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王梦楼侍讲云:“诗称家数,犹之官称衙门也。衙门自以总督为大,典史为小。然以总督衙门之担水夫,比典史衙门之典史,则亦宁为典史,而不为担水夫。何也?典史虽小,尚属朝廷命官;担水夫,衙门虽尊,与他无涉。今之学杜、韩不成,而矜矜然自以为大家者,不过总督衙门之担水夫耳。”叶横山先生云:“好摹仿古人者,窃之似,则优孟衣冠;窃之不似,则画虎类狗。与其假人余焰,妄自称尊,孰若甘作偏裨,自领一队?”
“译文”
王梦楼侍讲说:“诗论家数派别,就好比官员论衙门一样。衙门自然数总督最大,典史最小。然而把总督衙门的担水夫与典史衙门的典史相比,人们往往宁愿做典史而不愿做担水夫。为什么呢?典史之职虽然小,仍然属于朝廷命官;而总督衙门的担水夫,他所处的衙门虽然尊贵,却与他没有关系。现在的人学杜甫、韩愈的诗没学会,而自尊自大以为自己是大家,实际上不过是总督衙门的担水夫罢了。”叶横山先生说:“喜好摹仿古人的人,学得像,是穿着行头装模作样,学得不像,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与其借别人的余火,妄自尊大,不如甘心作偏裨小官,独树一帜。”