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1月21日,列宁逝世,斯大林担任了苏共总书记。
1929年,斯大林迎来了他的50岁生日,仿佛这是一个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事件,俄国上下忙着为总书记祝寿。
农业集体化给苏联带来了生机和希望。全国各地发来了向领袖致敬的贺词。各地的党组织千篇一律地歌颂他的丰功伟绩。莫斯科的墙上挂满了他的巨型画像。他的各种大小的全身和半身塑像充斥了广场、公共建筑大厅、商店橱窗直至最寒酸的理发店。宣传员高喊着“斯大林就是今天的列宁”。
个人崇拜,在政治上斯大林是需要的。他需要树立自己的权威,但他的头脑是清醒的,他要的不是表面的热闹。
斯大林早就以“实干”著称,他是不图虚荣的。他坚信自己是一位主宰世界的领袖,是在履行历史的意志,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在苏联建成社会主义。在《给祝贺斯大林同志五十寿辰的一切组织和同志》的信中斯大林仍谦虚的写道:“我把你们的祝贺看作是对按照自己的形象诞生了我和培育了我的伟大的工人阶级政党的祝贺。正因为我把这种祝贺看作是对我们光荣的列宁党祝贺,我才敢于向你们表示布尔什维克的谢意。”
“同志们,你们可以相信,我决心今后继续把我们的全部力量,把我的全部才能,必要时把我的全部热血一滴一滴地献给工人阶级的事业,献给无产阶级革命和世界共产主义的事业。”
这正如南斯拉夫共产党人吉拉斯所说:“神化的斯大林……若说是他自己搞起来的,至少也同样是斯大林手下那一班人和官僚机构制造出来的,他们需要这样一位领袖。”
农业集体化和剥夺农民是斯大林和布哈林的分歧之一,没有了布哈林,他准备实施了。他知道这场革命必然会有阻力,对付阻力的办法,斯大林只有一招:那就是通过暴力手段,把一切阻力都当作反对势力来打倒。他认为如果依靠教育和劝说来实现共产主义,那将是一条漫长的路,而这是国际国内条件不允许的。用暴力对付来自人民中间的阻力,那就等于向人民宣战,这是冒险的,需要勇气和胆量。他决定现在就干。
农业集体化早在1927年就开始实施,但那时是农民的自愿组合,进展缓慢,斯大林要求加快进度。1930年1月,中央公布《关于集体化的速度和国家帮助集体农庄建设的办法》的决议。
中央的指示一下达,全国的集体化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中央派出2.5万工人到农村,帮助当地的党组织工作。共青团员们起了党的后备军作用。
党的基层干部热心地贯彻集体化的路线,他们把党代会上的号召直接传达给农民,并许愿供给集体农庄拖拉机、收割机等。到1932年底,加入集体农庄的农户占总农户数的62%,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的播种面积占全国播种面积的80%,到1937年底,参加集体农庄的农户数达93%,播种面积达99%。
全国各地建立拖拉机站、修配工厂、农艺站、驾驶员学校,农庄选派聪明能干的青年参加学习。不久,他们就开着拖拉机在自己农庄的大片土地上耕作起来。
如何对待富农,斯大林说:“当然不能让他们加入集体农庄。所以不能,是因为他们是集体农庄运动的死敌。”
中央对富农的标准,做了详细的解释:只要每口人的年收入高于三百卢布或做买卖、出租农具、机器、房舍、有磨坊、油坊,如此等等。在这些特征中,哪怕只具备一个,就可以使一个农民变成富农。这样,在生活中,最勤奋、最能干、最节俭、最有进取心的劳动者遭受了苦难。实际上,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在列宁的新经济政策时期,靠自己的劳动形成的,而不是十月革命前的富户。
根据中央的规定:没收富农的生产资料,包括牲畜、生产用房、农产品加工企业和种子储备等。
这个规定对富农的处理方法分为3类:第一类是反革命富农的骨干、恐怖活动和反苏维埃活动的组织者,对这类富农应立即逮捕,送进监狱或劳改营,其中对特别危险的分子要处以极刑,家庭成员要迁到边远地区;第二类是反对集体化的“大富农和过去的半地主”,本人及家属应驱逐到边远地区;其余的富农属于第三类,把他们安排集体化居住区以外的某一指定地,并另行分配给他们上地,要他们承担相应的生产任务和义务。
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人民委员会给各地苏维埃电报指示:属于第一类的富农有6万余户,第二类约15万户,第三类约80万户。
随后,采取恐怖手段强行消灭富农的运动在金国开展起来。各地都在努力导找富农,来超额完成上面规定的“定额”,“挖制数字”。
富农们被没收了财产,驱逐到北部、乌拉尔、西伯利亚等荒无人烟,几乎无生存条件的地区,在这些地区出现了许多“富农村”,这些“富农村”有武装看管,直到卫国战争结束后才解除看管,实际上是变相的集中营。
后来苏联学者估计,在剥夺富农的过程中,消灭的富农户总数大约在100万到110万户。许多富农在被迁徒的途中试图逃跑,但结果很惨:逃跑者或者在路上就被击毙,或者被送回集中营。1931~1932年被迁移的41.35万户中,只有37万户到达了目的地。
不幸的是,集体化后,粮食产量不但没有提高,反而逐年下降,畜牧业损失更大,马的数量下降了2/3,牲畜数量到50年代末才达到1926年的水平,粮食1950年才超过新经济政策时期所达到的产量。
虽然粮食产量连年降低,国家收购的粮食却不断提高。1930年粮食产量是8350万吨,收购了2214万吨;1933年产量降至6800万吨,收购的粮食却提高到2330万吨。这种收购是强制性的,农民被迫用只相当于市场价的1/8到1/10把粮食上交给国家。各地必须完成上级规定的粮食收购任务。
如此玩命的收购粮食,最主要的是把收购上来的粮食出口、换取外汇,来购买外国设备。许多集体农庄庄员的口粮,包括种子都被“收购”了。
西伯利亚、伏尔加河流域、哈萨克斯坦、北高加索、乌克兰这些俄国主要的产粮区严重缺粮,有些地方出现饥荒。
1932年夏天,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成熟,饥民便纷纷充当“理发师”来到地里,用剪刀剪下谷穗熬粥糊口,当收获季节来临时,剩下的粮食又被送往收购点,于是,一些饥民开始偷偷地把场院的粮食装在衣兜里或藏在怀里带回了家。
面对这种情况,斯大林亲自口授了保护社会主义财产法:“对盗窃集体农庄和合作社财产的人可以枪毙并没收全部财产,情节轻微的,剥夺自由10年以上,并没收全部财产。”
中央和斯大林仍然对普遍出现的饥荒视而不见,拒绝讨论饥荒问题。
这次饥荒最严重的地区是乌克兰、北高加索、伏尔加河中下游、南乌拉尔、哈萨克斯坦等主要产粮区,饿死的人数至少有几百万人。可是,有关这一时期的饥荒一直到1956年以前都禁止提及,30年代一些人由于提到饥荒而被当作“反革命宣传”逮捕。
1929年斯大林曾保证说,经过集体化,再过两三年,苏联将成为世界上出产粮食最多的国家。然而恰恰三年后,苏联粮食产量不仅绝对地降低了,而且还出现了普遍的饥荒,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苏联农民的土地、牲畜以及农具都收集体所有。斯大林研究俄国历史,从中发现这样一条规律:由于旧俄落后,因而不断挨打。他说:“蒙古的可汗打过它,土耳其的贵族打过它,瑞典的封建主打过它,波兰和立陶宛的地方打过它,英国和法国的资本家打过它,日本的贵族打过它。大家都打过它,因为这既可获利,又不会受到惩罚。”斯大林引用涅克拉索夫的诗《俄罗斯谁能快乐而自由》中的一段话:
“俄罗斯母亲啊,
你又贫穷又富饶,
你又强大又软弱。”
斯大林说:“外国侵略者把旧日诗人的这句话背得很熟。他们一面打,一面说:‘你富饶’,那就可以靠你发财。他们一面打,一面说:‘你贫穷、软弱’,那就可以打你抢你而不受到惩罚。打落后者,打弱者,这已经成了剥削者的规律,这就是资本主义弱肉强食的规律。你落后,你软弱,那你就是无理,于是也就可以打你,奴役你。你强大,那你就是有理,于是就得小心对待你。正因为如此,我们再也不能落后了。”
人们的忘我精神和无穷无尽的创造力是斯大林领导的那个时代的最大特点。
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在新西伯利亚城采访了一位带病坚持工作的铁路工人毕尔。当记者问他为什么不把妻子接过来过安稳的日子,这位钢铁一样的人这样回答:
“人生最伟大的事情就是工作,是创造!在我们生活的这段时刻,有无穷尽的创造机会,我难道能够从创造的工作中离开一个钟头去温存我的妻子或是按时去吃饭吗?”
那个时期,不管是党员、干部,还是普通群众,都把艰苦创业的思想看作一种天职。一切旧的习惯和看法都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这片古老而落后的国度里。
第一个5年计划期间,俄国建立了近1500个大型企业,其中有第聂伯比电站、库兹涅茨克钢铁公司,乌拉尔机械厂及化学机械厂、汽车厂、农机厂、拖拉机厂等,第一个五年计划从1929~1932年,用了4年零3个月。
第二个5年计划调整了工业布局,在燃料和原料产区建立重工业基地,以减少运输压力。在一些大城市中建立大型工厂,在斯大林格勒仅用11个月的时间就建成了一座宏伟的拖拉机厂,在乌拉尔建立国防工业,正因为有这样雄厚的重工业基地,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才免遭毁灭性的打击,才有能力最终战胜德国法西斯。
通过工业化,苏联的工业增长确实很快,到1937年,苏联的工业总产值已超过德、英、法三国,跃居欧洲第一位,世界第二位。在工农业比重中,工业已占到77.4%,苏联已经成了世界上强大的工业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