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牡丹诗最难出色,唐人“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之句,不如“嫩畏人看损,娇疑日炙消”之写神也。其他如:“应为价高人不问,恰缘香甚蝶难亲”,别有寄托;“买栽池馆疑无地,看到子孙能几家”,别有感慨。宋人云:“要看一尺春风面。”俗矣!本朝沙斗初云:“艳薄严妆常自重,明明薄醉要人扶。”裴春台云:“一栏并力作春色,百卉甘心奉盛名。”罗江村云:“未必美人多富贵,断无仙子不楼台。”胡稚威云:“非徒冠冕三春色,真使能移一世心。”程鱼门云:“能教北地成香界,不负东风是此花。”此数联,足与古人颉颃。元人《贬牡丹诗》云:“枣花似小能成实,桑叶虽粗解作丝。惟有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晁无咎《并头牡丹》云:“月下故应相伴语,风前各自一般愁。”
“译文”
牡丹诗最难写得出色,唐人“国色似乎早晨酒醉未醒,天香夜晚沾染了衣裳”的句子,比不上“嫩得怕人看一眼便损坏,娇得怀疑太阳一晒就消失”写得传神。其他如:“因为价高没人过问,就像香得连蝴蝶也难以亲近”,这一句别有一番寄托;“买来栽在池馆中担心没有适合的地方,能看到的子子孙孙又有几代”,这一句别有一番感慨。宋朝人说:“要看一尺春风面。”这一句就太俗了!本朝的沙斗初说:“美艳浅薄,但经常装扮严整自重,明明没有醉酒却要人搀扶。”裴春台说:“合力展示明媚的春光,百花甘心为它的盛名作出陪衬。”罗江村说:“大多数美人不一定就富贵,从来没有仙子不登上楼台。”胡稚威说:“不只要冠盖三春的景色,真的能使人一世倾心。”程鱼门说:“能教北方也成为香艳的世界,不辜负东风的正是这种花。”这几联,足以和古人相抗衡。元朝人写《贬牡丹诗》说:“枣花虽小但能结果,桑叶虽粗但能转化成丝。只有牡丹开得像斗一般大,不能成一事就凋谢了。”晁无咎《并头牡丹》说:“月光下本应相互作伴谈心,东风吹来各自都有同样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