    生产之日,其痛无比的她,躺在手术台上面,他冰冷的声音传来: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她拿命相逼,他却视而不见。有没有爱过我?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的问道。有,爱过你的心脏和孩子,给我动手,我只要孩子和心脏。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手术台上的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原来,爱,从未来过,恨,一直未曾离开。再度遇见,她在人群中巧笑倩兮。这一次就是死,我也要让你死在我的身边。男人撕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你,有资格?女人讽刺的问道。
  • 天下封君之以战之名

    天下封君之以战之名

    百载兴衰归尘土,何甘天命?一世情愁付忘川,谁主浮沉!六界之秘已成过往,封君传说仍在继续。短暂的和平之后,六界再次动荡。第二任六界主宰又将是谁?八方论战,止戈唯武。烽火狼烟点缀了天下霸业。黄沙热血谱写了枭皇传奇。以战之名,让荣耀永远辉煌!
  • 追夫记:男神,我们谈谈情!

    追夫记:男神,我们谈谈情!

    他是她半路捡来的一只奇丑无比的宠物,来历不明,修为不明,明明可以变成人,却偏偏喜欢做一只宠物,黏在她身上,要她摸摸抱抱,偶尔怂恿她屁颠屁颠的去抢东西,然后在告诉她这东西对你没用,我先收起来了。许多次之后,她终于明白……自己特么的这是被坑了啊。于是,她扑倒他,“敢坑我,那就肉偿吧!”
  • 近代科学的奠基者:罗伯特·波义耳的故事

    近代科学的奠基者:罗伯特·波义耳的故事

    本书从青少年的阅读特点出发、介绍罗伯特·波义耳——这位出生于英国的、“物理学奠基者、化学之父、气体科学创始人”的生平及伟大贡献。
  • 神魔记事(下)

    神魔记事(下)

    幻之大陆英雄的化身凝聚成圣灵的法印,具有传说中神奇力量的圣灵法印这一次主动选择了它的继承人。纯真质朴的少年雷斯特在懵懵懂懂中继承了英雄的力量,在聪慧美丽的艾娜的陪伴下,踏入了纷乱的红尘……
  • 邓绥传

    邓绥传

    邓绥,东汉姑娘,自小乖巧温顺,爱读书胜过爱女红,名门望族却不骄不躁。刘肇,东汉皇子,翩翩佳公子,生在帝王家,腹有才书气自华。本书借鉴于历史,讲述汉和帝的皇后邓绥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