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暗沉,晚霞像火焰一般的燃烧,遮掩了半个天空。
此时席家院子了密密摆了七八张卓子,这些大多都是一早从临近的乡亲处借来的。临近冬日的黄昏带着沁人的寒意,桌子旁边不远处烧了两个大火堆,此刻火堆旁围着坐了不少人,聊天取暖。聊得最多的自然是今晚办宴席的主家了。
“如今这席家啊,怕是就等着享福了。”不知是谁感叹了声,也引起了不少人附和。
“是啊是啊,想当年席老太太非逼得自个大儿子早早的分了家,谁又会想到有今天?要我说,这志远人老实又勤快,就是前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你们瞧瞧,这才几年,好日子就来了?果然还是善有善报。”说话的是个年龄颇大,头发发白的老太太,一面说一面叹息。
她身旁另一个老太太闻言,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道:“行了,都是陈年老事了,这些就少说点。今天好歹是那孩子中举大喜之事,别扯出这些有的没的。”
“难不成当年这席家还发生过什么事?”身旁有人敏感的听到了“分家”两字,顿时好奇的问道。
这席家在乔家村也算是中上家庭了,有良田二十几亩,听说在镇上还租了铺子请人打理着。重要是夫妻恩爱,成亲这么多年也没红过脸,不知村子里多少人羡慕嫉妒着,几个儿女懂事又乖巧,家里没什么糟心事,如今又有了个举人儿子。这会听见这席家以前也有过不顺,自然是好奇的很。
“哼,还是大事呢!”先前那头发发白的老太太并未因人提醒而顾忌,反而加大了声量。
这老太太姓陆,是陆氏是同宗,和陆氏的娘家关系素来要好,又是自小看着陆氏长大的,早就把陆氏当自己半个女儿看待。因早年一些事,对席家老太太可谓是积怨已深。
她顿了顿,继续道:“当初那老太太因这陆氏的母亲与她有点私怨,就一直怀怨在心,不让陆氏进门。可偏偏她那志远那小子一心一意要娶兰丫头,后来没办法了,逼得志远那小子不得不分家单过。”
“这分家单过不也挺好的吗?”有人不解的问道。
“哼!”陆老太太冷哼了声。“好?分家那是说的好听!当年那小子分出来的时候除了两亩地那可是什么都没有!这和被赶出家有什么区别?就连这房子还是那小子的岳父岳母家一起帮忙才搭建起来的!”
“不是吧?这做娘的总不能真这么狠心吧?”
“这两亩地能做什么?这席家也吝啬了吧?”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这火堆旁大多都是些年轻人,只是见了席家有人中举,来凑个热闹,顺便拉近拉近关系。对十几年前的事自然不甚了解,这会听了只觉感叹不已,如今这席家可正是如日中天,哪里还看得出当初的落魄?
“那席老太太干嘛不让陆婶进门?陆婶温柔漂亮又能干,这么好的女人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一人突兀发现问题,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